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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什么,呆呆的看著天。 我看著她那沾染了風霜的臉,雖已有了幾道深深地皺紋,卻仍能分辨出年輕時必是個美人,想必曾經也得到過國君的寵愛,只是君心難測,最后落得如此下場。心情變得有些低落,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兩人無話,安靜的讓人心慌。 她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已經不習慣跟人這樣說話了?!?/br> 我問道:“你在這里呆多久了?”問完自覺失言,這冷宮中必然不會有黃歷之類,她如何能知道時間。 沒想到她一字一頓緩緩說道:“到今天,整整五千二百三十一日?!彼胍参聪?,仿佛將那一日日刻在心上一般。 秦國的歷法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我粗略一算,驚得脫口而出:“你……你說你已經在這里呆了十五年?!”這么久的時間被關在仿若囚牢的冷宮中,她居然沒有瘋掉! 她苦笑著點了點頭,指著不遠處的一處院墻:“每過一天,我便拿石子在那里刻一道,無事可做時,就去數那墻上的刻痕?!表樦种竿?,只見一面墻上比其他部分顏色淺了一些,仔細看時才發現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條條白杠。 那刻痕如此觸目驚心,一名女子的青春年華,便在這刻痕中逝去了。 我不忍去想她如何熬過這些年,突然,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秦無亦做國君便是在十五年前,當時與前國君有關的嬪妃公主一個活口也未留下,唯一逃出的公主也在九幽谷毒發身亡。玉娘若是普通宮女不可能在這第三重關這么久,她究竟是什么人? 第41章 第 四十 章 改朝換代 我心中猜測著玉娘的身份,眼角卻掃到院門口人影一閃,仔細去看時,只看到一片黑色衣角,心知是莫伽來尋我,便向玉娘借了支陶罐,從井中接滿水,告了辭慢慢往回走。 果不其然,沒走出多遠便看到莫伽陰著臉站在路中,質問道:“為何去了這許久?” 我借口說出來找水,正遇到住在這里的人,便閑聊幾句。 他似乎并不信我的話:“那人是誰?你跟她說了什么?” 我猜他并未聽到玉娘說的話,便搪塞道:“不過是那人在冷宮許久未見到生人,跟我訴了些苦罷了?!蔽乙娝园胄虐胍?,怕他傷害玉娘,又說道:“你也說過這里外人進不來,就算想跟她說些什么,這話也傳不出去?!?/br> 他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轉身往回走。我跟在后面,覺得他腳步虛浮,體力有些不支,心中懊惱萬分,若是不在冷宮,必能尋到機會逃離他,可又一想,以莫伽的狠毒,若在外邊怕是不會放心,說不定會打斷我的腿栓在身旁,打了個冷戰,不敢再胡思亂想。 回到小院,莫伽仍躺去床上,我將盛飯菜的碗拿水沖了沖,倒了碗水自己喝了,又倒了一碗,端到床前,沒好氣的說:“起來喝水吧?!?/br> 半天沒聽到他回話,湊到他面前,看他微皺著眉頭,似是十分難受,一張臉已經燒得通紅,連呼吸都有些急促。我踟躕著,內心十分矛盾,此人陰險毒辣,我早就恨不得給他下十八種□□毒死他,可真要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卻并沒有那份狠勁。況且,如他所說,被帶進這與外隔絕的地方,若他死了,或許真有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發現我。 猶豫再三,我嘆口氣,從右耳上摘下耳環,將中間那粒金珠輕輕一捏,珠子應聲而開,里面藏著一粒朱紅藥丸。 這顆藥丸是我前幾日制好的藥,乃是一味救急藥,藥方是在慕容老頭那偶爾看到的,我花了不少銀子用十幾種珍稀藥材才配成一粒,本是為自己準備,萬一受到重傷時,這一粒便可續命提氣,如今卻沒想到會用在這個恨之入骨的人身上。 將藥丸溶于水中,拍了拍他的手臂,見他沒有反應,心想大概是燒暈了,只好一手端著碗,另一只手從他頸下穿過,用力將他上半身扶起,靠在我身上。本以為他是練武之人,必定如陸蕭一般身體健壯,沒想到卻十分消瘦,靠在身上比莫洛還要輕一些。 想起莫洛,心中不由有些傷感,看著身旁這人與他酷似的容貌,原本那些厭惡也淡了些,輕輕捏開他的嘴,將藥慢慢灌入他口中。 他雙唇干裂,被高燒折磨的脫了水,藥液一入口便本能的吞咽下去。喂完藥,又倒了一碗水喂他喝了,才扶他躺下??刺焐蟾乓咽巧挝?,記起玉娘說一日三次送飯,便出了門向外走。 果不其然,到了鐵門那里便看見兩份木盒擺在地上,這次我來的早些,木盒還熱乎,想著莫伽那副樣子估計暫時不會醒,便提了兩盒飯菜,往玉娘那院中走去。 還未進院,便聽見女子輕輕哼唱,仔細聽來仿佛是一首童謠。只聽到她唱到:“午夜夢回,今宵可醉,月如金鉤催人淚,想起負心人,衣襟濕幾回?”歌聲回蕩在這蕭瑟的冷宮中,更添了幾分幽怨。 我推開半掩的院門,看到玉娘坐在院中,口中哼唱著,眼睛呆呆看著手中的一件東西,連走到她跟前都沒有發覺。我看清她手中握著一塊長命鎖,手指在上面摸索著,那鎖大約常年被她這么摸著,表面的花紋都已模糊,只隱約看到上面刻了字。 秦國風俗男童戴鎖,女童戴鐲,我猜測這是她兒子的隨身之物。想到她在這里關了十五年,母子不得相見,甚是可憐,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輕輕說道:“玉娘,我給你送飯來了?!?/br> 她聽到我說話,抬起頭,一臉迷茫的看著我,片刻才想到我是誰:“哦,小七你來了?!泵⑹种虚L命鎖放入懷中,起身接過我手中食盒。 我看她眼神恍惚,感嘆常年在此關著,又無人交流,時間久了反應便漸漸遲鈍,若我將來離開,又剩下她一人,不用幾年怕便會癡傻,對她的同情又加深幾分。 “飯菜還是熱的,我們一起吃吧?!彼龑⑽翌I進屋,將食盒放在一張木桌上。我跟在后面,左右觀察著屋內擺設。 這房間與我們所住的差不多大小,擺設要更齊全些,但仍簡陋的過分。一張舊木桌顯然用了多年,表面的漆已經脫落,顯出斑駁本色來,床幃被褥也打了幾個補丁,但卻疊的整整齊齊。想到院外打掃過的路面,我問道:“門外的路莫非也是你打掃的?” 她點點頭,淡淡說道:“反正也沒有什么事做,就一并掃了。而且,每年不知何時便會有人來,我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活得那般不堪?!?/br> 我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