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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室內一角增添暖意。墻上掛著一盞油燈,與燈火相近的臘黃色燈罩,將光線聚攏在角落的木質架子上。架子上擺放著一些小東西,看起來像手工制品。一只瓷白色的湯碗墊在園藝繡花的方巾上,仿佛還冒著熱氣。略顯傷感的歌聲從這間屋子飄向那間屋子,輔著毛茸茸地毯的過道安靜極了。有屏幕散發出的微弱白光從半掩的房門透出,靜謐的空氣中只有歌聲流淌……——年輕的夫妻迎來結婚周年日,熱愛浪漫的妻子早早下班回家,準備好了燭光晚餐。丈夫為了避開晚高峰,特意棄車坐地鐵回家,途經小區門口,去旁邊的花店取來特意訂的玫瑰花。門鈴響起,正在擺放餐具的妻子臉上立馬笑開來,快步跑到門邊將防盜門拉開。“Surprise!”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眼前,鮮紅的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水滴,看起來嬌艷極了——正如妻子此刻掛著甜蜜笑容的緋紅臉蛋。“年年都送花,還算什么驚喜?!逼拮計舌恋?,卻伸手接過花抱在懷里,臉上嬌羞的表情愈加明顯。“寶貝,你真美,什么花都比不上你現在嬌艷的臉色?!闭煞蛘f著將妻子摟過來抱在懷里,也顧不得門沒關,站在門口兩人抱一起交換了個熱情纏綿的擁吻。丈夫的呼吸加重,手沿著衣擺伸進去,一邊用力撫摸,一邊喘著粗氣。另外一只手蓋上妻子前面的柔軟,輕輕揉弄起來。妻子被吻的嬌喘吁吁,在丈夫有更進一步動作時,按住那只越來越往下的手,嗔怪道:“這么性急做什么,還沒吃晚餐呢?!?/br>“美色當前,還吃什么飯?!闭煞螂m然這樣調戲,手上動作卻停了下來,伸腳往后一踢,將給門給關上。他摟著妻子往餐桌走去,短短幾步路還偷了好幾個香。紅酒,蠟燭。鮮花,牛排。還有優美深情的音樂。餐桌上的盤子沒有收拾,沒有吃完的食物被隨意地扔在里面。一只高腳酒杯里還殘存著淡紅色的液體,另一只杯子不知去向。臥室的門虛掩著,從客廳能看到大床一角,幾件衣裳零亂地扔在地上,最上面是一件女人的內衣。木地板鋪著厚厚的地毯,人踩在上面幾乎不會發出聲音。被鎖上的門,把手忽然向下轉動了一下。房間里春意正濃,夫妻倆并沒有去床上,而是站在窗口邊直接做了起來。窗簾沒有完全拉上,只要對樓的住戶這個時候探出頭來,就能清楚看見窗口邊發生的一切。這樣隨時會暴露的風險,更加增添一種偷情般的刺激。房里的梳妝臺鏡子,映出兩具交疊的白花花rou體。妻子被壓在窗玻璃上,雙手摟住丈夫的脖子,嘴里發出愉悅的呻吟聲。忽然,她拉起埋在自己胸口的丈夫,在猛力的撞擊下嬌喘著說道:“我、我好像聽見什么聲音?!?/br>埋頭苦干的男人根本無暇他顧,拉下女人的手十指交叉按在墻上,動作更加兇猛起來。“還有精力關心別的,看來是我不夠賣力?!?/br>妻子很快徹底沉淪在火熱的欲望中,再無暇分出心思關注其他。客廳的音樂還在繼續播放,玫瑰花被插在裝了水的玻璃瓶中,像是剛采摘下來似的鮮艷欲滴。幾片花瓣落在桌面上,似被兩根手指捏起來掐過,紅色的花汁沾在透明的桌面上,看起來像鮮紅的血滴。餐桌上的盤子干干凈凈,和同樣干凈的高腳玻璃杯整齊地擺放在一起。房門被緩緩關上,不知過去多久,再沒有其他動靜,只有淡淡傷感的女聲不知疲倦地唱著,悠揚的歌聲回蕩在每個角落。光滑的鏡面上,用鮮紅的血畫著一個倒轉的五芒星。上面血跡未干,有淡色血痕順著鏡面緩緩滑落。左右各一條血痕,乍看起來像是鏡子哭泣流下的血淚。——城西的織井街以北,是一個城中村,同時也是丹藤市著名的混亂區,集齊各種三教九流,什么樣兒見不得光的事都能在這里看到。市里曾想過辦法整頓,但除非把這一片區域的人清空,否則根本起不到有用的效果。在這里,一個看似撿破爛的干癟老頭,沒準就是某個幫派的頭目;面容和善的賣水果大叔,或許手底管著幾十號從事特殊交易的男男女女。在不了解的人眼里,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在歪歪斜斜的小巷子里迷了路,逮著一個騎三輪車的大爺問,人家會很和氣給你指路——絲毫不知道這個大爺,三輪車上用編織袋拉裝著的,可能是從哪里來的走私物品。而在了解的人眼里,這里,藏龍臥虎,是個不敢大喘氣的地方。某些個慕名而來的人,無論在外面有多大地位與名氣,都要夾起尾巴做人。不然可能第二天,就可能發現自己與身體的某個部位分離。甚至運氣更差點的,直接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劉權本來是想到這個地方躲一陣,之前他也確實過得很舒服,這里的環境對他來說,簡直如魚得水。然而現在,他卻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跑路。臟亂的后街,迷宮般的小巷,藏身時是個理想之地,跑路的時候,卻成了奪命連環call。他跑得滿頭大汗,腳步卻絲毫不敢減緩。一邊跑一邊不住回頭,好像后面有什么兇猛的野獸追趕一樣。穿過七拐八拐的巷子,前面就是出口,劉權抹了把頭上汗水,重重松了口氣。拐過最后一個彎,寂靜的馬路已經赫然在望,然而劉權卻一個緊急剎步,一臉見鬼表情地瞪著前方。路口的槐樹下,一個男人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兩指夾住一根煙在那兒吞云吐霧。他沒有往劉權這邊看,似乎都沒注意到突然跑出來的人,非常專心地抽著煙。動作神態,看起來有那么幾分頹靡和陰郁。劉權及時剎住車,掉頭就往回跑。又是一翻氣喘吁吁的跑路,這次劉權選擇往更亂更鬧的地方去。煙霧繚繞,充斥著各種異味和罵聲的麻將館,任何一個時間來都人滿為患。不是說一滴水的最好隱藏方式,就是藏在海里么?他現在藏身人群,總不會那么容易被找到了吧。這個念頭剛在腦中轉過,揉著發疼胸口喘粗氣的劉權,無意間一抬頭,便看到熱鬧人群中一人獨立角落,吸了口煙,朝著他的方向緩緩吐出。滿場那么多人,環境又那么嘈雜,然而就是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所有人在他身后虛化為背景板。劉權撐著膝蓋“呼呼”喘著氣,張開嘴無聲地罵了句,然后一臉痛苦表情地再次轉身,繼續跑路。當劉權累成死狗狀,好不容易跑回自己臨時租住的小屋子,就看到站在屋子正中的男人抽完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