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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br> 朱謹深道:“哦,我現在就挺嫌你的?!?/br> 林安摸著腦袋,嘿嘿笑了:“殿下打認得沐世子以后,風趣了不少?!?/br> 主仆兩個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侍衛來報,說沐元瑜同著許泰嘉一起來了。 “這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到了!” 林安眼睛一亮,也不等朱謹深允準,忙忙跑出去相迎了。 迎到了人,路上很開心地道:“沐世子,許世子,我們殿下好些了,正一個人看書呢,你們來了,可就熱鬧起來了?!?/br> 沐元瑜搖搖頭,露出點苦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們今日來,卻是給殿下添堵的?!?/br> 林安不解何意,恐怕他們是來通風報信什么機密事,一時不敢問,引著兩人到了靜室后,就自覺站到門外守著去了。 兩人進到屋里,許泰嘉張口就要說,沐元瑜掐了他一把,趕在他前面用斟酌過的平和口氣把事說了出來。 過程里許泰嘉抽著冷氣,一直瞪她。 死蠻子!這么大手勁,他的手臂一定叫掐青了! 要不是當著殿下的面,一定要收拾她! 說個事也要爭個先后,哼,明明是個蠻子,還挺能邀寵。 他腦補腹誹無數,沒注意朱謹深坐在炕上,蒼白英雋的面容漸漸冰冷,神情如屋外檐上殘余的冰雪。 他抬了眼,向沐元瑜道:“你這樣小心是做什么?怕我被人氣死?” 許泰嘉才覺出不對來,遲疑地左右望望。 沐元瑜不好說她真的有點這么想——以朱謹深的敏銳度,他一定聽得出沈皇后包藏的禍心,他一個病人,叫人這么添堵,對他的病情能有什么好處? 氣死是夸張了,氣到心情郁結病情加重卻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種實話萬不能說,她只能道:“哪里,是我替殿下生氣,不想把我的情緒傳給殿下,所以如此?!?/br> 許泰嘉仍是茫然,沈皇后是繼母又是國母,一個孝字壓著,朱謹深很難做出什么有力反擊,因此至今沒和沈皇后在明面上發生過任何沖突,許泰嘉作為伴讀,知道一點兩方不對付,但沒意會到已經洶涌到了這個地步。 “扯謊?!敝熘斏顓s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冷冷地道,“你想多了,我要有這么大氣性,早就氣死了,還等得到今日?!?/br> 還說不生氣。 沐元瑜在心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聽聽這口氣,根本就是快暴走了。 她瞄了一眼朱謹深手里握著的書,薄薄的一本書冊已被捏得泛起了波浪形,他的指甲邊緣都用力得泛了白。 想勸不知從何勸起,索性先閉嘴。 許泰嘉不懂,上去撞了槍口:“殿下,您別想太多,管他那許多呢,皇上準了您的冠禮,這可是件大事,我和沐世子來,就是告訴您趕緊寫個認錯的條陳上去,不能耽誤了——” “我好稀罕么?” “……”許泰嘉有點張口結舌,“這、這能不稀罕?拖好幾年了,皇上總算松口了,您不抓緊著,誰知道下回在哪呢?!?/br> 沐元瑜受不了了,她看得出朱謹深已在努力壓著脾氣沒對他們不相干的人發作出來,許泰嘉再狀況外地勸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拉了他一把,向朱謹深道:“殿下,您好好想一想,我們就先不打擾了,您有什么事,隨時使人去召我們?!?/br> 朱謹深得到的處置是入寺反省,沒有禁閉這一條,所以他的人是可以在慶壽寺出入的。 拉著許泰嘉出去,許泰嘉哪里想聽她的,但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掙脫不開她的拉扯——沐元瑜進學堂時已經是深冬,天氣凜寒,學堂沒開過騎射武課,他不知道沐元瑜在這上面的能力。 一路身不由己地叫扯出了門,知道朱謹深情緒極為不佳,許泰嘉也不敢大聲嚷嚷,直到下了臺階過了銀杏樹,快到院門口了,他才跳起腳來:“喂,你干什么,快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沐元瑜打斷他:“許兄,你是殿下的伴讀,殿下現在不想理會人,你看不出來嗎?” 那言下之意很明確,許泰嘉也不能聽不懂:外人都看出來的事,你一個親近的倒不明白? 他就不太跳得起來了:“——那你也不能說都不說一聲就替我做了決定,還使那么大勁?!?/br> 他說著想起來,要捋袖子,“你還掐我,我胳膊肯定青了!真是,你是小娘嗎?還掐人,我meimei才這么干?!?/br> 沐元瑜好笑道:“我不使勁也拽不動你呀,難道我說了,你就聽我的?” 意思意思地湊過去看他的胳膊,只見青倒沒青,但留下了一個很顯眼的紅印。 許泰嘉指著嚷道:“你看,你看!” 沐元瑜順口反嘲了一句:“你是小娘嗎?這點印子還嚷嚷?!?/br> 見他瞪眼要跳,舉手道,“好了,我錯了,明日我帶塊硯臺給你賠禮?!?/br> 許泰嘉此時倒還大方:“賠禮就不用了,你知道錯了就好?!?/br> 正說著,林安跑了過來,道:“沐世子,殿下請您回去?!?/br> 沐元瑜一怔,道:“好?!?/br> 便往回走,許泰嘉下意識跟上來,林安賠笑道:“許世子,殿下說,他只是要找個人說話,沒有要緊事,您還是請回府去,天色晚了,別叫家中長輩懸心?!?/br> 他們今日學雖放得早,走過來慶壽寺的路上也需一段時間,再要返回自己府中又需不少時間,許泰嘉家中有個老祖母,極為寵愛他的——所以他才養成這樣天真的脾性,他到天黑不回府,老祖母必要掛念他。 沐元瑜在京上無長輩,到哪去無需跟任何人報備,就沒有這個顧慮。 許泰嘉猶豫片刻,老實說他沒怎么見過朱謹深動怒,剛才那樣,他現在回想起來也有點發憷,加上他往日跟朱謹深實在也不太聊得到一塊去,兩人年紀差不多,心性歷程卻完全不是一回事。就道:“那好吧?!?/br> 轉頭向沐元瑜囑咐道,“有什么事,你明天告訴我啊?!?/br> 沐元瑜應了,跟著林安返回靜室。 朱謹深的臉色還是冷著,但眉宇間的躁郁之氣已經去了不少,見她進來,示意她坐,還解釋了一句:“我剛才不是沖著你們?!?/br> “我知道?!便逶ず芾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