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他真的非常喜歡他的男朋友?!备德勥h想起這句話。他們已經很親近地相處了近五個月時間,愛情依然沒有降臨在傅聞遠平靜的心臟。他對云溪仍有熱烈的情欲,看他伸胳膊露出一截腰,下腹就會蠢蠢欲動。只是沒有愛情。人大多要追逐愛情,但確實大多數時候,是愛情叫人心生遺憾。傅聞遠道:“云溪,我是你什么人?”云溪沉默了會兒,紅著臉,有些害羞,又很甜蜜地小聲說:“男朋友?!?/br>傅聞遠收回搭在桌上的胳膊,向后靠了靠,同云溪拉開距離,表情平靜,像說一件非常平淡的事情:“我不是你男朋友。上床不代表在一起,你喜歡我,不代表我也喜歡你?!?/br>他比云溪高,存著一種憐憫放過的心態,傅聞遠垂眼看著一瞬間紅了眼眶無措的云溪,淡聲道:“我不愛你,云溪?!?/br>上部.完第三十三章凌晨三點在干部招待所睡下,五點半,窗外黑沉,寒氣四伏,玻璃窗上都是水汽,傅聞遠就被秘書叫醒。匆忙洗漱整裝、上車,往下一個要考察的縣級市去。在車上也沒有休息時間,所有的情況都要重新了解一遍——雖然是秘書講,他只閉眼聽,但要想的事情多,所以也并不能算作是休息。剛出年關不久,B市就已經回暖,鄉間小路坑坑洼洼,化了的雪水和泥將車身沾污,傅聞遠的配車底盤有些低,車內空間也狹窄,加上頻繁的上下顛簸,左右搖晃,車里的人說不得舒服。調動文件年前就下來了,翻過年關,過了初七,傅聞遠只身離開C市,到地方后,連公文秘書都是現配現用。到今天元宵節,僅僅一周過去,他身邊還說不上有什么“班子”。秘書坐得端正,雙手捧著那方深藍色的機關專用文件夾,語速合適,音調也令人舒服。她不是照本宣科,在念材料的同時,也加幾句時政見解,細化到某月某日,某臺某解說員。傅聞遠初來乍到,確實理應對很多事還不了解,而市政廳對他的態度也說明一切:一點不逾矩的配車和明里暗里多得令人咂舌的安保人員,見微知著的秘書,和并不輕松的項目——從C省首府C市到B市的調動,所有人都知道,是明降暗升。明年傅聞遠將要向前一大步,在他必經的這一步上,沒有一個人敢替他留下瑕疵。傅聞遠睜開眼,秘書立刻適時停下,看他喝水,才說:“先生,早上五點十五分,江越凌先生打過電話,聽說您在休息,就沒讓我叫您?!?/br>傅聞遠嗯了聲,接過手機,道:“沒事,以后只管叫就行?!?/br>秘書猶豫道:“可您休息的時間原本就沒有多少?!?/br>傅聞遠依然說:“沒事?!?/br>江越凌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哥?!?/br>“嗯?!备德勥h想到那邊可能要說什么,忍不住想抬手去松松領帶,一時間又頓住動作,只虛虛握拳。江越凌道:“書達回來了,昨晚剛落地,就給你打電話那會兒?!?/br>傅聞遠嗯了聲。江越凌清了下嗓子:“那邊……都挺好的?!彼W?,有些猶豫。傅聞遠說:“好?!?/br>云溪走時七零八碎的場面,江越凌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見證人之一,這時候也不知道再說什么,等他再要張嘴,司機輕敲了下擋板,傅聞遠便道:“我到了,馬上要下車,先這樣,有事再聯系?!?/br>江越凌道:“行,哥,你注意身體?!?/br>接待的官員都規規矩矩,沒人敢張羅什么亂七八糟的場合,也沒人敢打馬虎眼。開完會,到即將投入使用的工廠看過,再分別見過這個市的幾個負責人、詳談過,就已經暮色垂垂。這是最后一個考察點,返程前,傅聞遠扶著車門站定,冬末的空氣凜冽,他看了會兒遠處橘紅色的天空,彎腰上車,秘書緊隨其后,只不過這回是坐副駕。后座上放了塊薄毯,往常傅聞遠都會用這段時間補補覺,但今天的睡意卻不是很強??赡苁且驗榘滋煺f話太多,他覺得口干舌燥,喝水也不能緩解。腦袋里的神經也像是過于興奮了,松懈不下來。這是持續工作的后遺癥,往常只要回到住所休息休息,按頓吃幾天飯就能緩過來。傅聞遠以前也出過省,三年兩年的換地方,但這是第一次,他真真正正的獨身,阿姨沒有跟來,干休所給他騰出一整套院子,卻只有他一個人住。秘書戰戰兢兢提了幾次,即便找的人不留在家里,也需要按時過去給他做飯打掃,但都被傅聞遠回絕。他過來的時間不過一周,大半是在外頭,所以秘書也還沒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辦法。暫時閑下來,又睡不著,傅聞遠腦袋后仰,靠在座椅上,想起早上那通電話,想起江越凌說的“不太好”。雖然沒有再見過云溪,沒接過云溪的電話,也不看他發來的也許通篇都是怨懟和憤恨的短信,但傅聞遠還是無法理解,當初分別是那樣的情形,兩個月前,云溪還在換著號碼sao擾他,現在江越凌說的“不太好”,會是什么樣的情形。車程比較長,回到干休所下車時,他還是有些迷糊了,但醒的很快,跟秘書互道再見后,就穩著腳步進了門。客廳燈沒開,空空蕩蕩,但傅聞遠仍覺出一些不對。放下鑰匙朝里走幾步,就看見廚房亮著燈,咕咚咕咚的聲音越來越大,阿姨聽見動靜,也轉過身來,看了他兩眼,眼眶驀然紅了,又掩飾般地轉了回去:“先生回來了?飯就好,洗洗手就能吃了?!?/br>傅聞遠嗯了聲,抬腳往臥室去。早上江越凌沒說完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公歷九月二十五號云溪走后,農歷正月初七他走前,他一直都沒再見過阿姨。正月初一大中午,他去江越凌家拜年,寧書達跑過來開門,笑得很和氣,直說他錯過了,阿姨剛剛出門。江措措一直嗚嗚啊啊地要往廚房跑,被寧書達抱住,傅聞遠不好再留,怕他口齒不清頭腦不利地再喊出奶奶來,兩方都尷尬,于是只坐了不到五分鐘,就起身走了。砂鍋的蓋子一打開,馥郁的香氣就飄出來,暖烘烘摻著熱汽滲進空氣,里頭有點菌的腥氣,又有生姜的辣味,沒等入口,胃就順著記憶暖了起來。阿姨盛了一碗放在傅聞遠面前,一面擺盤子一面說他:“你出差回來愛頭疼,煙就不要再抽了。起碼這兩天先別抽,緩一緩?!?/br>傅聞遠沉默著將煙熄滅,端起碗喝了口,那點不真實的漂浮感就在頃刻間散了。此情此景,他跟個做了錯事又終于被母親原諒的孩子沒什么兩樣,只是他終究不是什么小孩,心頭也不是竊喜。傅聞遠幾口把湯喝干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