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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然而,即使隔了一世才見面,沐靜如也絲毫不覺得想念她們。 沐靜如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聽沐靜婉替她招呼客人。靜婉人雖然小,卻也禮數周到地指揮著丫鬟們端茶水遞果子,忙得不亦樂乎。 沐二放下茶杯,擦了擦嘴,一開口就帶著一股挑剔勁兒,“靜婉快過來坐啊,你又不是丫鬟,跟著跑什么?”說著又張了眼四處打量,好像在尋找什么,“咦?五meimei,怎么不見你那兩個丫鬟???一個很漂亮又機靈的,還有一個話不多,怪懂事的那個?” 說的是楊桃和蕓香。前幾天楊桃鬧出的那件事,大家嘴上不說,心里頭可都一清二楚,蕓香聽說也是因為這件事讓沐靜如給關了起來。 沐四姑娘津津有味地吃著點心,耳朵卻支了起來。 沐靜如剛要說話,一位素白臉蛋,眉目舒展的姑娘走了進來。 她不禁眼睛一亮,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叭?!” 沐靜婉也放下了小主人的架子,撲到來人的懷里,嚷著要她畫手帕。本來淡淡然等回答的沐二和等著看好戲的沐四不約而同地撇了撇嘴。 沐二哼笑著站了起來,“香的臭的都往里請,五meimei,你這病可不容易好??!”說著擺擺手,也不要人送,徑自走了。 沐四看她走了,咽下嘴里的點心,笑道:“五meimei,你別理她,你知道嗎?大伯母這回給她相的那門親事又黃了!以前是她相不中人家,這回是那邊沒看上她,心里不痛快呢!” 沐靜如沒說話,拉著沐三,讓她坐到自己旁邊。。 沐四毫不在意,見沒人理她,站起來擠開沐三,自己坐到了沐靜如身邊,神秘兮兮地說,“你有沒有覺著你這個病來得很蹊蹺???” 沐靜如心一跳,面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等著后面的話。 沐四也沒賣關子,看了沐三和沐靜婉一眼,壓低了聲音對沐靜如說:“現在外頭都在傳呢,說你是被楊桃給纏住了?!?/br> 沐三的眉毛皺了起來,“阿如,這是無稽之談,別說楊桃只是被攆出去了,好端端的,就算不是,亂力怪神的,也不用信這些?!?/br> 沐四冷笑,“呦,女夫子又要講課了??!”轉頭卻對沐靜如說,“我本來也是不信的,不過我今早問了我娘,”她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娘說,楊桃抬回去沒幾天就沒了。她們家也都被趕到了莊子上去了。不讓告訴其他人呢。阿如,你趕緊讓三嬸娘找個法師來吧!” 大概也是覺得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又看沐靜如一副被嚇呆了的表情,沐四“哎呀”一聲。 “才想起來,我還有功課還沒做完呢,得走了?!鞭D頭對沐三兇巴巴地說,“沐靜娣,你走不走?我娘讓你畫的花樣子畫好了嗎?” 沐三姑娘沐靜娣眼睛里流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卻不能不走,只得說,“阿如,你別自己亂想,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亂想想出來的,你去問三嬸娘,三嬸娘肯定知道該怎么辦!” 話沒說完,就被沐四給拉走了。 沐靜婉挪到了沐靜如身邊,拉起她的手,“五姐,你別怕,我今天留下來陪你睡?!?/br> 沐靜如想要笑笑感謝她,卻笑不出來。 周氏來看沐靜如,沐靜婉把這事兒說了。周氏的看法和沐三基本一致,認為怪力亂神之說,不足信,倒考慮換個大夫來看看。沐靜如卻是死過一次的人,縱然以前不信,現在卻也是信大于不信。整個人心事重重的,倒比之前更嚴重了幾分。 隔天,周氏請示沐老太太,去了信州城外的香火旺盛的大寺慈云寺祈福。沐靜婉隨行。一行人傍晚時分才回來,沐靜婉跳下車就率先往沐靜如的院子跑去。 她氣喘吁吁地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來。 沐靜如一看,是塊巴掌大的木牌,上面穿著大紅的絡子,下面綴著大紅的流蘇,牌面上陰刻著兩個篆體字:辟邪。 沐靜婉獻寶似的:“我在慈云寺求的,桃木的,有了它,五姐你什么都不用怕?!闭f著把木牌塞進了沐靜如的手中。 沐靜如慘白著臉,彎了彎唇角,算是道謝,她現在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黑夜很快到來,不論白天再如何熱鬧,一旦到了夜晚,人聲漸漸消失,四下里都安靜下來,許多白天被掩蓋的細小的聲音便好像蟲子離開地xue一般,慢慢地爬了出來。那些聲音好像風吹樹葉的聲音,又好像許多人在黑暗中竊竊私語,讓沐靜如不寒而栗。 為了方便照顧她,蓮霧就在床旁邊打了地鋪,此刻,蓮霧已經入睡,發出小小的鼾聲。只有這鼾聲,好像一根細線一樣,系在沐靜如心上,她雖然飄飄蕩蕩的每個著落,卻也讓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這個人世。 沐靜如翻了個身,蓮霧立刻驚醒過來,“姑娘,您要喝水嗎?” 沐靜如便讓她躺下:“我不渴,你睡吧,聽你睡得香,興許我也能睡一會兒?!?/br> 蓮霧只得躺下來,大概是太累了,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沐靜如聽著那悠長的呼吸聲,不敢再翻身,就仰面躺著,被子下,她的手緊緊握著桃木牌,試探著閉上了眼睛。 身體漸漸地輕了,仿佛能夠飄起來,入睡之前那種久違的放松感如潮水一般席卷上來,沐靜如忍不住舒服滴嘆了一口氣??磥磉@木牌真有效呢。 然而,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閃電劃過夜空,沐靜如身體一僵。 她感覺到了風! 明明蓮霧已經把所有的窗子都關上了,但卻有風迎面吹來,好像夾著積年的冰雪,冰寒透骨。 沐靜如猛地睜開眼睛。 一張蒼白的臉孔從她眼前的黑暗中浮現出來,薄唇微抿,狹長的丹鳳眼中沒有亮光,也沒有情緒,正定定地看著她。 這張臉,沐靜如看了數晚,早過了最害怕的時候,此刻,她雖然也很畏懼,但卻能強自鎮定下來。她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在心中念神佛的名號,就把桃木牌緊緊攥在胸前,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 但她很快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閉上了眼,感覺被想像放大,在想象里,那張臉幻化作了千萬張,好像千萬道影子一樣在沐靜如周圍飄蕩。 更有一點真實的涼意從鼻尖傳了過來,沐靜如趕緊睜開眼,那張臉在眼前放大,靠得很近,鼻尖幾乎碰到了她的。 一聲尖叫就要從沐靜如喉嚨里逸出,卻被那臉的主人手指一點,便歸于無聲。不僅如此,就連蓮霧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了,好像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她所在的這張填漆床,和眼前的這張臉孔。 沐靜如絕望地看著那臉孔漸漸靠近,她動不了,只能逃避似地閉上了眼睛,涼意便落在了她唇間,用力地吮住她的唇瓣,吸取她的氣息,兇猛得仿佛要奪走她的呼吸一般。 沐靜如覺得自己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