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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娥急忙把話接過來,“公主,奴婢再去給您抱一床被子,然后再給您拿個暖手爐、暖腳爐放在被子里給您暖著?!?/br> “還有熱湯!奴婢給您去再熬一鍋熱湯喝?!毙愣鹨舱f,“眼下的確不是找大夫的時候,若是一旦遇見巡邏的官兵,那豈不是會找到這里來?到時候又要被抓回去了……” 盛令洪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地說:“算了算了,你們去準備吧。本宮先忍一忍,不行的話明日再去請大夫過……” 盛令洪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到腹中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之感,好像有一只手猛地穿入她的腹中,握住她的五官不斷地撕扯。 “啊——”盛令洪痛苦地大喊一聲。 “公主!”翠娥和秀娥急忙迎到床邊去。 盛令洪整個人佝僂起來,明明渾身發冷,卻整個身子開始排水一樣往外冒汗。她一張嘴,一大口黑色的血吐出來。 “還、還不快、快……去、去給本宮找、找……大夫……”盛令洪使出了絕大部分的力氣,費力說出這話。 翠娥和秀娥站在床邊,誰也沒動。 盛令洪下半身藏在被子里,上半身探出來,頭朝著床邊的方向耷拉著。她發顫的手死死地抓著床沿兒。 等了半晌沒有聲音,盛令洪艱難地抬頭看向秀娥和翠娥。 “你、你們兩個還、還在……磨蹭什么!”盛令洪用盡力氣,啞著嗓子尖聲質問。 翠娥和秀娥一直低著頭,她們兩個向后退了兩步,慢慢跪下來。 盛令洪因為疼痛而發紅的眼睛茫然不解又震驚地望著翠娥和秀娥。 肖折釉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她彎下腰擦了擦盛令洪嘴角的血跡,問:“五姐,這種被身邊最信任的人下毒的滋味不好受吧?” “嗯?”肖折釉的腰又彎下去幾分,湊近盛令洪發紅的眼睛。 與盛令洪發紅發黑的眼睛相比,肖折釉的眼中是滔天的笑意。 這種目光,盛令洪實在是太熟悉了! “你叫本宮什么?”盛令洪死死盯著肖折釉的眼睛,一字一頓一字一沙啞地問。 肖折釉染著鮮紅丹蔻的指尖兒動作輕柔地將盛令洪鬢邊濕漉漉、黏糊糊的碎發掖到她耳后,笑聲輕快地問:“這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喊你五姐吧?” 肖折釉抬手,秀娥急忙十分有眼色遞過來一方干凈的帕子。 肖折釉用干凈的帕子仔細擦了擦碰過盛令洪鬢發的手指,她落在指尖兒的目光里帶著幾分嫌惡。 盛令洪的脖子僵硬地轉動,從肖折釉身上移到秀娥身上。她張了張嘴,心里想要罵這個背棄主子的賤奴才,可是她剛一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又是一大口血噴出來。 秀娥低著頭。 “五姐,你可要小心身子呢?!毙ふ塾孕?。 盛令洪這才將目光重新移到肖折釉的臉上,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一時之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盛令洪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到底是誰?” 肖折釉蹙了下眉,不是太高興地說:“五姐,難道你真把meimei忘記了?本宮是你最乖巧懂事又聽話的阿瀾meimei呀?!?/br> “不、不可能!”盛令洪大喊,喊出的聲音不大,卻震痛了她自己的五臟六腑。 “嘖嘖,”肖折釉輕輕搖著頭,“五姐,本宮曉得你今日與meimei重逢心中欣喜異常,可是jiejie也該注意身體才是。畢竟jiejie的身子還在流血呢?!?/br> 肖折釉猛地掀開盛令洪的被子,盛令洪身下淺色的褥子上已經染了一小灘血跡,那一灘血正在逐漸向外蔓延,慢慢浸透褥子。 肖折釉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兒敲了敲額角,似問盛令洪又似問自己:“難產的滋味如何?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在等死的滋味又如何?” “嘿,”肖折釉在盛令洪耳邊吹了口氣,“本宮的好五姐,你應該感受到了吧?這種慢慢體會著身體里的血一點點流干的滋味不錯吧?” 肖折釉捂嘴輕笑:“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美好了呀,美好到meimei舍不得一個人獨享,就算是死了,也要重新找上jiejie,讓jiejie也嘗嘗這種宛如仙境般醉生夢死的滋味!” 盛令洪整個人都在發抖。 若說先前還是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此時則是因為恐懼! 盛令洪仇恨地搖頭:“是你……是你殺了本宮的孩子,是你給本宮的湯藥里下毒!” “不不不……”肖折釉輕輕晃了晃食指,不悅地皺著眉。 “五姐,你怎么忘了本宮很討厭被人冤枉?阿瀾可不喜歡殺人吶……”她將染了鮮紅丹蔻的纖纖十指遞到盛令洪面前,“五姐,阿瀾這雙手這么好看怎么能殺人呢?” 盛令洪望著這雙手,不停地發抖。 ——盛令瀾也說過一樣的話,不止一次。 “不過……” 肖折釉輕輕笑了一下,帶著一點嘲諷:“止樓大師是本宮收買的,本宮可沒有殺你的孩子,是你們夫妻受謠言影響不要那個孩子。毒也不是本宮下的,你身邊的丫鬟做的而已……” 盛令洪望著肖折釉的目光里恐懼越來越濃,她啞著嗓子大聲質問:“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肖折釉慢慢擺口型,聲色壓低壓細,似吟似唱:“本宮是鬼,來索你命的鬼……” 第99章 盛令洪爬起來, 驚恐地向后退。她整個人縮到床角, 抱著膝瑟瑟發抖,她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肖折釉。在她身下淺灰色的褥子上是逐漸擴大的血跡。 “不可能的……你已經死了……難產死掉的!當時霍玄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抓過去了, 那些千年人參、靈芝……各種續命的靈丹妙藥全塞到了你嘴里……你都沒有活過來!你已經死了!死了……死了……” “是啊,是死了啊?!毙ふ塾宰诖策呁兄? 望著盛令洪的目光輕飄飄的,好像在看著她, 又好像透過她,看著多年前那個絕望的自己。 她的目光絲絲縷縷染上了憐憫。 “五姐,其實阿瀾上輩子是和你一樣的人,為了活下去為了身邊人的利益不得不勾心斗角,手段用盡,雙手沾了人命。所以啊, 這輩子就想平平淡淡過一生,在努力學習與弟妹的相處中尋找點樂趣?!毙ふ塾暂p笑了一聲, “可阿瀾竟是不知原是你在定元帝耳畔挑撥……倒是讓meimei這些年的悠閑度日顯得可笑至極!” 肖折釉猛地站起來, 伸手拉住盛令洪的衣襟,用力一拽,將盛令洪從床上拉下來。盛令洪整個人癱在肖折釉腳邊,她伏在地上, 她雙手如爪死死抓著肖折釉的裙角,盛令洪艱難地抬起頭,望著肖折釉。她想說話,卻一口一口黑色的濃稠鮮血吐出來。 “五姐想說什么meimei都知道, ”肖折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