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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br>“你不愛她吧?”林家楠默然。“那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寂寞空虛冷啊,我們兩個人都是。只是她不應該幻想一些不可能的東西,當幻想破滅以后,自然就死心了?!?/br>“她辭職了嗎?”“沒有,雖然嫁給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還是要堅持工作,只不過主動要求從秘書部調到銷售部,仍然做主管?!?/br>“銷售部會更忙吧?”楊簡嘆道,到底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只有握著自己的勞動所得才能安心。林家楠了然一笑,看起來卻也不怎么傷心?!安徽f她了,你的時間那么寶貴,今天把我約出來不會就是說這些吧?”“當然,”楊簡頓了頓,說,“我想把股權賣出去,你要不要接手?”林家楠一愣,“你開什么玩笑,公司形勢一片大好,說不定過兩年就能上市了?!比绻プC遇,在市場變成完全競爭之前還能大撈一筆。楊簡笑了笑,“我打算出國深造一下?!?/br>“為了吳蘇華?”“他并不知情?!睏詈嗊@么說,就算是默認了。“你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嗎?”“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br>林家楠冷笑,“他并不一定還記得你?!?/br>“我尊重他的選擇,但是我還是要爭取一次?!睏詈喺f這句話的時候,滿心釋然。他是第一次真正了解了自己,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為了不留遺憾。林家楠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少年時,那種單純老實的樣子占據了全部的印象。沒想到他一點也不單純,心里的計較并不比自己少。無論怎么被刁難,他總是堅持著自己的道路,從不會動搖,就算遇到阻攔,也要想辦法繞過去。曾經有一刻,或者不止一刻,林家楠有過心動。但是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楊簡會遵從自己的內心,林家楠卻不會。他認為正確的事情,從來不包括寬容和原諒自己,所以他是整個家族這一代的繼承者。也正因為如此,他可以放任表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什么都沒有說?!绷旨议@樣說。楊簡知道,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將來要面對的更多?!爸x謝你?!彼嫘谋磉_感謝。“你的股權,賣給別人不如賣給我,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br>楊簡笑了笑,他其實是想賣林家楠一個人情,卻不想對方不吃這一套。“如果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br>“放心吧,我猶豫了這么久,這次不會再遲疑了?!?/br>楊簡舉起酒杯,透過杯中的液體,端詳著對面那個人。他不知道當初怎么會覺得林家楠和李巍像,他們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一個過于自律,一個則完全沒有。也許因為溫柔起來,所有人的樣子都差不多,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把吳蘇華和其他人混淆起來。第一眼的印象太過耀眼,金色的頭發,就好像帶著太陽的光芒。吳蘇華原本就是這樣耀眼的人,硬生生為他剪短染黑的頭發,從獨行特立變得親切隨和,這一切都是想要討好楊簡。當楊簡再次看到吳蘇華的時候,他應該又恢復了那種獨行特立的姿態吧。但這也許才是真正的他,肆意張揚著,無須討好任何人。楊簡申請的是同一所大學。因為在大學期間的總體成績還算好,又有大量工作實習的經驗,楊簡很容易接到了錄取通知,并且拿到一份不菲的獎學金。在申請商科的大多數學生來說,這都是極難得的事情。學校里面的宿舍樓太貴,楊簡打算與其他留學生同租一套公寓。在同學的介紹下,他找到這間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據說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留學生,各國語言交雜在一起,也別有一番風趣。楊簡拖著行李箱找到這里時,正好是下午。院門是個木柵欄,并沒有上鎖。他推開后走進庭院,在眼前貌似宏偉的建筑前停下,仰起頭。因為陽光有些烈,他瞇起眼,突然看到三樓陽臺上坐著個人。那個人有著金黃色的頭發,斜靠在躺椅里看書。“有人在嗎?”楊簡打著招呼?!罢垎栠@里是不是在招租?”那個人望下來,看到楊簡,一時愣在那里。午后的陽光溫柔地撒在頭發上,不很曬,卻很溫暖。過往的一切都好像在這種溫度下融化了,變得曖昧又模糊。“你還記得我嗎?”楊簡大聲喊。“你是誰?”“我叫楊簡,是今年剛來讀商科的留學生,很高興見到你?!?/br>上面的書突然飛下來。楊簡飛撲上前,險些沒接住。“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吳蘇華站在那里,久久說不出話來。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們回憶起此時的場景,都有不一樣的說辭。楊簡認為,吳蘇華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幾乎想要跳下來迎接自己,最后關頭還是忍住了用書本代替。吳蘇華則說,樓下有個神經病瞎嚷嚷,怕驚擾到鄰居,才用書砸下來。不過書是無辜的,幸好沒有被撕壞。說這些的時候,他們有時躺在壁爐前的沙發里,有時蹲在庭院的草坪上,有時浮在后院的游泳池里。無論如何,日子還是一樣的過著,悠長平靜。國內的朋友們也都終于畢業,胖子做了自己最討厭的程序員,卓小凡和女朋友分了手,各奔前程。又聽說委員長被水產男報復,差點沒命,幸好在遭遇行兇時及時被警察叔叔解救,水產男也自然而然進去蹲了幾年。崔云去了另外一個國家,偶爾還會發來郵件,簡述近況并打算拉楊簡合伙做事情,在受到楊簡暫時不考慮的回復后,漸漸斷了聯系。楊簡的父母對他愈加引以為傲,同時逐漸習慣了遠隔重洋的寂寞。楊簡告訴他們,會留在國外發展事業,有可能不回國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永遠不可能解決。他了解自己的父母,正如了解自己。所以,他從來不接父母對于自己婚姻的擔憂,隱瞞成了最后的辦法,他做不到讓所有的人滿意。于是,每月楊簡會寄一大筆贍養費回去,也為父母聯系了當地最好的養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