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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悅耳的“?!甭?,手機的密碼居然真的解開了。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間都有些興奮。安揚忙說:“快看看通話和短信記錄?!?/br>“嗯?!卑猜鍙氖謾C里調出通話記錄,卻在看到那個名字時猛然僵在原地。通話記錄的最上方,用紅色字體顯示一行信息——5月22日下午16:10,未接來電,爸爸。***早晨八點,咖啡廳里非常安靜,安澤正坐在角落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他的對面坐著一個頭發凌亂的大男孩,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形象邋遢的家伙,居然是當地頗有名氣的私家偵探——于明朗。安澤認識他,只因他是好友于乾坤的堂弟。于明朗低頭喝了口咖啡,然后用手背擦擦嘴巴,見安澤緊皺眉頭沉默不語,于明朗笑嘻嘻地敲了敲桌面,抬頭問道:“嘿,安澤少校,你約我出來,不是請我喝咖啡敘舊的吧?你雖然是我堂哥最好的朋友,可我跟你……貌似不是很熟?”安澤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地說:“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br>于明朗有些好奇地問:“什么人?”“安洛?!?/br>于明朗愣了愣,驚訝地睜大眼睛,“據我所知,安洛是你的大哥吧?你對他的了解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還需要我去查嗎?”安澤沉默片刻,說:“我讓你查的是另一個安洛?!?/br>于明朗疑惑地眨眨眼。安澤低聲解釋道:“他跟我哥哥同名,在二十七年前乘坐溫哥華到國內的航班,不幸遭遇了空難?!?/br>于明朗困惑地撓撓頭,“你是說,你要查的是二十七年前死于空難的一個叫安洛的人?”“對?!卑矟蓮目诖锬贸鲆粡堉?,寫下一行數字,再從桌面推到對方的面前,“我需要那個人生平的全部資料,以及他所有親屬的資料。這是預付的訂金?!?/br>于明朗接過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數字,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起來,“這筆生意我接了,等我的好消息?!?/br>安澤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效率,也相信你會遵守職業道德?!?/br>于明朗揚了揚手里的支票,笑著說:“那是當然。你放心,調查的結果,我保證不會告訴除你之外的任何人?!?/br>“嗯,謝了?!卑矟梢豢跉夂裙庾郎系目Х?,面無表情地起身離開。***今天的天氣很好,早晨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可安澤的心里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早晨從醫院出來之后,安澤就把沾滿血跡的衣服扔掉,去對面的商場買了件新的襯衣換上,他不想回家,也不知該去哪里,就到附近通宵營業的咖啡廳里坐了一會兒,順便用手機上網查了查安洛所說的空難的事。二十七年前,的確發生過一起空難,從溫哥華機場起飛的一架國際航班在起飛五分鐘后左側機翼起火,飛機在空中爆炸墜毀,機上一百多人全部遇難。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關于那起空難的報道屈指可數,網上也沒有辦法查到遇難者的名單,可至少證明,安洛并沒有說謊。安澤看著網上的報道,心里漸漸升起一片涼意。他很想說服自己,或許哥哥只是失憶之后思維混亂了,或許哥哥也曾在網上看到過這起空難的新聞,或許哥哥只是以這樣的方式逼自己離開,他還是自己的哥哥,他不可能是另一個安洛。雖然在心里尋找著各種理由,可每一個理由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安澤在咖啡廳里坐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打了電話給于明朗。讓私家偵探去查清楚安洛的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能給這件事下定論的辦法。他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說服自己,他不能光憑安洛的一面之詞就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不能在毫無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接受“哥哥已經去世”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確認之后呢?確認之后,又該如何面對這個……跟哥哥一模一樣的安洛?安澤煩躁地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一道刺眼的陽光。他的眼眶非常酸澀,再加上昨晚一夜沒睡導致的疲勞,直視陽光時,居然會有種暈眩的感覺,剎那間,眼前的一切突然被黑暗所吞噬。安澤輕輕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視野中終于漸漸恢復了光明,早晨上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匆,身邊的每個人看上去都非常的忙碌,可是安澤站在街頭,站在人群之中,卻茫然地找不到自己該走的方向。他突然記起小的時候,剛剛回國的他對周圍的環境非常陌生,有一次mama帶著安家幾兄弟去游樂場玩耍,安澤在游樂場的門口看見一個賣小玩意的推車,好奇心強烈的他跟在那個推車的后面走了半條街,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家人全都不見了。那個時候,他的中文還不太流利,也不知道該怎么找人問路,茫然地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周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的恐懼感覺讓小小的安澤手足無措。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臉上的表情滿是焦急,他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快步走過來——“安澤,你怎么亂跑,我們在到處找你!”帶著責備的聲音響在耳邊的時候,安澤甚至要高興地哭出來,他想都沒想就撲到了安洛的懷里,緊緊抱住他,稚嫩的聲音帶著委屈,“哥哥……”安洛被突然撲過來的小孩子嚇了一跳,看他一臉可憐的樣子,心軟之下,責備的話全部吞回腹中,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安慰道:“好了,別怕,有哥哥在……沒事了……”那個時候,安澤就想,在人群里找到他的哥哥,輕輕用手指撫摸著他頭發的哥哥,自己長大以后一定要對他好,一定要做一個最好的弟弟。那天下午混亂的街頭,安洛牽著安澤的手,找到了那個賣小玩意的推車,給好奇心強烈的安澤買了一條項鏈。安洛或許永遠都不會想到,安澤一直把那條項鏈戴在胸前,一戴就是十多年。到了現在,項鏈上的墜子甚至連顏色都看不清楚,可對安澤來說,那依然是最有紀念意義的禮物。那是哥哥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