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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向那幾人透露出一些事情,以及隱藏那些事情之所。 說是消息,其實也只是只言片語,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大概很多人聽在耳朵里,不過是當他酒后戲言,耳旁風一般,吹吹過就算了。 就連夏侯義自己,也是心里懸著,感覺不甚穩妥,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隱晦,或是覺得這個伎倆太過淺薄,就算是他都知道,但凡是機密的通信,哪個不是看過之后便就手燒掉了,誰還會留下藏起來讓別人找到呢? 總之,想個不住。 想著想著,夏侯義自己愣住了。 有點糟糕。 他竟然已經開始相信沐氏的話,先入為主地認為在那幾人當中,確實有人為離間他和國公爺而故意害死小晴了,也就是他已經開始相信沐氏是被栽贓嫁禍的了? 想到這一節,夏侯義鎮定下來。 該擔心的不是他,而應該是沐氏。 夏侯義計算好,便安心等消息。行止如常,照樣下令捉拿襲擊國公府的盜匪,每日也都要到雄安寺去坐上一會兒。 轉眼七八日過去,三四處地點潛伏的人都沒有消息傳來,得力的手下到雄安寺稟報,夏侯義便冷笑著去了柴房。 沐靜如正倚著窗戶看天上的云影。 其實,夏侯義還沒來的時候,熊真已經早早就報給她知道了。所以,她這么倚著其實也是在裝模作樣。 過去了這許多天,她那個計策卻一點水花都沒有濺出來。前幾天,已經把胡明,陸安和侯越也都派了出去,去那幾個設下埋伏的地方,暗中蹲守。 他們沒被夏侯義手下的人發現,但是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現在,夏侯義突然來見她,不會是已經等得不耐煩,準備放棄了吧? 門上傳來動靜,沐靜如才起身,向夏侯義微福身施禮,口中喚著“夏侯將軍”,連忙道謝。 “柴房現在已經不是柴房,不僅送來了柔軟的被褥,連取暖的火盆都送來了。多謝夏侯將軍關心?!?/br> 夏侯義抬手,“夫人不必道謝,這是老夫應該做的?!?/br> 但他的神情卻還是很嚴峻,“夫人久在此地,想必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那條將計就計的計策,沒有湊效。到今日為止,那四處場所,均未有不明身份的人前去打探。夫人您所懷疑的那四個人,并無不妥?!?/br> 所以,真正不妥的還是她這個國公夫人。 “這才幾日呀,”沐靜如裝作沒聽懂,“大魚狡猾,總要最后才吞餌上鉤的。國公爺回來之前,他們肯定會動手?!?/br> 夏后義點點頭。 “國公爺歸來,必定會派人提前送信。老夫等到傳令兵進城。若是到那時還是無人發作,夫人準備如何?” 沐靜如哂笑地攤手,“將軍,我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了?!?/br> 也就是說,她不會再辯駁,經此一事,她不甘心也只能甘心,國公爺那邊夏侯義也會有所交代。 夏侯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離開。熊真覷著個空子,又跑到后窗學貓叫。 “夫人,這里的守衛雖然并不森嚴,但我一人也沒有把握,請您準許胡明等人回來?!?/br> 然而,這話說出去,屋里卻沒有聲響。 熊真等了一會兒,不由得微微提高一點聲?!胺蛉??” 屋里這才有了些動靜,熊真豎著耳朵聽,好像聽到了吸鼻子的聲音。 “不行,”夫人鼻音很重,“老實等著,別胡來?!?/br> 熊真沉默地退回他藏身的樹冠,又聽到屋里的夫人重重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早知道就看看郁王殿下了?!?/br> 他耳力好,聽得很清楚,不過怎么忽然提起了郁王千歲,他卻不大明白。 他專心等著半夜守衛換防。那時防衛最松懈,他就可以偷偷溜出去找胡明,胡明向來有主意,總能想到一個辦法讓夫人脫離險境。這樣才不辜負國公爺的囑托。 然而,月黑星稀,換防的守衛還未來,原本的守衛卻一個一個地少了,熊真覺得不對,落到了柴房后窗前,忽聽一聲弦響,他一歪頭,一支箭尾羽震顫著釘在了面前的木板上。 腦后數道疾風襲來,熊真閉了閉眼,握緊長刀,轉身迎戰。 ** 袁松收劍入鞘,疾步走進夏侯義的書房。 夏侯義正在臨帖,袁松進去也沒有停下。 “將軍,寧府上下七十三人,現有七十二人到案,寧崢被伏,只寧崢的妻子余氏不見蹤影?!?/br> 副將袁松稟報完,又問,“是否要通緝抓捕?” 夏侯義放下了手中狼毫。 一個女人跑了不要緊,但是寧崢這件事卻不能鬧得太大,走漏了風聲說不定還要被他反咬一口。 他沉吟片刻,“暗中搜索余氏,嚴密監視王監軍的行蹤,不要讓可疑人物出現在他面前。另外,寧崢先不要動,好吃好喝供著,抓緊審問其他人?!?/br> 袁松卻沒走,“大人,現在關在大牢里的林青梅是否要放出來了?” 夏侯義看了一眼袁松,點點頭,“可以,也派人去雄安寺,把國公夫人接回來吧?!?/br> 袁松領命下去。一個時辰后,卻又神色驚慌地出現在夏侯義面前。 “將軍,雄安寺遇襲,國公夫人不見了!” 夏侯義猛地站了起來,“國公爺的人?” “應該不是,”袁松緩緩搖頭,沉重地說道,“除了我們的人,還看到了國公爺近身侍衛,熊真?!?/br> ** 敵人在追她。 沐靜如在荒草間奔跑,勁風迎面吹來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慌不擇路。 身后有許多人,那些伸長了的手,那些喘氣聲,仿佛就在她的身后。 她只有跑,不斷地跑,雙腿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只是機械地不斷向前,向前。 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她跑到了懸崖邊。 她沒有停頓,一直沖了下去。 沐靜如閉上了眼睛,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她甚至沒有在下墜,而是在不斷地上升,世界在變小,而她變得很大很大。 那座山,那道懸崖成了盆景一般大小,以及那些停在懸崖邊上的男人們,則只有螞蟻一般。 螞蟻們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聲音聽著很可笑。 而距離崖口三四丈遠的地方,一塊巨石平伸出來,一只小螞蟻似的的女孩子趴在巨石上,昏迷不醒。 上方的螞蟻男人走了,女孩子醒了,茫然四顧,在巨石邊上四處查看,最后頭埋在膝蓋里,縮在巨石最里邊。 一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同樣都是小小的,一人騎馬,握著皮鞭立在懸崖上遠眺山河。忽然,他動了一下,側耳傾聽。 是了,他聽到了女孩子的哭聲。 士兵攀了下去,把她帶了上來。 “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