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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節目組的一個月里,我又恢復了以往的步調,雜志社,小公寓,兩點一線。 而在這期間,尼亞和我的交集并沒有減少,相反的,他不知何時從張姐那里“不小心”知道了我所在的城市,亦“不小心”得到了我的家庭住址。 因此,在我已經被張姐知會的前提下,當尼亞拎著半人高的大皮箱出現在我家樓下的時候,我并沒有表現出有多吃驚。 我像對待一個常見的鄰居般和他打招呼:“嗨,尼亞,是你啊,在這里住嗎?” 相對于我這樣無所謂的樣子,尼亞倒是顯得有些局促。 “嗯……我、我住在六層,602?!?/br> “六層?”我家樓下? “嗯……那個,是你家樓下,我想著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幫忙,會……會很方便?!?/br> “哦?!蔽铱雌饋淼?,沒什么波瀾。 “用我幫你收拾屋子嗎?”我問。 “會不會耽誤你上班?”尼亞問的很低聲。 “不會,今天本來就是雙休,我和社長請一次假沒什么關系的。走吧?!闭f罷,我就拿起尼亞暫時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別……”尼亞上前一步輕輕擋住我的手,“還是我、我來吧,箱子沉,你、你在前面走著就好,我來?!?/br> 我不禁有些皺了眉,我們這棟樓只有七層,因此,單元里并沒有安裝電梯。若是換了曾經的尼亞,雖說看起來有些纖細,可是畢竟還有些力氣,哪里像現在——瘦的活像是非洲難民,讓人不忍多看。 “走吧鈴鐺!”尼亞在身后催我,雙手抬著那個大箱子,青筋都有些爆起,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有些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回過神來,也擠出一點笑容,徑直往上走。 行到半路的時候,尼亞喘的厲害,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可是他執意不讓我幫忙。 我便也不知為何賭著氣,故意在前面走得飛快,臺階不再是一步一級,而是兩級兩級的往上趕,不知道的人,大概都會以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鈴鐺……”尼亞終于受不了,在轉角處停了下來,“能、能不能稍微慢一點?一點點就好。我……我有些跟不上你了?!?/br>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雙臂環胸,本想作出一副高昂的姿態??墒恰?/br> 突然,我飛也般的沖下樓梯,單手推開彎腰伏在箱子上的尼亞,動作并不輕柔,以至于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我用力抬著這個及腰的皮箱,不顧尼亞的阻止,不顧尼亞的呼喚,只是一步一步的爬,一步一步的挪,直到眼淚斷線一樣的滴在胳膊上,順著皮膚流到手心里,濕了被我握在手里的拉桿。 眼睛模糊到再也無法看清眼前的路,我索性蹲下來,抱著箱子大聲的哭。 恰逢周日,街坊鄰里基本全都在家?;蛟S是出于看熱鬧的心態,一家家的房門被打開,大人,小孩,男男女女,全都像看戲一樣看著我。 尼亞急忙走到我身旁,用自己單薄的身軀為我遮住眾人的視線。 “小伙子,女朋友不高興了是要哄的啊,年年輕輕的有什么好悲傷的?!闭f話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大嬸。 “嗯……” 我淚眼朦朧的抬頭看向尼亞,他有點不安的樣子,臉憋得有點粉,顯然不知道怎么處理這種情況。 “趕快回家吧,這么大的箱子怎么好讓一個女孩子提呢?男生再瘦也要自己做的呀?!?/br> “就是,記得好好哄哄啊,這年頭的小姑娘,一個個可是嬌氣的不得了呢?!?/br> …… 眾人的話基本上都被我一聽帶過,成了天邊的云煙,此時,我只想看著他,看著用雙手攬著我的頭的尼亞。 “實在是對不起大家了,”尼亞微微欠了*子,“我朋友今天心里不太舒服,哭一哭就好了,大家別見怪,我帶她給大家賠不是了?!?/br> 說完,他又深深彎了腰。 大概是被尼亞的真誠所打動,亦或是不愿意再插手別人家的閑事,防盜門又一聲一聲的被關上。 空空的走廊里,頓時又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尼亞抿著唇,把我小心的扶起來,然后問我:“怎么樣了鈴鐺?你還好吧?” “嗯?!蔽尹c點頭。 “嗯……”尼亞也不多說話,依然是自己拎起了沉重的手提箱,步履艱難的登上最后一層。 是的,那四方的箱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一點兒也不輕。 我默默跟在他后面,低著頭,與他保持了將近一米的距離。 來到他家門口,我才注意到尼亞拿著鑰匙的手都有些不穩,一定是剛才費了太多的力氣,肌rou都僵硬了。 沒有問他,我直接接過鑰匙*孔里,右轉兩圈,喀嚓一聲,開啟了尼亞的世界。 倏地,他從我身后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脖子里,有些濕濕的感覺。而我,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尼亞?”過了一會兒,我試探性的叫他。 “……” “尼亞?”我的聲音更柔了些。 脖子里的水汽越來越重,突然,尼亞有些顫抖的對我說:“鈴鐺,對不起?!?/br> 雖然不知道尼亞在對不起什么,可是我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砸進了尼亞的手背。 “對不起鈴鐺,我總想著能離你近一點,能夠幫助你照顧你一點,可是你看,我連一件行李都拖不上來,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他的聲音沙啞到不像話,我聽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讓你又看到我,對不起?!?/br> “讓你幫我收拾家,對不起?!?/br> “讓你幫我抬箱子,對不起?!?/br> “讓你幫我開門,對不起?!?/br> “最最不應該的,是讓你哭,讓你在眾人面前掉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尼亞不知道說了幾十聲的“對不起”,每說一次,他都抱緊我一點,直到最后他安靜下來,我感覺,我們已經成了鑲嵌的一體,難以分割。 可是,如果一個愛慕你的男人只會哭著說對不起,你又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于是,我狠狠的眨眨眼睛,眨掉殘余的淚。然后使勁撥開尼亞困在我腰間的手,打開門,把箱子放到玄關處,對他說:“尼亞,別在外面站著了,進來吧?!本拖裎曳炊沁@間房子的主人一樣。 尼亞很有些不知所措,他走進來,靠著門站著,雙手都好似在尋找一個便于擺放的位置。 我故作輕松的走向臥室,問他:“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房租怎么辦?” “……哦”,過了好半天,尼亞才答復我,“我在附近的一所大學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和舞蹈有關的,也算是能掙錢養活自己了?!?/br> “是南京路的A大么?” “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