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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這件事若是真的交到國公爺手中,等他裁奪的話,就太晚了?!?/br> 胡明抬起頭,“請夫人明示?!?/br> 沐靜如笑了。 “因為到那個時候,事過境遷,證據全無,國公爺就只能被迫在我和夏侯義兩個人中選一個啦!” 胡明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國公夫人竟然就這么大咧咧地把這件事講了出來。她現在難道不應該自憐自危嗎?和夏侯將軍比起來,她一個女人一定會是被放棄掉的那個! “沒錯,”沐靜如笑容略有些苦澀,“他是遼東的楚國公,是你們的國公爺,他要考慮在京城作為質子的二爺,和被軟禁在府中的郁王千歲,他要考慮你們所有人的大計。所以,毫無疑問的,他一定會選擇夏侯義?!?/br> 熊真不禁抬起眼,想為國公爺辯駁幾句。 “但是,”沐靜如可沒等他開口,就迅速收斂了笑意,“作為男人,寧斐他不能保護自己妻子這種事,他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就算他能肯,恐怕也沒有人會真的相信,夏侯義更是不會。害女之仇,殺妻之恨,不論是哪一個,都將是國公爺和夏侯義中間的一根刺! “無論國公爺怎么做,他將面對的都是一個左右為難的局面,不論選擇我還是夏侯義,他都有可能失掉一條臂膀!” 熊真震驚極了。 在沐靜如說這些話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他是粗人,只知道聽從國公爺的命令。打從國公爺第一次在梅家見到夫人起便命他暗中保護夫人,他就知道國公爺對夫人的不同。 但是,若是因為他要完成命令,反而要置夫人于危險,置國公爺于兩難,那他便是犯了大錯。 陸安和侯越羞愧地低下了頭。 胡明則認真地打量起沐靜如,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國公夫人一樣。 “現在,你們還想要立刻送我走,好方便交差嗎?” 四名侍衛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 “屬下駑鈍,沒想到這些事,請夫人恕罪?!毙苷嬲f道。 胡明則額頭抵地,“屬下自恃小聰明,卻目光短淺,請夫人饒命!夫人的吩咐,屬下一定遵從!來日功成定到國公爺面前領罪!” 陸安和侯越也連忙跟著叩首。 沐靜如不動聲色,心中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現在,他們是她的力量了。 “好,”示意蓮霧把他們扶起來,沐靜如也站起身,“那么現在你們能告訴我,應該怎么做嗎?” 胡明真心信服,以前的懷疑全都煙消云散,以前不想說的話,也都說了出來。他認認真真地給沐靜如出主意。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幕后之人。這個栽贓嫁禍給您的人,一定希望在國公爺與夏侯將軍的失和中獲利,這件事對誰有利,誰便有嫌疑!” 就是這個方向! 沐靜如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們,但是四名侍衛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露出為難的神情。 就算是提出這個方向的胡明,也眉頭糾結成了一團。 這是怎么了? 沐靜如轉念一想,立刻明白過來。 能從寧斐和夏侯義的失和中獲利的人當然有,但是那幾人大多身份貴重,不是他們這些侍衛能夠隨意議論的。 而且,那些人遠在京城,這里發生的事就算是傳進他們耳里恐怕也要數月的時間,更遑論cao控指揮呢? 王監軍倒是宮里的耳目,他雖然帶來的人少,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一位就是二老爺,國公爺不在的那一年,二老爺私底下拉攏世家,不停地找夏侯將軍,小動作不斷。但作為寧家的侍衛,這更不是他們能隨意評論的了。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另外一個人來幫忙?!便屐o如說道。 侍衛們抬起頭,等著她后面的話。 “幫我聯絡夏侯將軍,我要單獨和他見面協商?!?/br> 這下,就算是胡明也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夫人這是要自投羅網?!夏侯將軍見面不得活撕了她?! ☆、賢妻 梵音陣陣,佛香裊裊。 夏侯晴的尸身躺在棺槨之中,滿室堆冰,散發著徹骨的寒意。夏侯義卻覺得心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燒,讓他撕心裂肺地疼痛。 那雙酷似妻子的眼睛再也不會張開,再也不會滿眼崇拜地看著他,那張很像他的嘴巴里再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孺慕地叫他爹爹了。 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呢? 夏侯義仔細回憶,卻什么也想不起來,只有一句指責像山谷中的回聲一樣不斷撞擊著胸腔。 “你和沐氏有什么不同!” “你和沐氏有什么不同!” 是呵,他和沐氏似乎沒什么不同! 都是想要阻止小晴的喜歡,都是想要小晴她按照自己的意思過活,都是擔心小晴傷了自己的體面和地位! 害死小晴的不僅是沐氏,還有他! 但凡他能相信女兒說的一句話,聽女兒心里的想法,認清沐氏的為人,稍加防范,他的寶貝就不會躺在這里! 是他的輕信害了小晴,是他的識人不明讓小晴落到這樣的境地! 他的女兒,他乖巧的寶貝,不應該被如此殘忍地對待,落得橫尸荒野的下場! 夏侯義慢慢握起拳頭,指骨咯咯作響。 “誰?!”有人閃身走進來。 一見來人,夏侯義猛地站了起來! “是你?!” 沐靜如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打扮的像個賣苦力的少年,站在夏侯義面前。 ** 夏侯晴的棺槨一直沒有運回城里,而是停放在城外的雄安寺中。 每日,夏侯義都要到雄安寺中靜坐片刻,隨身的侍從都不準靠近,她能利用勸說夏侯義的就是這短暫的片刻時間。 穩住他,在說完話之前絕對不能讓他暴起發難或喚人進來,此次行動才有成功的可能。 “夏侯將軍,”沐靜如穿著像個小廝,卻學著士子的樣子拱手行禮,“我知道您非常恨我,但是這件事,事關國公爺的大計,我一定得說完!” 原本正要高聲叫人進來的夏侯義一下子愣住,停下了原本的打算,轉而警惕地打量著沐靜如。 沐靜如知道她押對了。 她微微松一口氣,迎視著夏侯義兇狠戒備又充滿不可置信的目光。 此刻的夏侯義更加危險了。大抵是因為之前她只是殺女仇人,現在卻可能又添了一個窺探楚國公府秘密的細作身份吧。就算不是細作,也是得知了寧斐最大秘密的禍水。 沐靜如相信,但凡她有一句話說錯,夏侯義就會當場殺了她。 因此,她盯著夏侯義的眼睛,小心地措辭。 “您放心,這件事現在還是秘密,國公爺行事機密,那件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