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理老師道：“站到教室后面去！”

遙遠把書一摔，心里罵道媽的，起身走到教室后站著，感覺自己成了差生，覺得十分恥辱。

譚?？底谧詈笠慌?，專心聽課，遙遠被罰站，心里難過得要死，臉皮又薄，精神又差，忍不住就想哭。

譚?？祪A過身，朝他手里塞了張紙條。

【別生氣，待會給你買牛奶糖吃。哥念初中的時候經常被罰站。站累了換只腳歇歇?！?/br>
遙遠忍不住笑了起來，譚?？狄钦f什么老師沒惡意之類的話遙遠說不定只會更氣，然而這么一說，遙遠就想到譚?？的灸敬舸舯涣P站的樣子，一腔怒火煙消云散。

當天放學，晚飯后兩人依舊在餐桌上學習，遙遠煩得要死，說：“我休息一會，好困?！?/br>
譚?？悼戳诉b遠一眼，說：“進去睡會，睡半個小時夠嗎？待會喊你起來?！?/br>
遙遠說：“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要垮了……讓我睡到明天起床，自己調節會吧?！?/br>
譚?？担骸八氖昼?？”

遙遠：“三個小時?！?/br>
譚?？担骸耙粋€小時?！?/br>
遙遠：“兩個小時?！?/br>
譚?？悼寸姡骸皟蓚€小時都十點了，一個半小時？”

遙遠面無表情道：“成交?！崩^而郁悶地進了房間，只覺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昨天晚上失眠一整夜，今天還不能睡覺。

遙遠面對煩惱的方法是睡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睡一覺就好了。然而碰上連睡覺都不讓睡的情況，就忍不住想推開窗門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進了房間，開燈時發現電腦桌旁有個大紙盒子。

遙遠：“？”

什么時候有這紙盒的？遙遠莫名其妙，是譚?？到o他的？！

他打開紙盒，剎那怔住了，里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有鐵盒裝的牛奶糖，有CD，有書，有筆，有零食，有洗面奶，從上朝下翻，最下面是一盒屋型的光明牛奶。

牛奶上貼著張便簽，寫著：【祝牛奶仔生日快樂?！纭?/br>
遙遠：“?。?！”

遙遠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送這么一大堆玩意是什么意思？遙遠只覺得既感動又好笑。

他拿起光明牛奶，發現盒子上的生產日期上用箱頭筆畫了個圈——1999年11月20日。

牛奶糖的鐵盒上畫了個圈，圈出生產日期——1998年11月20日。

遙遠：“……”

他把剛才的東西一件件翻出來，張國榮CD的出版時間是1995年11月20日。

全是在他生日的那天！

十六件禮物，最后一件是本的舊書，再版時間是他出生的那天。

遙遠把這些禮物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譚?？嫡f：“小遠，起床學習了?！?/br>
遙遠把牛奶拿出去，譚?？颠€在看練習冊轉筆，頭也不抬地笑了笑，笑容很溫柔，就像朝遙遠灰暗的世界里注入了一道美好的光。

99年走到盡頭，看完五十周年國慶的盛大焰火巡禮后，過去的這個世紀即將結束。世紀末的最后一天，元旦前所有學生都速度放學回家，準備參加這場前所未有的狂歡——每個人最多也只能跨過一個世紀，當1999年即將過去，第一聲鐘聲敲響，2000年到來的那一刻，千禧年的紀念意義對所有喜歡儀式感的學生來說簡直是非凡的。

遙遠回到家便開始洗澡換衣服，今天約了初中的朋友們出去玩，包括齊輝宇與張震他們。遙遠對著鏡子吹頭發，撥額發，用買回來的噴發染色劑狂噴一氣，這種染色劑是臨時的，又可以裝叉又不怕被趙國剛罵。

“你染了頭發真好看?！弊T?？嫡驹谒砗筝笭柕?。

“給你也噴點?！边b遠說。

譚?？得Φ溃骸安徊徊?，我不染……”

遙遠道：“來一點嘛——”

他用發膠把譚?？档念^發拈起來，令他額前的頭發揪得像只公雞，譚?？的橗嬍菹饔⒖?，本就酷味十足，配上恰到好處的亂短發，又搶了遙遠的風頭。

遙遠終于有一次無所謂了，他給譚?？祰娚辖鹕娜景l劑，自己也噴了些，說：“好，走吧?！?/br>
趙國剛回來了，一回來就訓道：“什么玩意！去洗掉！你們還染頭發了？！”

遙遠道：“回家就洗掉??！這又不是永久的！”

趙國剛又道：“像什么樣子！洗掉洗掉！”

遙遠黑著臉，坐到沙發上去，趙國剛馬上就頭疼了，又開始非暴力不合作，趙國剛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系列結果——遙遠回房間去鎖上門不說話，計劃取消。父子冷戰至少一個月。

譚?？档溃骸肮谜伞?/br>
電話響了，趙國剛忙過去接，遙遠躺在沙發上發呆，趙國剛說了幾句話，最后道：“元旦快樂?！北惆央娫拻炝?。

“走吧?！壁w國剛進去穿衣服。

譚?？担骸靶∵h……起來?！?/br>
遙遠臉色好看了些，被譚?？道饋?，趙國剛接了個電話緩沖后不再提讓他們洗頭的事，帶著兩個少年去停車場，遙遠說：“你去倒數么？”

趙國剛擰鑰匙，發動小車，說：“不了，和你們年輕人玩不到一塊去?！?/br>
遙遠又道：“那你千禧年怎么過？”

趙國剛說：“送你們過去，再回來洗澡，睡覺?！?/br>
譚?？翟诤笞Φ溃骸肮谜珊臀覀円黄鹜姘??！?/br>
趙國剛笑道：“只有你們小孩子才喜歡玩這些慶祝倒數的事情，姑丈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一年又一年的……沒什么稀奇?！?/br>
趙國剛把他們送到城市中央大道上，夜九點，路上到處都是人，沿街所有店鋪燈火輝煌，堵車堵成長龍，不少年輕人正在朝大劇院方向走。

車過不去，遙遠打了幾個電話，約好去麥當勞會合，便和趙國剛告別，下車。下車時趙國剛還在聊手機，朝他們道：“注意安全?！?/br>
齊輝宇來了，大叫道：“遙遠！”

他從人群中沖出來，遙遠笑著與他擁抱，這是他們初三分開后的第一次見面。一中管得很嚴不讓帶手機，齊輝宇的mama又回老家去照顧外婆，于是齊輝宇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學校。兩人基本斷了聯系。

初中的同學都來了，循例是遙遠請客，大家買了麥當勞的可樂邊走邊喝，隨著人潮走，齊輝宇道：“高中念得怎么樣？”

遙遠道：“他媽的別提了，掉到年級一百多了?！?/br>
齊輝宇驚訝道：“怎么會？”

譚?？敌Φ溃骸捌谀┚秃昧?，小遠只是玩得太厲害?！?/br>
遙遠：“你呢？”

齊輝宇道：“我還是前二十?！?/br>
在一中能排進前二十很了不起了，遙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