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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師延煜站起來,理了理衣袖,緩步朝外走去。 他像往常一樣先去了茶肆,又逛了戲館,約了幾個皇城浪蕩子飲酒,又去拜訪了恩師。在半下午的時候,師延煜才悄聲拐進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巷。他閃身從一處宅院的側門進去,在里面待了半個時候,又悄聲從側門離開。 他走出小巷口的時候,忽然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肖姑娘?”師延煜疾走幾步追上去。 肖折釉有些驚訝地回頭,見是師延煜,拉著漆漆彎了彎膝行了一禮。 “你們怎么來了這樣偏的地方?!睅熝屿夏抗廨p掃,掃過肖折釉、漆漆,和跟在她們兩個身后的歸弦。 “聽說這里有一處宅子要賣,我們姐妹過來看看?!毙ふ塾暂p聲解釋。 “哦?你們要從霍府搬出去?”師延煜有些驚訝。 “是?!毙ふ塾灾粦艘宦?,也沒有解釋其他。 師延煜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問,只說:“這地方有些偏。已經定下了?” “偏一些也沒有什么關系,宅子寬敞便捷些便好。已經定了下來,待宅子的主人這幾日搬走就可以搬過來了?!毙ふ塾哉f。 肖折釉的風寒還沒有好,身上穿的也比尋常厚上幾分,她的臉色仍舊有些不太好,嗓子也是沙啞的。 “巧了,”師延煜笑了一下,“我也有處宅子在這附近,倒是勉強變成鄰居了?!?/br> 肖折釉淺淺地笑著,沒有再接話。 師延煜陪著肖折釉一行往前走,他看見停在前街的霍府馬車,問道:“霍將軍可有同來?” 肖折釉搖搖頭,笑著說:“將軍貴人事忙,哪里會為了這么點小事情奔波?!?/br> 師延煜隨意道:“霍將軍為了你們幾個孩子的事情倒也沒少費心奔波?!?/br> “將軍對我肖家恩情的確重于泰山?!毙ふ塾源怪劬?。 說話間走到馬車處,該是要就此別過,師延煜忽然說:“肖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肖折釉有些驚訝地看了師延煜一眼,她略作猶豫,還是點了下頭,然后對漆漆說:“漆漆,你現到車里等我一會兒?!?/br> 漆漆古怪地看了師延煜一眼,才點了點頭,爬上馬車。她掀開車窗邊的簾子,探出頭往外望著肖折釉。 歸弦抱著胳膊立在馬車旁,目光一直跟著肖折釉。 肖折釉隨師延煜走到不遠處的樹下,肖折釉停下來,問:“世子有什么話可以說了?!?/br> “肖姑娘可有婚約在身?”師延煜開門見山。 肖折釉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看著師延煜,說:“折釉父母皆不在了,如今年紀又還小,自然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br> 肖折釉頓了一下,又問:“難道世子爺想要為折釉說親事不成?” “是啊?!?/br> 肖折釉蹙了一下眉。 師延煜彎腰,低頭湊過去,笑問:“你看我怎么樣?” 肖折釉駭得向后退了一步。 “世子說笑了?!彼匦麓蛄恐鴰熝屿系男δ?,想要從他臉上的笑意中猜出些端倪來。 師延煜站直身子,似笑非笑地說:“我和霍將軍提過,當初霍將軍可說要問問你的意思。如今看來,他竟是唬我,根本沒有問過你?!?/br> 肖折釉抿了下唇,小聲解釋:“折釉年紀還小……” 師延煜“嗤”了一聲,道:“所以啊,我現在親自來問你?!?/br> 肖折釉正視著師延煜的眼睛,不答反問:“敢問世子為何挑中了我?”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貌美如仙,本世子對你一見鐘情呢?”師延煜笑。 “世子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好像才九歲,又何來貌美如仙、一見鐘情之說?”肖折釉平靜地看著師延煜。她平靜的眼睛里宛若洞察一切的不相信。 師延煜抬手指了指肖折釉的眼睛,說:“你這雙眼睛冷靜到過分,現在是,小時候也是。所以本世子就記住了啊?!?/br> 肖折釉不為所動,完全不相信。 師延煜有些沒辦法,他嘆了口氣,無奈道:“肖折釉,你能不能像個正常小姑娘那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稍微臉紅一下?低個頭意思一下也行啊?!?/br> 肖折釉看了他一眼,慢慢別開眼。 師延煜沉吟了一會兒,才老實說:“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啊,就是到年紀該說親事了。想了想,你挺安靜的不吵鬧,不嬌氣也不蠢,身后也沒亂七八糟的親戚,而且還是霍玄的女兒……” “我不是霍將軍的女兒!”肖折釉立刻反駁。 師延煜看了肖折釉一眼,又看向他們剛剛出來的小巷方向,才說:“是,是我說錯話了?!?/br> 肖折釉略放緩了語氣,恭敬地說:“倘若世子爺想要與霍將軍結親,不若考慮霍家其他幾位姑娘。再言,若是非要娶霍將軍的女兒,也可以等霍將軍再娶以后,生個女兒嫁你?!?/br> 話一出口,肖折釉自己都覺察出了語氣中的賭氣成分。 不過師延煜并沒介意,他笑了笑,說:“霍家那幾個姑娘我看不上。唔,要是等霍將軍再娶生女兒的話……豈不是要等我變成老頭子?嘖?!?/br> “折釉剛剛一時情急說了錯話,世子爺不要怪罪?!毙ふ塾月瓜卵劬?。 師延煜只是問:“那你是真的不愿意嫁我?” “不愿意?!毙ふ塾孕辛艘欢Y,“時辰不早了,折釉先告辭了?!?/br> 肖折釉不等師延煜說話,轉身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她剛走沒幾步,就聽見師延煜在后面小聲念叨了一句“真不給面子”。肖折釉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師延煜立在原地看著肖折釉上了馬車,又看著馬車走遠,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點疼。 他師延煜居然被當面這么直白地拒絕了。 不是他自視過高,只是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宮中的公主恐怕也是巴不得嫁的。 回去的馬車上,漆漆追問肖折釉師延煜為何找她單獨說話,肖折釉沒有與她說實話,只是隨口說師延煜向她打聽關于霍將軍的事情。漆漆是個粗心的,也想不到太多。 她很快忘掉師延煜的事情,饒有興趣地抓住肖折釉的手,問:“姐,咱們再過幾天就能搬過來了是不是?” “當然,”肖折釉拍了拍漆漆的手背,“以后咱們要重新制陶瓷了?!?/br> 漆漆想得是另外一回事:“姐,如今咱們看好的宅子也買下來了。那……是不是要跟霍將軍說一聲?” “那是自然?!毙ふ塾阅樕先耘f掛著淺淺的笑,卻慢慢垂下眼睛。 回去以后,漆漆又為了不見霍玄躲掉了。肖折釉直接去書房找霍玄交代宅子已買過幾日就搬走的事情,她剛走進霍玄的院子里就得知盛雁溪在霍玄的書房里。 肖折釉便轉身往回走,想著晚一些時候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