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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爭強好勝,今天的座次排在了別人后面,詩作也不甚出彩,現在更是在外貌上被這個名不見經傳,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丫頭給壓得低低的,現在站出來發聲,當然是為了找麻煩了。 在座的倒有一多半抱有這樣的想法。 梅津津卻看向歆寧鄉君,只見歆寧鄉君笑著點頭,看熊仲月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贊賞。 梅津津不禁為沐靜如擔心。 怎么就選了狐裘呢,熊仲月十有八|九不會讓她好好地退場了。 果然,熊仲月說道,“沐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這冰精石是個極罕見極玄妙的物件。它可不僅會因為光亮變幻顏色,也會因為冷熱而出現不同的內景呢! “有的冰精里邊,遇到冷,能夠看到冰原雪海,要是遇到了熱,就有可能看到荒原沙漠,還有可能看到噴火的山林,非常有趣! “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述,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呢!這次,托鄉君的福,有幸得見,要是不試試看,真是有些不甘心呀!” 沐靜如警惕地看著她,“那需要我做什么嗎?” 熊仲月說的言之鑿鑿,不見得是假的,可要是相信她只是覺得沒看到奇妙的物件而覺得不甘心,沐靜如自問自己也沒那么傻。 熊仲月笑道,“很簡單啊,你已經穿了厚衣裳,只要再用些酒水,體溫自然就升高了,大家也就可以看到奇妙的內景了!” 不僅不能脫掉狐裘,還要再用些酒水?那她豈不非得中了暑熱不可? “熊姑娘真會說笑,”沐靜如不答應,“想要熱還不簡單么?拿熱水來不就好了,把這冰精石泡在熱水之中,豈不是更加便宜?” 這回熊仲月還沒說話,在座的就有熊仲月的跟班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 “沐姑娘,你是第一次聽說這冰精石吧?”她們夸張地笑道,好像沐靜如說了一個笑話似的,“這冰精石最是嬌貴,只有在活物的身上才會有這種種玄妙,若是在那些死物上,不但可能沒有奇景不說,落在熱水里反而會化掉!你難道不知道嗎?” 沐靜如暗地里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么奇怪,沒準是個很邪氣的東西呢!而且,就算再怎么奇麗的小景觀,也是這些人看得到,她卻是看不到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要做! 但她反駁的話卻確實沒用了。酒絕對不能喝了,可怎么辦呢? 眼見著熊仲月執一壺酒,一臉陰笑地端著酒杯走過來。沐靜如當機立斷,立即扮起了柔弱。 “哎呀呀!我怎么有些暈了?”她扶著額頭,眼睛一閉,身子一歪就往旁邊倒了下去。 不出她意料,驚叫聲中有人接住了;可出乎她意料的,也有東西潑到了她的身上。 酒液沾染了她裙擺,滲進了裙子里,沾到了皮膚上,涼涼的,一大股酒味隨之彌漫開來。 沐靜如閉著眼睛,聽著熊仲月假惺惺向那些忽然圍上來的人說著抱歉的話,“她突然倒了,我只是想扶住她!” 居然還有人相信,“大家都知道不怪你,你是好心?!?/br> 沐靜如努力克制自己。 要忍,必須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忍過去,總好過真的熱壞生病,更好過喝得迷瞪瞪,被人陰了都不知道。 一絲溫熱從右手腕上傳來,是有人在扶她的脈。 “是熱著了,”梅津津的聲音在左近響了起來,“歆寧,她這樣子不能再喝酒了,裙子也臟了,得找個地方換下來。還有,這冰精石,你收起來吧?!?/br> 溫熱的手指輕巧動作,沐靜如就覺得額頭上一直以來的點點涼意離開了。 她不由松了一口氣。 歆寧鄉君嚴肅地說道,“似乎有些嚴重,我看還是請大夫進府來瞧瞧得好?!?/br> 沐靜如立刻緊張起來,要是大夫來了,她豈不就露餡了? 手指卻被輕輕地捏了一下,梅津津說道,“歆寧何必呢?國公爺本來就不喜歡你辦這些,興師動眾的,明年不是更難了?而且你忘了嗎,我略通醫術的,這點小毛病我有辦法,我跟著去就好了?!?/br> 歆寧鄉君沉默了許久。太陽照在狐裘上,熱氣烘著身體,酒氣蒸騰,沐靜如覺得自己光是聞著酒味都要醉了。她要裝不下去了。 梅津津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拍了拍沐靜如的臉蛋,“沐姑娘,你好點了嗎?能走嗎?” 沐靜如立刻明白過來,輕輕把眼睛掀開一條縫,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多了?!钡€是在梅津津的肩膀上時不時地滑落。 “好吧,”歆寧鄉君終于做了決定,叫來兩名侍女一一吩咐。 “去找沐府的丫鬟拿換洗的衣裳?!币幻膛畱暥?。 對另外的侍女則說道,“帶表姑娘和沐姑娘去戲墨齋換衣?!庇终f,“表姐,那沐姑娘就麻煩你了?!?/br> 梅津津笑著應了,和這名侍女一起扶著沐靜如往湖上曲折回廊走去。 于思敏和梅沁沁已經穩住了因為沐靜如的暈倒而有些亂的場面。 歆寧鄉君看著梅津津和沐靜如的背影,淡淡地瞥了一眼旁邊捧著木匣恭身而立的美貌侍女。 侍女福了福身,不著痕跡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 換了衣裳,酒氣也散了,沐靜如神清氣爽。 “謝謝你,津津?!背弥堇锓痰娜硕纪肆顺鋈?,沐靜如眨巴著眼睛向梅津津輕聲道謝。 梅津津渾不在意地笑笑,“我也幫不了你別的?!彼灿兴哪康??!澳氵€想留下來嗎?需要的話,我可以向歆寧說你需要休息?!?/br> 沐靜如立刻點頭。 若是有了梅津津的佐證,她這個“病患”向主人家請辭也會顯得更合乎情理。 不過,梅津津八成就會讓主人覺得掃興了,這樣好嗎? 好像知道沐靜如的想法似的,梅津津眨了眨眼,“我們這是互相幫助,各取所需!”她說道。 沐靜如雖然不懂,卻也不太在意。 歆寧鄉君之前從來沒有叫過梅津津表姐,剛剛卻叫了,好像就是叫給她聽的,告訴她親疏有別。 但不知怎的,越是這樣,沐靜如越是覺得梅津津可信。 做戲要做足,走到門口,沐靜如便又恢復成病歪歪的樣子,半靠在梅津津身上,推門走出了房間。 一片碧波湖面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忽然身子一僵,想起了剛剛聽到的歆寧鄉君說的話。 “津津,”她咽了咽口水,艱難地問道,“這里可是戲墨齋?” 梅津津一邊扶著她,一邊隨意地回答道,“是啊,這里是歆寧的書房。哎,你別起來,歆寧正往這邊看呢?!?/br> 遠處歆寧鄉君真的遠遠地看了過來。 沐靜如手指顫抖,慢慢地向掛在腰間的荷包摸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親眼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