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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就見他起身,向賣飯窗口走去。折身回來時,手里的餐盤盛的滿滿一盤紅燒排骨。 他將盤子放到餐桌中間,只說了兩個字:“吃吧?!?/br> 這句話說得并沒有特定的指向,或許并不是針對她??赡陜H二十歲的小姑娘傅毓寧,卻克制不住地臉紅了…… (二) 之后兩天,傅毓寧跟楊楊去食堂吃飯就故意避開飯點。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可憐她臉皮薄,這兩天都沒有遇到顧長安。楊楊早就注意到她有些躲閃的眼神了,忍不住打趣道:“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顧師兄這兩天跟著宋院士去外地開會了,不在院里?!?/br> 傅毓寧長吁一口氣,有些哀怨地看著楊楊:“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我也不知道能把你緊張成這樣啊?!睏顥钚?,支著下巴打量她,“果然周彬說的沒錯,你這一看就是從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br> “沒談過戀愛怎么了?!备地箤幈爤A眼睛瞪了楊楊一眼。 “臉皮子就是??!” 說完這么一句,楊楊趕緊跑開了,氣得傅毓寧想打她也夠不到人。她是惱死這個發小了,說什么不好啊,偏說她愛吃rou!她現在就盼著她的婚禮趕緊結束,好盡早趕回西寧。 一周后,楊楊和周彬的婚禮正式舉行。 兩人的婚禮是在研究院的禮堂舉辦。說是禮堂,其實也就是一個階梯教室那么大,大概能容納一百來人。好在兩人也不準備大肆慶祝,請院里的同學和同事來熱鬧熱鬧就行了。 婚禮的前三天,傅毓寧跟著楊楊還有幾個女兵一起去看禮堂布置的情況??赐曛?,幾個女孩子關上門在屋里面研究楊楊的新娘妝。她們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沒結婚的,就一個女兵在老家的時候見過自己嫂子結婚時的樣子,照貓畫虎地給楊楊描了一個,眾人一看,差點兒笑茬了氣。幾個女兵因為忌憚著楊楊是嫂子,不敢笑得太過分。傅毓寧才不管那些,笑得肚子都疼了。 楊楊惱了,壓著傅毓寧,讓那個女兵也給她描了一個,任傅毓寧怎么求饒都不行。描完之后,楊楊一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嘴唇涂紅也就算了,兩邊臉頰都涂上了厚厚的腮紅,說好聽點像個紅富士大蘋果,說難聽點,那簡直就是…… 傅毓寧羞都羞死了,通紅著一張臉,追著楊楊打。一旁的女兵目睹著兩個“大蘋果”嬉戲玩鬧著,這回是真正敞開笑了。不遠處站崗的哨兵聽見禮堂里傳來的笑鬧聲,都在好奇這幾個女孩子正在干什么,心正癢著,一個人邁著長腿走了進來。哨兵立刻站直,敬了個禮。 顧長安回了個禮,他是來幫周彬補禮堂申用手續的,這小子最近一邊做實驗一邊準備婚禮,忙得人都瘦了一圈。他這個同門師兄,能幫一點就是一點。 顧長安自然也聽到禮堂內的聲音,他問哨兵:“是誰在里面?” 哨兵答:“是楊楊嫂子和通信連的幾個女兵?!?/br> 提起楊楊,顧長安就不免想起傅毓寧。來之前他還聽周彬提起,因為他那一盤紅燒排骨,她這幾天在食堂吃飯都沒怎么敢去買rou吃。其實事后他也有顧慮,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每當這樣想時,腦海中卻總會想起小姑娘睜圓眼睛對著紅燒排骨時那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 嘴角斂起一絲笑,顧長安點了點頭。 他快走幾步,準備上樓去見主管禮堂的范主任。正在這時,禮堂的門砰的從里面打開了。一個扎著馬尾的姑娘急匆匆地從跑了出來,看見他,愣住了。 顧長安也怔了下,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個姑娘是傅毓寧。 “你的臉——”他看著她,有些遲疑。 傅毓寧被他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覺地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臉:“你別看!”她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哭音。 窺見了別人的尷尬,顧長安也有些不自在。他清咳了聲,說:“我沒看?!?/br> 話一說出口,顧長安就后悔了。 果然,小姑娘傅毓寧立刻跳腳了。她拿下雙手,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就逃也似地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顧長安站在原地,有些為難。他聽見身后禮堂有動靜,回頭一看,那些偷看的腦袋立刻縮了回去。微微嘆了口氣,他跟了上去。 洗手間里,傅毓寧使勁用水洗著臉。也不知那女兵怎么給她涂的,把臉揉搓地通紅才洗凈。洗完之后,疼得像是刮了層皮。確定都洗干凈之后,她才放心地向外走。卻不想剛出洗手間,就看見顧長安在外面站著,一米八的個子,像個門神。 傅毓寧嚇了一跳,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好在她這會兒清醒了點兒,知道面前這人的身份,便小聲跟他打著招呼:“顧師兄,你怎么在這兒?” 顧長安打量著她。許是洗得太著急,她的上衣被打濕了一大半,扎起的馬尾也松散了許多,落下來的頭發大多沾了水,黏在了臉上。臉頰也紅彤彤的,這回不是涂出來的,而是洗出來的了。似乎是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小姑娘的腳往后縮了縮。 顧長安看著她,笑了笑,遞過去一方手帕:“擦一擦吧?!?/br> 傅毓寧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沒敢去接。 見狀,顧長安便說:“干凈的,我還沒用過?!?/br> 她不是……顧慮這個。傅毓寧又想起那盤紅燒排骨了,她想這個男人怎么總是出其不意地做讓她為難的事。而且看上去還是很認真嚴肅的,并非故意的? 拒絕,好像會讓他難堪。接受,她心里又燒得慌。在讓他難堪和讓自己難受中糾結了一分鐘,傅毓寧選擇了后者。 “謝謝?!?/br> 她聲音小如蚊訥,接過手帕后,飛快的擦掉了臉上的水珠。大約是剛剛洗得太用力了,再碰臉頰的時候有些疼。顧長安注意到她的眉頭小皺了一下,雙眼也像是蒙了層霧氣。他想讓她動作輕一些,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又不是你做新娘子,怎么也跟著畫了個大紅臉?” 想起這個,傅毓寧就來氣:“還不是怪楊楊……”撇了撇嘴,她卻不再往下說了。 顧長安也聽明白了,無非就是小姑娘間鬧著玩兒。這么想著,他就笑了笑。 傅毓寧眼尖地瞧見了,以為是在笑她,臉頰發燙,跟著手上的動作就快了些,三下兩下就好了。 “給你?!彼咽峙吝f還給顧長安,語氣有些被看破的惱怒。之后又覺得不妥,畢竟是干干凈凈送到她手上的,她用過之后應該洗干凈再還給他。不是客氣,而是禮節。 而顧長安卻沒想跟她講禮節,他只覺得這小姑娘的臉皮確實是薄。被自己看了一眼就差點兒哭出來,他哪還敢說一句話。將手帕放回口袋,兩人一句話沒說,前后回到了禮堂大廳。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