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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誼說得沒錯,你只是看著傻,其實活得比誰都通透?!彼鹧劭粗嵎f,緩緩說,“你都說對了?!?/br> 酒壺一連溜地空下去。 兩個女人從坐姿端莊自持內斂,漸漸變得歪里歪斜稀奇古怪。 倪裳笑著半趴在桌上,問鄭穎:“聊了一晚上,你怎么就不問問我和余友誼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鄭穎晃晃酒壺,空了。她像個不耐煩等待阿姨放飯的幼兒園小朋友,用兩個拳頭敲著桌子,梗著脖子叫:“服務員jiejie、服務員jiejie!酒吶?快給我上酒,快點快點!” 然后回頭對倪裳說:“我呀,有個原則,問了之后當事人不疼不癢不會覺得受傷的,那種八卦我問。但問了之后當事人會覺得難堪且難過的,這種八卦,我不問,除非當事人自己想說?!?/br> 倪裳聽完她的話靜默了一瞬。然后她忽然學起鄭穎剛才那樣,也像個追飯的幼稚孩子似的,敲著桌子叫:“服務員妹子、服務員妹子!酒呢?酒怎么還沒上來?” 叫完,她和鄭穎互相看著,哈哈笑起來,像兩個神經病一樣。 兩個人最后喝得酩酊大醉。還是余友誼發現,雨停很久了,而鄭穎卻一直沒有回到酒店。他有點擔心,于是打電話到鄭穎手機上,問她在哪里,這才知道小飯館里有兩個女人在作妖,就快喝得兩尸兩命了。 鄭穎在電話里又哭又笑,對著他就叫沈一帆。她說沈一帆你給我記著,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我才不會服軟呢!來啊,我們就互相傷害??! 余友誼揉著太陽xue掛了電話后,立刻去敲了沈一帆的房門。 “披件衣服,跟我走!” 沈一帆問他:“去哪里?” 余友誼沒什么好氣兒:“去接你借酒澆愁快喝死了的干meimei!” 擔心和陰郁一下爬到了沈一帆臉上。 他們匆匆趕到小飯館的時候,鄭穎和倪裳正互相攙扶著一步三晃地往外走。 她們一邊走一邊笑,笑聲寒磣得瘆人。 余友誼咬著后槽牙,上去把兩個人撕開,把倪裳留下自己扶著,把鄭穎扯到一邊遞給沈一帆:“你負責把她帶回去,她明天早上要是恢復不了正常,我拿你是問!” 沈一帆一臉心疼地把已經昏天黑地不知世事的鄭穎扶上了車。 車子開遠后,余友誼一扶倪裳:“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喝酒那點尿性?!?/br> 倪裳醉態立刻消了一大半,她自己站得很穩,笑起來:“我沒見過喝酒這么傻的人,一口都不往外吐?!?/br> 余友誼微微皺眉:“她只是不對信任的人玩心眼兒?!?/br> 倪裳笑意斂了起來:“我說她一句不好聽的都不行,是嗎?!?/br> 余友誼嘆口氣:“你應該看得很明白,她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所以你真沒有必要針對她?!?/br> 倪裳又笑了,笑容戚戚:“而即便這樣,你卻還是那么的喜歡她,這真讓我無法甘心?!彼χχ?,幽幽地說,“但她是個好姑娘?!?/br> 沈一帆把鄭穎帶回酒店后,內心做了一番掙扎。 是要把她送回到她的房間去,還是帶她回自己的房間? 情感上,他是恨不得把她俘到自己房間一輩子不放的??墒撬囊惠呑舆€能有多長?他太了解自己的情況,恐怕他的一輩子,沒多久就要到頭了。 他該做的事,是對她放手。他這幾天不也正在狠心地這么做嗎?他不能功虧一簣。 在電梯里,沈一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下那些汩汩冒泡的七情六欲,對幫忙扶著鄭穎的吳宇說:“送她回她自己的房間吧?!?/br> 這回反倒是吳宇發了不忍之心:“……可是小少爺,她現在醉成這樣,回到自己房間萬一吐了也沒個人照顧啊……” 沈一帆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那些七情六欲的泡泡們又開始汩汩地冒出來。 鄭穎聽到了有人說話,迷迷糊糊地張了張眼睛。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人是吳宇。 她醉眼迷離地看了一會吳宇,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我哥,你上一邊去!”然后一巴掌把他推開,力氣大得吳宇的后背直接親上了電梯包了鋼的壁。 吳宇:“……?。?!” 他收回剛剛的不忍?。?!他現在覺得吐死這個敗家小娘們才好呢?。?! 鄭穎甩開吳宇后,像個八爪魚一樣,反身一轉,死纏在沈一帆身上。 沈一帆垂眸看她,眼神里全是憐惜和心痛。 想推開她,但又怎么也舍不得推開她。 被纏得這樣死,沈一帆也不再掙扎了,把鄭穎直接帶回了自己房間去。 吳宇幫著他把鄭穎在他的豪華大床上安頓下來。 吳宇說:“小少爺,今晚我就留在這吧,她勁兒可老大了,剛才那下沒磕死我!等會她萬一酒勁上來開始折騰,你一個人可弄不了她!” 沈一帆看著仰躺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睡著了的鄭穎。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把她醺紅的臉頰映得又嬌艷又柔美。她睫毛長長的向下垂著,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被酒潤過的嘴唇看起來又紅又軟。她乖乖的睡著,一動不動,連點輕鼾的鼻息都沒有,安靜得讓人心疼。 看了一會,沈一帆扭頭對吳宇說:“沒關系,你回去吧,她現在睡得這么安穩,應該不會亂折騰了?!?/br> 但吳宇說什么都不走。沈一帆只好隨他。 半個小時后,沈一帆覺得自己應該打一打臉。 鄭穎突然醒了,她不僅開始折騰,還折騰得沒完沒了的,讓人對她打不得罵不得,完全沒了脾氣。 鄭穎的折騰并不表現在耍酒瘋摔東西罵人打人什么的。她的折騰表現在喝完酒后格外話嘮。 她抓住沈一帆的手不放,拼命和他聊天,話講起來像開了閘的水庫,滔滔不絕擋都擋不住。吳宇立在一旁,忍無可忍地用手堵住了耳朵。 他再聽下去只有兩個結果,要么拿刀捅鄭穎,要么干脆捅自己。 沈一帆卻不。他聽鄭穎的這番磨磨叨叨聽得格外用心。他珍惜的樣子就好像以后再也沒機會聽到這番廢話了似的。 他這樣的態度表情,感染了酒醉的鄭穎。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一片醉意迷離,對他說:“我能給你再講講我家的故事嗎?” 沈一帆點點頭。 “你想講什么就講什么?!?/br> 鄭穎又吸吸鼻子,揉揉眼睛,說:“友誼哥是不是跟你說,我家很重男輕女的?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