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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猜著了沐芷靜不知道,才要跟她把話說明白了——不然她得了沐芷霏這么大個把柄,豈有不用的,文國公府不知道,沐芷靜和沐芷霏做了這么多年對頭,怎會看不穿她根本沒勇氣到滇寧王面前去說借宅的話? 至于其后姐妹倆什么反應,她就不關心也無所謂了。 “你回去告訴你們奶奶,她喜歡和六jiejie姐妹相殘,那就敞開來大家鬧個痛快——叫鳴琴回來一下?!?/br> 觀棋忙答應著跑出去,把剛走出院外的鳴琴又叫回來。 沐元瑜把那句話和鳴琴又說了一遍,道:“讓刀三哥原句不動,也轉告給六jiejie,要鬧就鬧開了,別總這么藏著掖著的,有什么意思?又不解恨。到時候看看她們不管誰輸誰贏,別人都笑話誰?!?/br> 屋里人都不敢作聲,只有鳴琴低低應了個“是”。 沐元瑜笑向新茹道:“若論這一點,你們奶奶倒是有優勢的,橫豎叫人笑話了兩三年了,熟能生巧了不是?六jiejie沒經過這一遭,就要吃了虧了?!?/br> 新茹眼淚真掉下來了,她沒想到當日沐芷霏把老宅偷偷借出去沐元瑜都沒怎么樣,還替她在文國公府遮過去了,如今來傳個話卻疾言厲色了——不對,其實也并沒有,可這一句一句刀子似的,從來也不是世子的聲口,有的這樣,還不如破口罵她一頓呢! 觀棋見沐元瑜再無別話,把新茹扯了出去:“行了,還杵在這作甚,回去跟你們奶奶稟報去,再告訴她,我們世子這么多年沒跟家里的誰說過重話,她算破了這個例,可能耐了?!?/br> 新茹哭哭啼啼地去了。 一時觀棋轉回來,見沐元瑜獨自呆著,臉色悶悶的,上前哄她道:“世子跟她們有什么可生氣的?世子夠對得起她們的了,她們自己不識抬舉,理她們多著呢,從此都別管了才清凈?!?/br> 沐元瑜嘆了口氣:“我沒生氣,就是覺得沒意思,你說父王弄那么多女人干什么呢?又生一堆不同母生來就有矛盾的子女,可最終也不見他有一個真心喜歡的?!?/br> 觀棋道:“怎么沒有?那新兒子王爺可是喜歡得很。把您都逼出來了?!?/br> 沐元瑜一怔,算了算時間,道:“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柳夫人九月里生產,算著信該差不多送過來了,只不知是男是女?!?/br> 這也實在不是個好話題,觀棋后悔自己多嘴起來,拉著沐元瑜道:“管它是什么,世子遠在京里,生個蛋出來也礙不著我們。我們從到京里,還沒工夫出去認真逛一逛,不如叫上三堂少爺,一道出去散散心罷,我聽說離這里不遠處有一條棋盤街,極熱鬧的,天南海北的貨都有,我給世子多帶兩個手爐,包管凍不著?!?/br> 沐元瑜動了心,她本也沒為兩個庶姐的事煩惱,她和新茹說的話不是諷刺,是真做此想,喜歡內斗就斗去吧,自己挖坑埋自己,后悔的日子在后頭呢。 至于她為此受到的一點牽連,她根本無所謂,她本就不想刷純白人設,一個異姓王世子那么完美無缺人人夸贊,想干嘛呢? 沐元茂聽說要出去逛,第一個贊成,他這些天也都悶著,當下很快穿得嚴嚴實實跑了過來,會齊了沐元瑜一道出門。 棋盤街就在大明門外,離著皇城極近,顧名思義,它就像一張棋盤一樣,十方縱橫,外圍有一圈白石欄桿圍著,欄桿里因直通著大明門,是不許做生意的,欄桿外則云集了天下商賈,什么奇珍稀罕物事都有,算是京城的核心商業區。 這很好理解,大明門往里就是六部等各個朝廷的中央部門,這些衙門的官員們有幾個缺錢的?棋盤街不繁榮熱鬧才奇怪了。 沐元瑜這輩子可以淡然地說一句反普通人類的話:她不管缺什么,就是不缺錢。 滇寧王府以武起家,世代不易,而不論哪朝哪代,戰爭財都是最好發的,當然別誤會,滇寧王府沒喝兵血也沒私吞朝廷的軍糧,因為犯不著,南疆周邊幾個小國,民窮國也不咋的,可物產其實很豐富,跟他們打一回,滇寧王府就肥一圈;至于滇寧王妃,就說一點,她娘家是當地大土司,管著深山里無數個寨落,以及深山里朝廷鞭長莫及的某些銀礦……滇寧王妃的嫁妝里就有一座。 真有錢到這個份上,沐元瑜反而沒有多大的購買欲了,她也不太挑剔吃穿,給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當然以她的身份,再隨便所用也是第一等的就是了。 今番出來逛街,樂趣就在個逛字。 逛得正開心著,碰上了個熟人。 李家的小國舅爺。 他見著沐元瑜,眼睛一亮,打老遠就揚聲道:“呦,病好啦?!” 沐元瑜不知他想干嘛,收了人的禮,還是給了個笑臉:“國舅爺客氣,我不過得個小風寒,送了那么份厚禮來?!?/br> 李飛章極大氣地揮揮手:“兩根參而已,不值什么!你們哥倆這是逛著呢?你們初來京里,我正也沒事干,不嫌棄的話,我給當個向導——告訴你,京里有趣的地兒可多了,這棋盤街買買東西還成,若論別的,可沒意思。別怕,看你哥倆這嫩生生的樣子,那些不好的地兒我不領你們去,就去看看斗雞怎么樣?隨便玩兩手,這大冬日里,好些戲耍不好弄,就這個還熱鬧些了?!?/br> 沐元瑜知道,所謂斗雞其實就是賭博,李飛章這樣的,玩的肯定不能小,上來就要拉著他們去賭,還說不好的地兒不領著他們去——那不好的地兒得是不好成什么樣兒??? 她心生警惕,搖了搖頭:“國舅爺自去罷,我不愛看那啄得血淋淋的樣子,就在這里逛逛很好?!?/br> “你一個男子漢,將來要接你父王衣缽鎮守邊疆的,怎么能怕見血呢?”李飛章不罷休,攔著不走,硬找了點歪理出來說服她:“就兩只雞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看一回就知道其中樂子了,對了——你是不是怕我害你?那不能夠,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男子漢大丈夫,誰記隔夜仇誰是孬種!” 他說著,啪啪把胸脯拍得直響。 沐元瑜搖搖頭:“我不怕血,也不怕你害我,”她指指跟在不遠處的刀三,“你還認得他罷?刀三哥這樣的,打你八個不成問題?!?/br> “就是!”沐元茂在一旁幫腔,“別想帶壞我瑜弟,再動歪心眼,照樣揍你?!?/br> “誰動歪心眼了?我好心好意要領你們去玩,”李飛章一臉冤屈,“真不想去就算了,我又不會勉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