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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里找樂子。 場館是露天的,堅硬的銀白色冰塊混淆在藍色的湖面,湖對面就是奧蘭多的目標靶。射擊場里的槍械種類很多,射擊結果也是全自動報數。 奧蘭多選擇的是50m手槍,舉著一邊手臂,發泄般將60發子彈打得一干二凈,自動報靶器以優雅的女聲一遍遍念出結果—— “9.8,10,10,9.7,9.9,9.8,10……” 在一旁觀看的海盜友人“啪啪”鼓起掌來,評價:“小黃毛,你的射擊技巧越來越精湛了,我記得你五年前過來的時候均分才不過九?,F在的你,簡直可以去參加奧運為國爭光啦。你知道的,你們國家體育水平菜得很,還一直死皮賴臉地申奧?!?/br> 說話的男人看起來約莫有四,五十歲的年紀,光頭,擁有北歐人特有的高大鼻梁,性感的絡腮胡子寫滿滄桑。他一身大塊肌rou輪廓清晰,幾乎能爆開黑色的西裝和襯衣,一點也不像這個歲數該有。 閱歷和氣質的因素,威利斯連笑出的眼紋都能延生出十足的男人味。 他是芬蘭人,叫威利斯,挪威海域的掌管者。同時也是一名厲害的商人,黑白通吃,北歐這一帶的鱈魚進出□易,有40%都得從他眼下經過。 奧蘭多摘掉頭上的遮光帽,端起威利斯身畔的熱果汁,喝了一口,瞇起眼看冷黃的太陽,譏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倫敦奧運會,英國拿了29塊金牌。而你的國家,芬蘭,是0?!?/br> “哈哈哈哈,別光取笑圣誕老人,”老光頭把玩著精致的虎頭紋袖口:“你們不還是被中國壓得跟玩兒似的……哦,對了,說起中國,”威利斯似乎想起什么:“聽圈子里盛傳,你和一個中國女孩人質結婚了?” 金發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郁,他刻意淡淡地,一筆帶過:“鬧著玩的?!?/br> 敏銳的老光頭瞥他一眼:“看你表情不像是鬧著玩,像是已經離婚了?!?/br> “能離婚都好了?!眾W蘭多平靜地撂下這句話。 感受到年輕后輩對于這個話題的抵觸和不愉快,善解人意的老光頭不再多說?;叵肫鹎安痪靡粋€事兒:“說起來,我手下一艘船在挪威海,撈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br> “什么?”金發男人坐到光頭一旁的椅子上。 威利斯:“海怪,章魚怪的尸體,像黑色的浮島一樣。比較有意思的地方是,我在那怪獸體內發現了你們船的炮彈碎片?!?/br> 奧蘭多湛藍的雙眸海水般晃起:“除了這個沒別的?” “沒有了,所以真的是你們船搞死的?” “是的,”失望一閃而過,奧蘭多看向他:“這家伙險些讓我送命?!?/br> “哈哈,是啊,極具威脅性和傷害性的深水變異種。小子,托你的福,海事局付給我一大筆錢當封口費。這種變態玩意兒,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肯定會對沿海的漁業經貿有影響?!?/br> 光頭話音剛落,奧蘭多擱在桌邊的手機猛地震了。 垂下金色的眼睫,奧蘭多瞥了眼屏幕上的號碼,強撼再一次席卷全身。他一時間不知是應該接,還是不接。 是秦珊母親的號碼。 見年輕人一直不動,老光頭疑惑:“怎么不接?” 奧蘭多垂在身側手,握著拳頭:“還沒決定決定好?!?/br> “老婆打來的?別這樣,我又沒和你偷情,咱們倆都是直男,”威利斯抬手想去撈黑色的直板機:“要不我來替你接?” “我來吧,”蔚藍的眸心一瞬間變得森冷,金發男人快一步搶過,胸腔起伏了一下,才按下通話鍵舉至耳邊。 “喂,奧蘭多?”女人的聲音,來自秦珊的母親。 “是我?!?/br> “珊珊呢?” “說吧,找她什么事?”故意裝出冷漠不耐煩的語氣。 “今天是我們這邊的春節,正月初一,我打個電話問她一聲新年好也不行嗎?”女人聽見他語氣不好,口吻也忍不住沖起來:“你懂春節嗎?是中國的新年,合家團聚的日子,本來就是因為你,我們一家子才天各一方,你現在還敢兇我?快去叫姍姍接電話!她爸爸哥哥都守在一旁等著呢?!?/br> 奧蘭多說不出話來,懊悔,心痛,自責,悲傷沖進他的喉嚨,就阻塞在那里,讓他一個字也吐不出,發不出任何聲音。 “喂喂喂?你還在聽我說話嗎?快去叫姍姍接電話?!?/br> 從他耳膜上刮過的尖銳女聲,漸漸拉得模糊而混沌……強大的負面情感灌滿身體,讓他的所有感官都變得遲鈍,再也無心接收這些紛雜躁動的外在訊息。 矛盾,掙扎,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對面的女人事實。 過了好一會,奧蘭多才艱難緩慢地開口:“她還在休息?!?/br> “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覺?去叫她起來,這么重要的日子,還睡!” “現在北京時間是多少?”奧蘭多手肘撐桌,纖長的食指刮過眼皮,身心疲憊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去做這個微動作。 “怎么了?上午十點二十?!?/br> “女士,我想你大概忘了時差這回事。我和她目前在冰島度假,這會冰島時間是凌晨兩點二十?!?/br> “……”對方應該是真的被節日的氣氛沖忘了這些重要事,沉寂片刻,才說:“等她起床后,讓她給我們打個電話。還有,你們為什么要在冰島度假?!” “很奇怪嗎?我只是帶我的妻子來過最地道的圣誕節?!?/br> “……你們真的結婚了?” “放你們走之前我就說過很中意她,求婚新聞也登過報紙,難道你們忘光了?” 電話那頭一時間極度惱怒:“奧蘭多,你這個臭小子,她才十六歲!你有沒有人性??!” “噢,這沒什么。再見,秦女士?!眾W蘭多按掛電話。 短短三分鐘的通話像是經歷過一場搏擊賽那樣累,金發男人緩出一口氣,對上威利斯的棕眸,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丈母娘的電話?” “是的?!?/br> 老光頭聳肩,“感同身受,男人生命中都有這么一個女人。所以……你真的結婚了?” “是?!眾W蘭多已經無法否認這個美好又悲傷到極點的謊言了。 威利斯逗趣般給他起了個新名字:“那么,奧蘭多·蘿莉控,你的中國小新娘呢?我記得大家都愛這樣稱呼她,她怎么沒和你一起過來,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她在船上?!?/br> “噢,我懂了。金屋藏嬌,一定是?!?/br> “也許吧?!?/br> 奧蘭多不再看他,視線回到正前方,冰島的天空像海一樣藍,冰一樣清冷,云變成潔白的絲絨,團在天邊。 那家伙好像從碰見他之后,就一直沒擺脫過這些怪東西,沒過上一天平靜日子。 如果沒劫持那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