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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藏在那間房間,姑娘被發現的時候衣裳好幾處都破了,那名武官又一再逼問,鬧得于大夫人和于公子也都猜到了當時的情形。 誰也不愿意自家未過門的媳婦遇到這樣的事情。 于大夫人平時對姑娘不錯,聽到了這件事也只是聊勝于無地安慰了一句。接下來,不論是于大夫人還是于公子都沒再和姑娘說過話。 可現在于公子卻又主動來送姑娘回家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于公子還是關心姑娘的,于大夫人也并沒有因為那個姓羅的責備姑娘呀? 蓮霧想了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沐靜如忽然坐了起來。 “蓮霧,你說,現在信州是不是已經開始涼快了呀?”她輕聲說道。 信州靠近遼東,秋天雖短,卻來得早,應該是比這里涼快一些的。蓮霧不由順著沐靜如的話想了起來。 可她也很疑惑。 “姑娘,您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沐靜如沒回答。 于廣景送她們進了沐府便立刻告辭離開,反倒是寧斐執意要門子去叫醒沐尚先。沐靜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感興趣,便帶著蓮霧回了自己院子。 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只覺得全身的疲憊都釋放了出來。 熄了燈,聽著外間的蓮霧很快就睡了過去,沐靜如看著漆黑的棚頂,卻毫無睡意。 這可是漫長又辛苦的一天,發生了許多事,也讓她徹底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她早該放棄了。 睡意漸漸地浮了上來,沐靜如慢慢地合上了眼。 忽然,一聲很輕很輕的響聲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靠近外墻的那扇窗,睡前她特地叮囑蓮霧關上了的。此時上面正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輕叩,好像有人正在外面。 沐靜如靜靜地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聽那聲音兀自響了一會兒,終于消停下來,她卻又慢慢地坐了起來,悄悄地穿好了衣裳,下床打開了窗。 寧斐果然還站在那里。 “有事?” “來看看你是不是睡了,”寧斐笑道,“你真的還沒睡,怎么,有沒有興趣知道于廣景離開你家之后去哪了?” 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擾人清夢,就為了問這個問題。真無聊。 沐靜如抬手就要關窗,寧斐連忙把手伸進來,“哎,不想知道就算了,說會話也行的?!闭f著他煞有介事地抬頭看了看天。 月亮已經落了下去,把一整片穹頂都留給了漫天繁星。 星辰好像也知道他的心情,正在歡快地眨著眼睛。月落月升,要不了多久也會換上完滿的圓月的。 “生氣了?”他試探著問道。 沐靜如沒有回答。 “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寧斐把這沉默當做對他的鼓勵,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不過就是引著楊成到禪定寺轉了一圈,誰知道有些人就那么蠢,讓楊成抓了個正著呢。你知道的吧,一旦被人抓到了把柄,那些人想說什么也不敢說了?!?/br> 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沐靜如懶得看,“不管怎么說,你的目的算是達到了?!闭f著,她繼續關窗。 寧斐立刻攔住了她。 “嘿,我是為了誰?” 誰知道! 沐靜如翻了個大白眼。 寧斐見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現在不會還想著要嫁進于家吧?” 沐靜如停下了動作,盯住了寧斐的眼睛。 “你放心,我會等著他們來退婚的?!彼蛔忠活D地說道,忽然,她又笑了,“不過,你曾答應過我三件事,還記得嗎?現在我剛好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br> ** 七八日后,仲秋佳節。 因皇帝陛下要祭月,早朝過后,各個衙門也早早地放了人。 沐尚先回家來得早,便給沐靜如當助手,一同準備晚上的祭月儀式。 以往在信州的時候,沐靜如都是跟在周氏身后,聽沐老太太的差遣,今年是她第一次自己主持家里的祭月。 京城里講究得比信州可要多得多,也比信州要熱鬧得多,聽說到時候會花燈遍地,徹夜不熄。城里也會取消宵禁,以便酒樓商鋪竟夜開放,百姓上街游玩。 這當然都是葡萄打聽回來的。她興致勃勃地回來講,大家聽了都隱隱向往,沐靜如聽了卻只是笑笑,當成個有趣的事罷了。 她清楚得很,除非有朋友相邀,否二單憑她自己,父親是萬萬不會放她出去夜游的。 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周信登門拜訪。 原來,沐尚先一早就邀他前來,一同過這月亮節。 這樣倒也好,原本沐靜如還擔心只有她和父親兩個人會太過冷清,現在周信來了,家里也能稍微熱鬧些。 月上中天,沐靜如換了白色的衣裙祭拜圓月,然后便讓人上了準備好的席面。 沐尚先這幾天都興致很好,他們家人也不多,他便也不像以往那么講究,三個人一起圍坐在院子里就著皎潔月光用了晚飯。 看著沐靜如,沐尚先很是感慨。 “阿信,你也快些成家吧,今年有阿如在,明年只剩下你我二人,豈不是連個拜月的人都沒有了?” 周信沒說話,舉起了酒杯?!肮酶?,我敬你!”說著就滿滿地飲了一杯,喝了個底朝天又自己重新斟滿。 沐尚先高興得有些沒心沒肺,繼續說道,“其實也沒什么,我們可以晚點拜月,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多一個人來陪你我喝酒呢!”說著就好像已經看到了那時的情景似的,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周信又悶頭喝了一口。 沐尚先看向了沐靜如。 “最近怎么不見于大夫人來看你呢?”他說道,“你是晚輩,她又是你娘的朋友,也別總等著人家來看你嘛,偶爾你也去拜望拜望人家,這才是禮節,知道嗎?” 沐靜如正夾起一口冷菜放進嘴里,細細地嚼著,聞言便放下筷子,低頭受教。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沒什么說的,就喝酒吧。 酒過三巡,席面撤了下去,端上了茶果。 沐尚先又拉著周信說起了衙門里的事情。 沐靜如開始還在旁邊陪著聽,可聽了一會兒,發現她爹絮絮叨叨說的全都是于尚書近來如何如何看重他的事情。 沐靜如不由嘆了口氣。 恐怕于尚書已經從于廣景或者于大夫人那里聽到些什么了。興許是想在其他方面給父親些補償,好讓他說不出話來吧。 她是不是應該給父親提個醒呢? 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但是父親這個樣子若是乍聽到消息的話,會不會接受不了呢? 沐靜如猶豫起來。 這時,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 “姑娘,梅大姑娘來了!” ** 梅津津是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