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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地喝著。 余田田看他半天,還是問了句:“有心事?” 陳爍沒說話。 半瓶啤酒下肚以后,他才坐在藍色的大排檔里,瞇眼看著頭頂油膩膩的明亮燈泡,低聲說:“你今天看見的那個,陳璐瑤,不是我meimei?!?/br> 余田田望著他沒說話。 “我meimei叫做陳熹,晨光熹微的熹,比我小五歲,長得很漂亮?!彼灶欁缘卣f著,視線一直停留在那顆燈泡上,間或喝一口啤酒,“她很黏人,從小到大都黏我,總是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不讓她去她就哭?!?/br> 說到這里,他彎起嘴角笑了,兩邊的臉頰上都露出了一顆很淺很小的梨渦,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幾分可愛。 他說:“她七歲那年,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參加夏令營,走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后來我在電話里聽我媽說,她哭了一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抽抽噎噎地叫哥哥,眼睛都腫了?!?/br> 他問余田田:“你看過嗎?” 余田田搖搖頭,猶猶豫豫地說:“我只看過……” 話沒說完,對上陳爍的死魚眼,她自覺地閉上了嘴。 陳爍說的那個故事和里的場景竟然驚人的相似,做哥哥的和父母發生爭執,執意要離家出走,meimei就砸碎了最愛的小豬存錢罐,把所有壓歲錢交給哥哥。 他看著地上的陶瓷碎片,震驚地問陳熹:“你不是最喜歡那只小豬了嗎?” 那一年,小小的她仰頭認真地看著哥哥,“我怕你挨餓?!?/br> 一字一句脆生生的,明明是個什么都還不懂的孩子,卻滿心滿眼都是她最親最愛的哥哥。 陳爍也不過才十二歲,收拾好了背包準備趁夜出發,卻在經過客廳時,聽見陳熹的屋門咔嚓一聲,那個小人兒就這么打開了門,右手拖著她的芭比書包,左手抱著小熊,笨拙地朝他跑了過來。 她抬頭望著哥哥,“我要跟你一起走!” 想當然的,陳爍不可能答應。 他又急又怒地命令陳熹回房睡覺,第二天乖乖去上學。 陳熹急得哭了起來,一把抱住哥哥的大腿,嗚咽著說:“大不了我不帶這么多東西,我不帶小熊了,也不帶那么多公主裙,我什么都不帶,哥哥你把我帶上好不好?”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聲音卻不敢太大,怕把爸爸mama吵醒,哥哥會挨罵。 最后她抱著哥哥,用充滿淚水的眼睛望著他:“我不想離開你……” 陳爍驀然心軟,終于說不出拒絕的話,認命地把背包放了回去,不再出走。 說到這些時,陳爍忽然變得不再毒舌,脾氣也不再暴躁。 他的唇角盛滿了淺淺的笑意,那張原本就生得極為好看的臉似乎也散發出柔和的光暈,算是不辜負這樣好看的面容了。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慢,像是怕一不小心就驚動了時光,把他從那樣美好的記憶里轟出來。 他低頭再喝一口啤酒,笑著說:“陳熹是世界上最好的meimei,是我最親的人?!?/br> 這一刻,余田田忽然很羨慕有兄弟姐妹的她,她嘆嘆氣,遺憾地說:“我從小到大一直想要個哥哥,你看,就連你這樣壞脾氣討人厭的家伙,也會保護自己的meimei,對別人再糟糕也罷,對她就會很好?!?/br> 她以為陳爍會立馬翻臉跟她斗嘴,可誰知道這話說出來以后,陳爍忽然間不吭聲了。 她側過頭去看他,只看見他把頭轉向了一邊,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看見他握著酒瓶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怎么了?”她一驚,“我就隨口那么一說,你,你生氣了?” 要是氣成這樣,指不定會打她一頓。 余田田心里有點毛毛的。 可陳爍卻沉默了片刻,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問她:“吃完了嗎?吃完了就把錢給了,大款?!?/br> 余田田:“……” 他是故意的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對于又是她結賬這件事耿耿于懷。 她還是沒忍住,回家的路上轉過頭去對開車的他說:“陳醫生,你不覺得你老是這么花女人的錢,一天之內讓女人請你兩次,和邵醫生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嗎?” 陳爍隨隨便便地拉了拉嘴角,敷衍地說:“當然有,他花的是如花似玉的女人的錢,而我花的——” 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余田田兩眼,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旁邊坐的這個分明是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兒?!?/br> 余田田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什么也沒聽見,反正聽見了也要還嘴,還嘴也還不過他,簡直是白費力氣。 陳爍把車再次停在樓下,而她快步走進單元門,快要踏進電梯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一晚上都很異常、顯得不那么兇惡的陳醫生此刻正坐在汽車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前一刻的他還在和她貧嘴,可這一刻就完全沒有了半分笑意,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微微仰頭看著車窗外的夜空。 他的姿態像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努力地想要找點星光為伴,于是她下意識地也朝夜空望去時,卻發現那里一顆星星也沒有。 這是第一次,余田田發現陳爍是一個可以用寂寞來形容的人。 她想,還好他有陳熹。 他描述的陳熹是個那么美好的存在,像是童話里走出來的小姑娘一樣,他們感情一定很好,他才會連提起她都笑得那么溫柔。 片刻之后余田田才意識到,自己怎么會同情起他來? 呸呸呸,那么好的一個meimei攤上這么個可惡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回家后,余田田見陸慧敏還沒睡,就湊過去問了句:“你見過陳醫生的meimei嗎?” 陸慧敏說:“誰?陳醫生?陳醫生有個meimei?” 看她一副云里霧里的樣子,余田田只能翻翻白眼,“還是一個科的同事呢,每天一起工作,結果連對方有個meimei都不知道?!?/br> 陸慧敏不服氣地說:“就算他有個meimei,從來都沒來過醫院,那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余田田一邊換衣服,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按照陳爍的似乎,兄妹倆感情應該很好,陳熹不是很黏他嗎?居然沒去醫院找過他? 不過這事也跟她沒關系,她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了。 閉眼前,她有些模模糊糊地回憶著陳爍說的那個故事,心想,如果她也有個哥哥就好了。 陳熹真幸運。 ☆、第14章 接下來的日子,醫學研討會結束了,按理說余田田和陳爍沒什么交集,不需要時時刻刻如臨大敵一般謹慎做事了,但她仍然保持著每一次打針、每一次護理病人時都仔仔細細、一絲不茍的態度。 因為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