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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晴放下茶杯,緊張地盯著余氏的眼睛。 余氏一直在看她帶來的那封信,那封信的信封上寫著蠻文,內里卻是空白的幾張紙頁,她找遍了府中的書房,只找到了這樣一封有著蠻文的書信,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氏想要的。 “嬸娘,怎么樣?對嗎?” 余氏抬起眼睛,眼睛里滿是笑意?!皩?,小晴你真聰明,就是這個?!?/br> 重要信件怎么可能用尋常的紙筆寫就,這種特殊的墨汁她知道,只要沾上水,在太陽底下曬干,就全都顯現出來了。 “你真是我的福星!”余氏笑道。 夏侯晴也跟著松口氣地笑了。 “那么嬸娘,您什么時候幫我定魂?沐靜如今天沒亂來,我擔心她昨日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已經躲起來了。她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能安心?!?/br> “那你得先幫我安心才行呀?!庇嗍险f道。 夏侯晴一驚。 從房梁上跳下三道黑影,已經團團把她圍住。 余氏道,“夫人,常言說得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幫我拿到了信,怎么也應該跟我一起去見王監軍吧?!?/br> 夏侯晴愣了,只聽余氏吃吃笑道,“我拿到的信,可信度太低,也只有國公夫人棄暗投明才能讓人接受呀!” 說著,一使眼色,夏侯晴便被捆了起來,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 夏侯晴目眥欲裂,嗚嗚地叫著什么。 余氏拍了拍她的臉,“放心,你不會死,你密報有功,王監軍一定會好好答謝你的!” 哈哈一笑,走出門去。 一柄鋼刃無聲無息地橫在了余氏頸前。 余氏剛要出聲,就聽見嗖嗖幾聲銳響破空而來,從她的耳旁鬢角疾速飛過。緊接著身后三聲慘叫響起。 寧斐握著□□,從侍衛中間走出來。 ☆、尾聲 余氏渾身顫抖起來。 想不到,她也犯了和老爺同樣的錯誤,自己踏進了人家的圈套! 她恨恨地盯著夏侯晴看,恨不得把她咬下一塊rou來。 “夏侯晴,你不知道吧,就算沐靜如已經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就是個孤魂野鬼,占了別人的身體,也只是一團腐rou!還想著和寧斐長相廝守,做夢去吧!” 夏侯晴立刻嗚嗚地叫了起來。 寧斐揮揮手,讓人把余氏帶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夏侯晴的眼睛上,夏侯晴癡癡地看著他,淚盈于睫。 斐哥哥,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永遠也不會原諒她了。 不過,沐靜如魂魄被禁,余氏又恨死了他,沒有人能把沐靜如帶回來了。 他再也不會屬于別的女人。 他永遠是她的斐哥哥。 寧斐淡淡地收回目光,讓到了一邊,現出身后一位兩鬢斑白的戎裝老將。 夏侯晴不由瞪大了眼睛。 爹爹! 他怎么也來了! 嘴里的麻核被人取了出來,手腳也被人解開了束縛,夏侯義扶起了狼狽倒地的女子,茫然地看著她。 這張臉孔的下面是他的小晴嗎? 怎么一絲一毫小晴的影子都沒有呢? 可剛剛她和余氏說的話,他卻聽了個清楚明白。 “子殊,”他回頭說道,“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我想先和她說兩句話?!?/br> “請您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寧斐雖然心中著急,卻也知道不能催促。夏侯晴附身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她執念重,只有血脈相連的人才能讓她自己離開,“小晴附在活人身上,有損陰騭。而阿如此刻可能已經魂魄受損,我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br> 夏侯義心痛不已,“我曉得我曉得的?!?/br> 他和妻子天人兩隔,現在他的女兒卻活生生拆散了別人。他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兒。 可那卻是他的孩子,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有責任。 夏侯義跟在抬著夏侯晴的女兵身后,走進茶寮。 半個時辰后,他踉蹌著走出來。 “可以了,我能做的都做完了?!?/br> 寧斐長揖到底,“多謝伯父成全?!?/br> 夏侯義擺手,“這是小晴欠你的,我這個做父親的替她還了。希望夫人能夠平安?!?/br> 夫人要是沒有回來,他也沒有臉見國公爺了。 寧斐勉強笑笑,心里非常不安。 那個傻瓜,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 寧旻。 新帝登基,幾年下來,朝堂上煥然一新。 極北之境也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邊界城市陽城終于開放了和蠻族的榷場,在那里可以和被稱為蠻子的多倫族正式通商。 二則是楚國公府的二爺回來了。 當年二爺才八|九歲,便和國公爺一起進了京城,被先皇留下做了質子。如今二爺已經成了十四五歲的少年,這次被新帝派回遼東,說是來幫襯國公爺,可實際上是為了什么,誰知道呢? 之前的寧二老爺,不就頂著國公府的姓氏,卻背地里和國公爺對著干嘛! 這天潢貴胄的事情,小老百姓看不懂,不過大家卻都盛傳這位二爺年紀雖小卻是個多情種子,這次回來可是帶了四名國色天香的美女相陪,和國公爺的專情完全不能相比。 “男人多情也沒什么不好,”酒樓里有好事之徒忍不住議論,“男人多情,才會兒孫滿堂,你看國公府現在多冷清,想聽小孩子哭都聽不到?!?/br> 立刻有人讓他噤聲,“別亂說,當心被人聽見!” “怕什么,我聲音小著呢!” 但還是有人聽見了。 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陰沉著臉,他才剛剛坐下,聽了幾句就大步走了出去。 “回府!” 隨從牽來馬,急忙勸解,“二爺,您別聽這些市井無賴瞎說,國公爺已經對您不滿,您是做弟弟的,可不能再說那些話了!” 被稱作二爺的少年氣憤難平,“哥哥做錯了事,做弟弟的也說得!更何況我還有舅父的口諭,他還能抗旨不成!當年他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把我一個人扔在了京城,現在更為了這女人,任性妄為,你看看他都變成什么樣子了,國公府都快成道觀了!” 隨從見勸不住,便也不再多說。 二爺正在氣頭上,說什么都沒用,反而越說越錯。別看二爺現在說的這么利落,但長兄如父,國公爺一瞪眼,二爺現在嚷出來的這些話可就一句也說不出咯。 “哥哥!今天你必須見見我給你帶回來的美人,那可都是舅舅親自挑出來的,全都家世非凡!” 寧二爺寧旻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前院的大書房,平時楚國公寧斐便在這里研讀經書。但此刻,經書在書案上攤著,字里行間寫滿了紅色的注解,卻完全沒有楚國公本人的身影。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