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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籠到帳下,跳躍的火光觸到易燃的布料,馬上燃起熊熊大火。 濃煙中,李青桐驀地想起了什么,手腳無力地跌跌撞撞地跑到一間小帳子前,掀開簾子時,封元已被濃煙嗆得咳出血色。 仿佛知道她會來一樣,封元忽的笑了,“你這是玉石俱焚……” 李青桐終于支撐不住地雙腿一軟,倒在帳前,看著連營燒起的大火,直到這一刻,她腦中繃緊的弦才驀地一松,她低聲道:“我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倒是沒想到你也落得這么個結局……” 封元自嘲一笑,“我所剩的時日本無多,這樣死了也好……” 兩人都不再說話,越來越猛烈的火勢把人熏醒,但那些被下了藥的南羌士兵卻動彈不得,尖叫著看著火舌無情地舔舐過來,席卷他們的身體。 十里之外正在和守城官兵交戰的人馬也同時頭昏腦漲,手腳發麻,鐵扎木這時才意識到他們所中之計,望著身后營地連天的火焰,仰頭大喊道:“啊——” 李青桐捂著嘴,看灼熱的火焰慢慢逼近她的褲腳,她的衣衫,她遙望著遠方突兀地笑了,鐵扎木,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身中迷毒的南羌兵人數再多,也斗不過守城將士的,況且明天天一亮,援軍就會到來,雍州,保住了…… 李青桐笑著低下頭,卻突然撫上左手上的銀環,面頰上淌下兩行清淚,麟游,我對得起全城百姓,卻對不起你啊…… 在竄起丈高的火焰之中,李青桐慢慢閉上了眼。 麟游,今生負你,來生,你若還愿愛我,我們再做并蒂蓮…… * 21世紀,一間重癥監護室里,身穿藍色病服的女子動了動手指,一行眼淚,毫無預兆地滑下…… ☆、尾聲 崇興十九年,新帝即位,改元太初,是為中興武帝。 新皇御筆一揮,將昔日部下皆封爵添侯,其弟劉洵獲封靖王,追謚已薨靖王正妻李青桐為端敏王妃。 次年,秦后誕下帝女,賜號昭平。 “娘娘,您看長公主長得多像您和陛下呀?!冰o兒懷抱著錦緞中小小的一團,笑著對秦香玉說道。 秦香玉摸了摸小嬰兒尚且稀疏的胎發,目光柔和了一瞬,對著小嬰兒喃喃自語道:“昭平,以后你的小名就叫桐兒,桐兒桐兒,你永遠也不要忘了你有一位叫青桐的嬸娘,她可是大美人,也是個大英雄,明白嗎?” 秦香玉說著說著,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鵲兒聞言默默低了頭,眼中掉淚。 秦香玉逗弄了會兒昭平,收了收情緒,問鵲兒,“雙喜好些了嗎?” 鵲兒聞言神色黯然,微微搖了搖頭,“一年了,還是老樣子……” 秦香玉嘆了口氣,“她也是個癡心眼的,幸好身邊還有個張奎……” 京中張府里,仆婢們驚慌地拉住想要跑出府的雙喜,急急道:“夫人,您想要去哪兒???先把衣服穿上……” 雙喜扭著身子躲開她們的碰觸,已為人婦的她成熟了不少,臉上卻猶帶著一絲嬌憨,她鼓著雙頰跺腳道:“你們別喊我夫人,我不是夫人!我聽到府外有馬蹄聲,少夫人要回來了,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接她!” 府中仆婢們頭疼地想要再勸,卻見張奎從門口走進來,忙行禮道:“張將軍?!?/br> 已從校尉被擢升為一品大將的張奎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拿了一件外衫披在雙喜肩上,“天涼了,你要當心自己身子?!?/br> 誰知雙喜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狠力推開他,“你走開!你不是少夫人!你走開!” 張奎一怔,雙喜一邊后退,一邊抱著頭,“少夫人您騙了雙喜,您說過會回來的!您騙了雙喜……” 張奎見她這副模樣,大吼一聲‘雙喜’,把她猛地拉入懷中,緊緊擁著,沙啞道:“別說了,別說了……” 府內老人見此,也不禁別過頭悄悄抹淚,一年了,雙喜自打聽到自己曾經侍候的少夫人在敵營中被燒得骨灰不存時,就被刺激地得了癔癥,至今未愈…… * 秦香玉抱著昭平進入御書房的時候,劉協正蹙眉批復著奏折。 一年的時間,劉協已蓄起了胡子,眉目間也更加深邃威嚴。 “怎么,還是沒麟游的消息?”秦香玉走上前,擔憂地問道。 劉協抱過昭平小小的身子,聞言心中一沉,終是無言地搖了搖頭。 兩人相視一眼,一年前,李青桐為挽城而殉于敵營,劉洵也被人發現傷痕累累地躺在離軍營不遠的樹林里,眾人將他救回后,他醒來得知李青桐已被燒死的消息,面無表情,不吃不喝地枯坐了一天,第二日,他就消失了…… 后來,就算是封爵大典,劉洵也沒有出現在人前,劉協不斷派出人手去尋他,卻只得到零零碎碎的消息。 情報上說有人在北疆看見過他,也有人說他到過西北馬場,還有的說他去了江南,更有人說南邊漁村有他的身影…… * 離京城千里之外的極東小鎮—— “娘……娘……你看那個叔叔,他好奇怪啊……” “噓!快走……” 人來人往的小鎮街道上,一個牽著汗血寶馬的男人沉默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他一身襤褸的青色長袍,腰間卻掛著一個精致的荷包,荷包上纖塵不染,看得出很受主人的愛護,只是上頭鴨不鴨鳥不鳥的圖案實在是怪異。 男人長發凌亂,滿臉的胡子拉渣,但那雙眼睛卻像兩塊墨玉,深邃得不見底,他低頭沉默地走著,卻讓人望而卻步。 他像把劍,入鞘的利劍;他像潭水,死寂的深水。 沒人知道他是誰,只是常聽他問路人:“何方為華夏之國?” 隨著搖頭的人越來越多,他好像死心了。 他離開了小鎮,沒人知道他要去哪,就像沒人知道他從哪來。 * 劉洵騎著快馬,卻目露茫然,這里已經是最東的地方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阿桐的家鄉,阿桐會不會生氣……她肯定會生氣的,如果她沒有生氣,又為何要離開他,她一定是生氣了……氣他沒有做到答應她的事情…… 可是阿桐……這一年,我跑遍了塞北和江南,跑過了漁村和大漠,我將我們新婚夜剪下的頭發灑在了我到過的每一處地方,你為何還不肯回來見我一眼……你可知,我倦了,也累了,沒有你的日子,我不再展露一絲笑顏,可惜,你從不心疼…… 劉洵茫然地走著,看著眼前巍峨的青色牌樓,上頭用赭石大書了兩個字:雍州。 雍州…… 一年來,他多次路過,卻是不敢進。 雍州這塊傷心地,承載了他最美好的回憶,也承擔了他最痛苦的回憶。 但是,他想,是時候了,是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