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個。之前別人幫我看過，說沒問題，渣的，什么沒問題，沒問題的話我想對接的時候會充能不起來嗎？”

榮格沒有好奇讓霸王想對接的對象是誰，而是立即回想各種病歷跟病人，確定這種情況的確有可能存在。

“非?？赡苁切囊蛐缘?，也就是說心理問題造成。這沒什么不好意思，有心理問題，證明你的AI相當先進發達，進化出極為細膩的感情。我可以了解下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應該有一個誘因存在，你能想起來什么嗎？”

霸王開始回憶，什么時候？他很久以前好像是沒有問題的，什么時候都能雄赳赳，氣昂昂。是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就是從威震天把我狠狠揍了一頓后開始?！?/br>
榮格一愣，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所謂充能障礙的引發多種多樣，但聽霸王這個描述，更像外在刺激引發。一般這種現象大部分是在……

“也就是說，他揍你前，你……充能了？”

沒錯，就跟條件反射一樣，如果在充能的狀態下挨揍，會產生心理陰影，下意識將充能等同于疼痛，當然會出現充能障礙了！

霸王驚訝：“這你都知道？不愧是正牌醫生！我的興奮點比較特殊，能量液跟殘骸都能讓我興奮。所以當初見到威震天對戰敵人，渾身沐浴能量液的時候我就受不了了。之后跟他打起來，被他打敗，就落下這毛病。我想著哪天干掉他，估摸著就能好了?！?/br>
事實上這個推測倒也不算錯，克服讓自己產生心理陰影的敵人，擊敗對方的確有可能讓情況好轉。但，對手是威震天，榮格認為霸王不該對此種解決方案抱有希望。霸王挑戰威震天再度失敗，反而會加強無法解決威震天問題不會好轉的心理暗示，最終成為惡性循環。

“擊敗他未必能解決問題，說不定反而會讓問題更嚴重?！睒s格嚴肅的告知霸王他的病情，“真正導致這一問題的應該是外在疼痛，以及你內在的心理因素——你不夠自信。你應該選擇在安全，完全輕松的環境下對接，而非暴力的環境，哪怕這不符合你的審美跟喜好。這樣你的機體才會放松，而非警惕外來敵人，擔心再度遭到襲擊并疼痛?！?/br>
霸王不禁認真聽起來，的確，他更偏好暴力傾向的對接，沒想到他的心里喜歡，身體卻不這么認為??！

“另一方面你需要建立自信。不要總認為武力上失敗一次就是否定了你的全部。你很聰明，眼光敏銳，除了格斗你有其他愛好嗎？”

“我……”霸王本想著說沒什么愛好，突然想起來，他的確有除了打架之外的東西，“我以前跟環鋸學過一點腦神經學。他總說，我是他教過徒弟里最聰明又最可惜的一個，如果我的機體不是這么龐大，有更靈巧的手指，我會成為一個比他更出色的腦科醫生?！?/br>
當然這霸王當成了笑話，有什么比說他，一個可怕的殺手適合當醫生更可笑的瘋話呢！可是現在想來，這竟然是唯一的一次有誰稱贊他除了殺人之外的天賦。

“環鋸很少稱贊別人，對自己的學生跟朋友也是挖苦居多。他的話絕不會是恭維，你的確是他教過的人里最優秀的一個?！?/br>
霸王一愣，隨即想起來之前跟環鋸相處的那段日子。的確那家伙對誰都很刻薄，但唯有對他比較耐心。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足夠強大?，F在想來，竟然不是這樣？環鋸耐心，是因為提問的人是他，環鋸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他甚至沒把環鋸當成過自己的老師。他以為環鋸只是隨意的教教他打發時間?，F在再一回味，環鋸給他看過的資料跟筆記，那些甚至包括人體實驗得出的數據，難道是只有他才有資格獲得的知識？

這樣的想法閃過之后，霸王又立即注意到自己剛才錯過的訊息。

“你似乎很了解環鋸？你是……！”

“我是榮格，環鋸的朋友，也是他的醫生。我違背了行業基準，作為他的朋友，就不該再繼續做他的醫生。我應該把他推薦給其他的醫生?！?/br>
“……你沒有?！?/br>
“是的，我沒有?！?/br>
那便是一開始他所犯下的，最難以挽回的錯誤。

第91章環鋸與榮格

一開始，榮格就知道這不是一個正經病人。

環鋸給自己的訊息里滿口謊言，連病情都是胡編亂造的。甚至連環鋸這個名字，榮格都懷疑不是真的。

環鋸——這個詞很容易聯想到‘環鋸術’（Thetrephieique)。這是一種遠古時候治療精神病跟頭疼患者的開顱手術。作為一個腦神經科醫生，起這個名字頗有諷刺味道。

另一個世界的榮格知道這個名字是環鋸自己起的，因為在他的那個世界，環鋸是他的同學跟朋友，他知道這些點滴小事都是環鋸自己說給他聽的。

但這個世界的榮格不知道，他認為這個人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兩個世界的記憶交錯，有的時候讓榮格有些混亂，有的時候卻又讓他覺得理所當然。他們都是他自己，他已經察覺了自己本就是這樣的存在。

……跳過這個話題，總之榮格第二次見到這位自稱環鋸的病人時，就戳穿了他的謊言。

——你給我的簡歷是編造的。

——你給我的病癥跟現象也是編造的。

——我只能從你的故事里推測出，你是一個充滿野心跟控制欲，與反社會傾向的人，醫生，很可能是外科醫生，對人的內心世界以及大腦感興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Doctor？

****

……聽到這里，霸王忍不住瞇起眼。

“你引起了他的興趣，這似乎是你擅長的手段呢，醫生?！?/br>
榮格靦腆的笑了笑，盡管他知道這不是夸獎而是嘲諷。

“是的，作為一個語言工作者，我需要我的病人傾聽我的聲音，我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聲音無法傳達給對方，那樣無法進行我的工作。所以抓住對方感興趣的核心，是我的必要技能之一?！?/br>
就像你，現在也不是忘記了最初想見我的理由，認真傾聽著有關環鋸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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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環鋸終于對這事稍微認真起來了。他最初來找榮格，很可能是因為工作——如果夜巡的調查沒錯，那么就是有人（元老會或形態主義者）委托了環鋸，讓他調查甚至鏟除那個給無用者提供幫助的心理醫生。所以他帶著逗弄的心理，并沒有把診療放在心上，隨意的給了些情報，想要借病人的身份來接近這位醫生。

完全沒想到從一開始就被揭穿。

“抱歉，我只是對于第一次認識的人不太相信，想試探一下你的能力?！?/br>
他給出一個算是合理的解釋，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