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葉一歌語氣帶上了東北口音，狡黠地笑著看她。

    言歡被嚇一跳，半天沒反應過來，“你倆……好了？”

    “呸！”李桃溪揚了揚下巴，冷眼看著他，對言歡說，“你這損哥哥就這樣，瘋瘋癲癲的?！?/br>
    “不過是情侶裝，who怕who！”

    ☆、十四

    幾天后大舅舅的兒子大表哥回來了，他叫葉一骍，雖然平常他也經常跟家里人視頻聊天，但這是言歡來到景安四年多的時間第一次真正見到他，也是葉一骍第一次見言歡。

    葉一骍大她四歲，言歡主動跟他問好，打招呼，“表哥好?！?/br>
    這個表哥很高大很強壯，長期的訓練讓皮膚呈現深麥色，很健康，不像她記憶中猜想的模樣，雖說是很厲害很酷的軍人，卻不是凌厲嚴肅的人，溫柔地微笑著說話，“你好小表妹，生活得還習慣嗎？”

    “嗯，這里很好，很習慣?！毖詺g點點頭。

    “那就好?！比~一骍一一打過招呼，葉一歌勾肩搭背的一下就掃除了那份陌生感，何遇依舊淡淡地點點頭。

    后來言歡發現，葉一骍和何遇是有些像的，相處下來骨子里都是很溫柔的人，但又是不像的，對待不熟的人，葉一骍也會保持那種溫柔，而何遇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何遇和葉一骍也是好多年沒見了，兩個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可以看出兩個人關系真的很好，該笑笑該鬧鬧，十分自在，葉一骍像親哥哥一樣慣著何遇。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外公家今年格外熱鬧，兩個舅舅帶著舅媽很早就過來老宅這邊，每年都是這樣，張羅著過年的東西，對聯已經貼好，大紅燈籠也早早掛上，外公喜滋滋地瞅著通紅喜慶的大院子，笑著給小輩兒們包紅包，嘴里說著中國的老傳統不能忘。

    除夕夜，舅舅點了幾筒煙花，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吃完年夜飯后，電視里播放的春節聯歡晚會也那么喜慶熱鬧，外公將那只大白貓伺候好了便戴上老花鏡看節目，言歡mama和舅媽們一邊話家常一邊抬上面板準備包餃子。

    “我倒是沒想到小歌會喜歡演藝這條道路?！比齻€女人一世界，言歡mama攤開手中的餡餅，舀上一勺rou餡。

    小舅媽輕哼了一聲，“這死孩子，不好好學習，也沒讓我省心過。本來啊，是沒希望他能跟人家阿遇那樣優秀吧，也可以跟他哥一樣，去當個兵?！?/br>
    “別這么說，小歌現在就挺好，我可看好他了，你兒子長那么好看，紅起來的時候你不就是星媽嗎？”大舅媽在旁邊緊跟著說。

    小舅媽捂嘴笑，她話是那么說，心里還是很滿意很高興的。

    “小骍現在還是很穩定的，等回國的時候肯定會封個軍官當當的，”小舅媽繼續說，“其實說起來，幾個孩子最有出息的就是阿遇了，很有前途，可惜名義上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啊?！?/br>
    幾個人點點頭說是，言歡mama嘆一口氣，“就是看歡歡這孩子怎么發展了……”

    “歡歡還小嘛?！贝缶藡屚蝗幌氲搅耸裁?，包水餃的手一停，問了一句，“我一直沒來得及問，這孩子是不是在和阿遇……談著呢？”

    然后三個女人一齊轉頭看向客廳里沙發上挨著坐的倆人，言歡盤腿直腰坐著，何遇將身體依靠在沙發背上，一只胳膊伸直搭在言歡后邊的沙發上，長腿任意伸著交疊在一起，眼神在手中的手機屏幕上。

    眼神沒什么交流，卻燃起了她們心中的八卦之火，mama是知道的，也沒什么說不出口的。

    倒也是一樁好親事。

    何遇從臥室里打完電話出來就以這個姿勢坐下了，言歡捏一顆葡萄放他嘴邊，被他咬住后就隨口說，“跟姑姑說完了？”

    “嗯?！彼c頭，“小侄女挺鬧騰的，姑姑剛生產完，哪也去不了?！?/br>
    “是個小侄子？”

    何遇有些頭疼地搖了搖頭，“侄女兒，感覺比老大還能鬧?！?/br>
    言歡嘿嘿一笑，湊到他耳邊問他，“那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他看了她一會兒，唇角一揚，“還是女兒好?！?/br>
    ☆、十五

    窗外的鞭炮聲爆竹聲一直響著，遠的近的，煙花也在黑夜里爆炸、開花，各種顏色，好看極了，夜空中眨眼的不只是星星了，同樣燦爛的還有一瞬耀眼的煙花。     大人們不常熬夜，過十二點便得補覺。桌子上隨意擺著各種各樣的酒瓶，葉一骍仰頭喝完最后一口，陪著外公看了一晚上節目，有點視覺疲勞，站起身伸個懶腰，沖這些“小孩們”說，“不睡嗎？”

    “我去瞇會兒?！?/br>
    客廳里一下只剩下了何遇、言歡、葉一歌三個人，葉一歌剛剛跟這么一圈人拼酒，越喝越興奮，一點睡意都沒有，紅著臉將酒塞何遇手里，吵吵著，“他們走了走了，來，咱仨繼續！”

    何遇沒動，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你干嘛，看我干……嗝！”他打一酒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何遇在警告他，他……是不是不該當電燈泡??？

    “談戀愛了不起??？”葉一歌把酒瓶往桌上一扔，站起來，用鼻孔看人，“我去上廁所?！?/br>
    電視機還開著，春節節目接近尾聲更加歡鬧，客廳里卻因沒了其他人的聲音顯得安靜了很多，室內明燈照耀，十分溫暖，言歡將目光轉向了室外的黑夜，煙花依然不停歇地在夜空中綻放，就在屋頂上空，她站起來，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了一扇，室外很低的氣溫夾雜著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地上還有剛落的一層薄雪，她仰起頭看上去，好看又精彩。

    她一直知道煙花是美的，即使轉瞬即逝，她也喜歡看。

    手邊的窗簾被人拉開了一點，何遇走過來，將窗戶臺空出來半坐在上面，腳依舊踩在地板上，動作自然隨意，言歡側頭看他，他手里還拿著一罐啤酒，順手遞給她。

    言歡擺擺手，她剛剛拼了好幾杯，還有點熱，他又仰頭喝了幾口，然后隨手放在一邊。言歡揪揪他的毛衣，笑著問他，“你這么能喝呀？”

    桌上都是空罐子了，剛剛他釋放天性一個勁兒跟那哥倆喝，酒量倒是不錯，看上去一點兒都沒醉，就是臉有些微紅。

    何遇低頭撥弄了一下頭發，臉上帶著笑意，這個動作蘇到她了，何遇抬頭看她，“不冷嗎？窗戶開這么大?！?/br>
    他站起身，走到她背后，伸出胳膊從她后面把窗戶關了一點，關完之后也沒拿下來，就著這個姿勢把頭垂下來，“誰家放的煙花，真好看?！?/br>
    這個時候言歡哪還管誰家的煙花，他的胳膊將她圈住，她一側頭就是他的臉，有酒氣跑到她鼻子里，甚至耳邊還有他灼熱的呼吸！臉有些燙，要完要完！

    “對對，真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