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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各種大祭司必需的修煉都順利通過,且遠遠早于前幾任,加上我的前任—也就是我的父親—突然神秘死亡,所以他們奏請國君,讓我提前接任。 祭祀大典上,我穿著繁瑣的黑色禮服,從國君手中接過象征大祭司權力的青銅手杖時,感覺旁邊人群中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我,待轉過身,卻消失了。從此,我便成了無妄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師、也是除了國王以外最有權力的人。 大祭司的事物繁忙,我雖年輕卻也有些力不從心,有些事便交給我的影子—孿生兄弟莫伽去辦。他與我同時出生,只因我比他早幾分鐘,命運卻大不相同。在我無妄國,雙生子是不吉之兆,后出生的那個常常一出生便被殺。 我們的母親不忍看著兒子死去,求了族中各位長老,終留下他的性命,但從小便被送到族中巫醫那里,被培養成我的影子,或者說是替身,必要的時候,還要替我去死。 我很少見到他,直到十五歲之后,才偶爾見面。我生性高傲,一般人看不在眼中,與他雖是同胞卻并無感情,加上他總是低著頭不言不語,所以幾乎沒有說過話。卻沒想到,有一天我的人生,會葬送在這個同胞兄弟手中。 一日,我正在祭司殿中處理手邊文書,侍從來報,說敵國突然進犯邊境,國君傳我速速前去。我換上朝服,正要出門,突然一陣眩暈,便失去知覺。 醒來時,已在一處地牢,鎖鏈鎖住四肢,面前站著一人,正是莫伽,他此時穿著我的祭司朝服,那容貌神情與我仿佛一個模子刻出,連我自己也看不出區別。他冷冷一笑:“大祭司,不,應該叫你哥哥,雖然你從沒將我當做弟弟,但我卻一直記得,跟你流著一樣的血?!?/br> 我看著他,問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過是想體驗一下一直以來你所享受的人生而已?!?/br> 我冷哼一聲:“長老們不會放過你的!” 他哈哈一笑:“我跟在你身邊這么久,早就將你的神態語氣學了□□成,這本來也是我的任務,”他語氣突然一轉,帶出一股殺氣:“況且,你以為我會讓那幫老東西活那么久?”我心中一驚,后悔沒有對他多加防范,怕是此時已鑄成大禍。 他倒沒有折磨我,只將我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幾日之后,有人打開牢門,是我最信任的侍衛,此時他受了刀傷,硬撐著砍斷我身上鐵鏈。我這時才知道,莫伽與敵國里應外合,偽裝成我進入宮中,斬下國君頭顱,趁朝中混亂,敵國軍隊長驅直入,攻下了都城,而我的族人,被莫伽帶領的敵軍全部砍殺,無一幸免。 正當我們要逃出地牢時,莫伽帶領一隊士兵出現,他自恃身手不在我之下,要與我單獨較量,分出勝負。我受了傷,只能使出偷偷藏在耳環中的暗器,那是我防身之物,因為從未使用過,所以他并不知曉。 我挾持他做人質,逼退士兵,沖出城門,逃至城外山中,追兵緊緊跟隨,我被逼至山崖邊,身后便是萬丈深淵,眼看走投無路,對他說:“莫伽,你滅族欺國,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活著,我們地獄再算賬!”說罷,用盡全力打向他胸前要害,只見他口吐鮮血,身受重傷,必不能久活于世,這才放心的轉身跳下了山崖。 或許命不該絕,我被崖壁層層樹枝掛住,并沒粉身碎骨,而是落入崖下一處河流,等我醒來時,已順著河水漂到下游鄰國,被一村落的人所救。我一身是傷,躺了半個月才醒來,待傷稍微好些不敢久留,生怕泄露蹤跡,為了躲避追殺只好離開西域,來到秦國。 我的傷一直未愈,終有一日體力不支倒在路邊。醒來時一名年輕女子坐在身旁,看那華麗衣著不似來自尋常人家。 后來才知道,她乃是秦國公主,出宮前往別苑時在路邊發現昏迷不醒的我,看我傷勢嚴重,便將我一路帶至別苑。我不知她為何救我,并沒有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只說從西域隨商隊來到中原,遇到強盜襲擊,與商隊走散還被砍傷。 公主倒也沒再仔細問,只道讓我放心養傷。此后,每日她都過來,我從未與女子單獨相處過,加上身負大仇,也防范著她,很少與她說話,她也未主動說起什么,每次就坐上一會兒便離開。幾日后,我能下床走動,待在屋中無聊,出了院子沿著湖邊亂逛。 哪知這別苑竟如此之大,走了一段路程,體力便有些不支,坐在湖邊一塊石頭上稍作歇息。想起無妄國被滅,族人被殺,心中便升起仇恨,可此時的我一無所有,如何報仇?正想著,冷不丁眼前出現了一個女童。她大概五六歲年紀,一身粉色綢緞衣褲,頭上扎著兩個團子小髻,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仿佛無妄國特有的黑色瑪瑙。 我心中甚是奇怪,西域人外貌與中原人有異,而我又生了雙西域都罕見的紫瞳,侍女見到我這幅樣子,多半有些害怕,不敢靠近,這女童居然絲毫沒有懼意,還敢盯著我看。 我問她:“你不怕我?” 她奇怪的反問:“為什么怕你?”童音清脆如雨滴落在盤中。 我指著自己的眼睛,想嚇走她:“你看我的眼睛,是紫色的,像妖怪一樣?!睆膩砭筒幌矚g小孩子,覺得吵吵鬧鬧十分麻煩。 她托著腮蹲在我身前,說道:“貓兒的眼睛還是綠色的呢,也沒見有人害怕,你這紫色的眼睛如此好看,有什么可怕的?!?/br> 第一次有人說我的眼睛好看,我聽了輕笑一聲,覺得這女童甚是有趣,便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羅綺?!?/br> 從此之后,羅綺便常來找我,我將西域風土人情講給她聽,有她在,養傷日子也變得不那么無聊。 眼看著傷漸漸好了,我便打算跟公主告辭,可就在這時,身上的毒發作,我才明白,莫伽從沒打算讓我活著,早就給我下了劇毒。 別苑中的御醫束手無策,公主不知從哪里找來一位叫慕容的神醫,他施針幾次,便止住我身上的毒蔓延,但仍不能清除。慕容說,我中毒太久,耽誤了解毒的時機,不可能除去毒根,唯一活命的方法,便是留下帶著我血脈的孩子,用這孩子的血,每月做藥引,以毒攻毒,壓制體內的毒不會發作。 我覺得這法子甚是荒謬,能不能行的通暫且不說,此時到哪里去找女子生孩子,難道讓我隨便找一人做夫妻之事?我拒絕了他的提議,做好了等死的打算。 半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