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還是得說清楚。

比如……

我心里盤算好劇本，把臉一崩，裝作很嚴肅地樣子把頭抬起來看著季銘，說：“我可是有唐辛的人，你怎么隨便亂親我？就算你是男神也不可以，就算你告白了也不可以……”我還沒說完我的排比句，我就憋不住笑了。沒辦法，季銘喜歡我這件事也太令人開心了吧！誰能憋得住??！

我只能盡量讓自己笑得端莊一點，笑不露齒。

季銘很無奈地看著我，說：“行了行了，別裝了。我從你經過我就知道了，你和唐辛要是真有什么，他也不至于走出十米才發現你站在原地哭吧?！?/br>
我不好意思地說：“你都看見了？我是哭了?！钡鹊?，好像有點不對。我靈光一閃，“你視力這么好嗎？你這都能看見我晶瑩剔透的眼淚？”

季銘摸了摸我的頭，說：“詐你的。你站在門口不動我就知道不對勁了。出來之后你的眼睛還很紅，我要是看不出來，也不配喜歡你了?！?/br>
我嘿嘿一笑，眨了眨眼睛，問：“那姑娘真不是你女朋友？”

季銘頓了頓，高深莫測地說：“差點?！?/br>
什么叫差點？！我不允許差點！

我作勢要揍季銘一拳，季銘連忙接住我的拳頭，把我的手包在手心里：“都說了差點而已嘛。那女生挺勇敢的，都快強制性逼迫我和她交往了?！奔俱懓盐业氖址畔?，搖了搖，說：“坐在咖啡店的時候我心急你，還沒等她說完就出來了?！?/br>
季銘想了想，說：“還挺失風度的，一般的時候我都不會這樣?！?/br>
我“哼”了一聲，酸溜溜地說：“那你大可以做你的季男神啊。你可以再晚點出來的，反正我又沒什么關系?！?/br>
季銘沒說話，定定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又臉紅起來了，天知道我的血才剛下去沒幾秒時間啊。

372

山上有點冷，我裹緊了我的外套，等季銘發表他的辯駁言論。

季銘沖著我笑，笑得挺帥氣挺男友的。

“你怎么能算是一般情況?！?/br>
“有你在，我誰都不管好嗎？”

373

……

這是我今天第幾次裝鴕鳥了。

我神情恍惚地想，為什么季銘好像打開了一個什么不得了的開關，而且這個開關還是一個試驗品，上面寫著：“出事一概不負責，產品解釋權歸季銘所有?！?/br>
我不敢和他對視，只得蹲在地上數螞蟻。季銘也沒說什么，很耐心地看著我數螞蟻。

可惜我等了三十秒，一只螞蟻都沒見過，反而生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我緩緩開口：“季銘……”

他：“嗯？”

我：“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像路邊要飯的？蹲在這里就缺個碗了，就是太偏僻，不太好做?！?/br>
季銘：“……”

374

為了避免在荒郊野外里風餐露宿，我和季銘馬上商量，一拍即合，雙雙下山。

我站起來走了兩步，發現腿有點軟，肚子也開始轱轆轱轆地轉，我知道馬上它就要發出罵我的聲音了。

我今天居然沒吃飯。

天哪，虧大發了。

我懊惱地揉了揉肚子，胳膊肘抬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隔壁季銘。

……

等等，好像也不太虧。

375

我早上出來的時候陽光明媚，沒料到晚上會這么冷，而且還在傳說中的小荒山里待了一會兒，整個人都冷的發抖。

北方人靠的暖氣在南方是沒有的，這就導致了我來北方讀書的時候依舊靠著一身正氣堅強活著。我在南方過了十幾年冬天，沒有一次是穿了秋褲的。來到北方上學，我恨不得穿三條秋褲十雙襪子。

我的手冰涼，摸得我肚子也不是很好受。我正想把手插到我咯吱窩底下暖暖，季銘就在半路中途截走了我的手，塞進了他的口袋了。

季銘的手熱的不正常，根本就不像是剛剛在冷水下沖過一樣。

季銘就像暖氣，體驗過一次后就不想放開。

376

晚上學校出來的人少，我趁著天色昏暗，和他并排走在陰影下，嘗一口新鮮熱辣的初戀感覺。

唐辛不算初戀，因為我們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頭縮在季銘給我系上的圍巾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

季銘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的手好冰啊?！?/br>
我點點頭，“是啊，我體虛?！?/br>
季銘挑了挑眉，不說話。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寫不是很好的東西，我假裝聽不懂的樣子，不接茬，問：“季銘，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喜歡??？”

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又不好看，長得不高又不帥，打游戲爛的一比，體育也爛。小腦還不發達，經常走路就摔跤，都不知道我三千米怎么跑的第一?！?/br>
說的我自己都心涼了，我這么一個肥宅真的有人喜歡嗎？而且這個人指代的還是季銘。

我小小聲地問：“季銘，你到底為什么喜歡我??？”

377

季銘沒說話，沉默地和我走了一段路。時間過得越久我就越不相信季銘喜歡我這件事是真的，甚至還想把手抽出來捶自己一拳。

我和季銘并排走著，良久才聽到他緩緩開口。

季銘呼吸間帶著白氣，“為什么喜歡周深……”

我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又是糾結又是期待。

378

“我第一次見到你，并不是在澡堂的那一次。我一年前就注意到你了，周深?！?/br>
“大概是開學報到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是自己拿行李來著，我家里給我帶了好幾個箱子，里面都不知道放了什么重的很。那時候我找錯了樓，去了你的宿舍樓，走到半路途中才發現不對勁?！?/br>
“但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其實很弱的，剛經歷過高三，整個暑假屬于家里蹲狀態。硬要說的話，那個是我我也算是個肥宅吧?！彼p笑。

“我本來想歇一會兒再下去的，結果你就剛好下了樓。我還記得你那天穿的很不一樣，很好看，很可愛，而且還沒有戴眼鏡。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要去見唐辛？”

“你看見我站在樓梯上不動，就主動幫我搬了行李下樓。全程你就只和我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同學我幫你吧’還有一句是‘不客氣’。我跟在你后面，看著你有點逞強又很倔強的背影，真的很想笑。但是比起笑，我更想和你做朋友?！?/br>
我吃了一驚，因為我完全記不住這件事了。開學那幾天哪天不是渾身酸痛的，而且我也不是去見唐辛。我是因為眼鏡碎了，所以才沒有戴。

天知道我下樓梯的時候腿都是抖的。

虧我還以為澡堂是季銘第一次見我，現在想想，我居然還相信了他看了我校園卡所以知道我名字的鬼話！

我故作鎮定：“所以，你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鐘情？我也沒這么大魅力吧?！?/br>
季銘笑笑，說：“是沒有?！?/br>
我撓了他手心一下：“過分了，兄弟?！?/br>
379

季銘：“我聽到你和你的舍友說想去鍛煉，所以我就想著我也要去，這樣能碰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