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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然不會將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偶爾會來看我,我整日不是沉溺于藥性中,便是醉的意識不清,從未對他說過一句話。 聽嬤嬤說,劉美人的事最后并沒有牽連到皇后,太后死因對外也宣稱急癥發作。玉娘曾派人請我去她宮中,我推說身體不適,拒了兩次,大約秦煜對她說了什么,再沒有派過人來?;屎筇用摿素熈P,卻沒有悔過,反而日益囂張,終有一日派了宮女來找事,守衛見有懿旨不敢攔著,那幾人闖進院中,嬤嬤上前阻攔,也被推倒在地。 所幸那日我剛剛睡醒,意識倒還清楚,拿了金絲長鞭出了屋門,扶起嬤嬤,冷冷看著那幾人,說道:“你們是來找事的?” 沒等領頭那宮女回答,便揮起長鞭便將她們打的慘叫不已,一個個歪倒在地。我一只腳重重踩在為首那宮女身上,用長鞭將她捆住,笑著問:“我記得曾有人取笑過我那丫鬟,還打了她一巴掌,那人是不是你?” 她嚇得不敢否認,我將桌上茶壺狠狠摔在地上,撿起一塊碎片,在她臉上比劃著:“你說,這張如花小臉上要是有道疤痕,皇后還會不會要你?”她嚇得連連求饒,我輕聲笑著,在她額頭至下巴重重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那張臉被血糊滿,她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其余幾人均嚇呆了。 我扔了瓷片,握住長鞭一端,將她踹到一邊,收回長鞭,冷冷對那幾人說:“回去轉告皇后,她想動我,先問問秦煜同不同意,還不滾!” 那幾人嚇得攙著被破相的宮女倉皇逃走,我看他們走出院門,才發現陸蕭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里,想必將我所做的都看在眼中。我裝作未看到他一般,掏出帕子擦著鞭上的灰塵,又細細盤好。 轉身要回屋時,只聽身后那人叫住我,我頓住腳,回頭看他。嬤嬤知趣的帶著兩個宮女去了后院,獨留下我們兩人。陸蕭慢慢走進院中,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帶著不可思議和沉痛。 “打幾下給她們教訓便罷了,為何還要傷她的臉?” 我冷笑一聲,反問道:“她們既然找上門來,為何我還要手下留情?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還之!” 他搖搖頭:“你下此狠手,必會得罪皇后,恐怕她不會放過你,那宮女不過奉命行事,破了相便無法在宮中待下去,這輩子怕是毀了?!?/br> 我冷冷看著他,說道:“你說我做的過分?難道秦煜對我做的便不過分?我想要做好人時,被人欺騙、利用,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過教訓了欺負到我頭上的人,又有人說我做的過分。陸蕭,你認識的那個羅小七已經死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對任何人心軟!” 說罷,我走進屋關上門,將他隔在門外。事已至此,沒有人救得了我,我的眼中不會再有淚,心中也不會有痛,人生沒有了期待,便如同生銹的銅器,不再發出光澤。 初來這世界時,以為將面對的是黑暗的一條地道,咬牙走出去便是柳暗花明,可是沒有想到一路上會這么黑,而我會這么孤單,現在,我明白,這條路根本不會有走出去的一天,我會一直孤單絕望的走下去。 坐在窗邊,端起酒杯,將那辛辣的酒一飲而盡。窗外,又是一年秋風起,萬物衰敗,如我的人生一般,慢慢枯竭。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 再重逢 四年轉眼而過,我不再是七品醫女戚七,變成了秦煜的戚嬪,搬到宮內西北角的莘樾宮。它本不叫此名,我搬進來后,秦煜才賜了這個名字,寓意會將我保護在他重重蔭澤下。 這幾年,我雖與他無夫妻之實,他待我卻著實也不錯,不但吃穿用度皆提了一格按照妃子標準,每個月也會有一晚留宿在我宮中,只不過每次都要批奏折到深夜,第二日我醒來時他已上朝。 我知他是做給別人看,只因國君的恩寵便是這宮中女人最大的□□,有了它我便不用擔心其他妃子欺負到我頭上,不過我也不在乎那些。自從那次我劃花了皇后身邊大宮女的臉,而并沒有受到任何責罰的事傳開,便沒有人敢再來惹我。 搬到莘樾宮后,秦煜便不再限制我自由,只是我白日卻很少出門,偶爾會換上醫女服飾去醫房拿些藥材,那些御醫接了上面的指示,也不敢管我,只睜只眼閉只眼當做沒看到。 每個月,會有人定期送來藥丸,秦煜這幾年見我對他不再反抗,慢慢放心下來,不再找人看著我。我少有清醒的時候,不是喝酒,便是服用曼陀羅等幾味致幻的藥,唯有這樣,在醉生夢死中,日子才會過得輕松。 酒量越來越大,卻嘴刁得很,非上貢的酒不喝,每次派人去庫中搬貢酒,那守庫內侍都苦著臉,嘮叨我都快將酒搬空了。后來,秦煜便讓人在我院中修了地窖,每月讓人專門從宮外運酒進來放入窖中。我無聊時,就讓人收集御花園中各季花瓣,春有桃李,夏采蓮荷,秋收桂菊,冬摘臘梅,取了琉璃瓶將那花瓣泡在酒中,再加些香料提味,半個月后再飲,齒頰留香,別有一番滋味。 青青時常會寫信給我,她一年前嫁給陳庭,現在剛懷上第一個孩子,那書信便由陳庭帶進宮來送給我。 她過得很好,只是,偶爾還會埋怨我將她騙出宮去。我想到那個在我身邊的小姑娘,現在也馬上要做母親,看著梳妝鏡中那張臉,四年之中,眉眼間也慢慢顯出成熟風韻,加上無聊時總會將那上等胭脂水粉涂在臉上,艷妝之下唇紅膚白,卻遮不住眼中的黯淡。 我喜歡在宵禁后,借著酒意獨自跑到御花園,自從有一次巡視的守衛阻攔我被我抽了幾鞭子,秦煜便對他們下令不再管我,為了皇家體統,還下了封口令,不準他們對外提起此事,也禁止其他宮人半夜進入御花園。 從此宮中便流傳著御花園有一女鬼,時常在半夜舉著燈籠在院中飄蕩,據說膽大的靠近些,會聽到那女鬼唱著一首曲子: 望飛沙,走盡大漠又向天涯, 風吹罷,幾縷黃沙駐在晚霞, 黃昏下,看一天流沙漫思家, 嘆當年,悔當初,只是流年難停下, 彼時有誰拈花, 當年是誰挽發, 如今花盡謝了, 青絲不換白發。 這日晚膳后,我正側臥在榻上喝著剛出窖的桂花釀,看著窗外秋風起,落葉繽紛,一個身影從落葉中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