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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關了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低聲說:“不早了,睡吧?!?/br>雖然睡了一下午,但這會兒在床上躺著,竟然隱隱又有了睡意。果然覺是越睡越多,永遠睡不夠的。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邵誼被一陣陣的寒冷激醒了。初冬的夜晚,冷空氣濕度大,有些潮的被子阻擋不了寒氣,小旅館沒有空調,睡了一會兒便手腳冰涼。邵誼裹著被子哆哆嗦嗦地關緊了窗戶,回到床上窩了半天,還是覺得冷。遲焰好像睡得很沉,一動也沒動。邵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喊了他一聲。喊完遲焰就醒了,他“嗯”了一聲,伸手扭開了床頭燈,揉了揉眼睛,問:“怎么了?”邵誼把身上的被子緊了緊,哆嗦著說道:“被子太潮了,冷,睡不著?!?/br>“打電話叫人送床被子上來吧?!边t焰摸索著戴上眼鏡,伸手去拿話筒,發現電話機后面根本沒有插線。邵誼暗罵了一句,開門想去找前臺,卻發現走廊漆黑一片,前臺那里早就沒有人了。也是,這種小旅館,熱水都是限時供應,怎么可能會有24小時值班服務。他喪氣地回到床上躺下,把被子緊了又緊。遲焰已經關了燈重新睡著了。邵誼在心里吐槽他一萬遍“良心被狗吃”,架不住一陣又一陣的冷,他再次把遲焰叫醒了。再次被迫醒來的遲焰顯得非常不耐煩,燈光下,臉色黑得無與倫比。邵誼的氣勢頓時低下去一大截,他小心地問:“實在太冷了,我能跟你睡一起嗎?”他感覺到遲焰的身體明顯一僵,緊接著就是無情的拒絕:“不能?!?/br>“為什么!”邵誼不甘心地問。“我討厭跟別人睡一張床?!边t焰回答得理所當然。“可是我冷得睡不著!明天一早還要啟程去山里!你忍心就看我這么凍著嗎?!”邵誼不屈不撓地質問,為自己爭取著獲得溫暖的機會。他看到遲焰重重閉上眼睛,半晌才放棄了一般睜開:“算了?!?/br>話音未落,邵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扔在遲焰床上,靈活地鉆進了遲焰的被窩里。一鉆進去,邵誼馬上就感覺到了干燥和溫暖。他暗暗感嘆遲焰的身體素質真好,體溫如此的高。其實他沒有意識到的一點是,遲焰的被子本來就比他的干燥,可能前幾天剛曬過,前臺小妹是看著人給被子的。單人床睡兩個大男人非常勉強,遲焰為了給邵誼騰出位置,已經挨到了墻邊??删退闶侨绱?,兩個人平躺著還是不太夠。邵誼側過身,又伸手去撥拉遲焰:“你也側著,就不會太擠了?!?/br>遲焰聞言翻身對著墻,留給邵誼一個脊背。邵誼自討沒趣,便不再說話,反正身上也暖和過來,就閉上眼睛,任睡意席卷而來。第二天邵誼醒來的時候,發現兩人正保持著一種怪異的狀態。被子幾乎都裹到了邵誼身上,遲焰背抵著墻大半身體露在外面睡得正酣,邵誼整個人縮成一只小蝦米,窩在遲焰懷里。一睜開眼睛看到遲焰包裹在T恤里的腹肌,視覺效果還是很震撼的,邵誼騰地坐起身,看清了狀況之后妄圖把被子展開披到遲焰身上銷毀搶被子的證據,可是已經遲了,他起身的動作驚醒了遲焰,那雙眼睛一睜開,把當前狀態盡收眼底之后,兩道犀利的光就扎在了邵誼身上。邵誼不好意思地笑著說:“睡太熟了,沒注意?!?/br>遲焰掃了邵誼一眼,起身搓了搓凍麻的胳膊,戴上眼鏡,自顧自去洗漱了。邵誼在心底深深乞求他不要記仇。待會就要進山了。在山里殺個人棄個尸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自己根本打不過遲焰。吳老哥給的采石場的位置離鎮上大概有幾十公里遠,進出的面包車頂多把他們帶到離采石場三四公里遠的地方,因為再往里的路就不太好走了,山里不安全。下車之后,他們徒步走了兩個小時,隔得遠遠的,在郁郁蔥蔥的常綠喬木中,一塊□出來的土黃色隱隱約約。那應該就是采石場的所在了。隔得再近些,采石場的全貌盡收眼底。工地上的各種機械、簡陋的建筑都可以清楚看到。邵誼拿起相機,仔細地拍了照片。時間正是中午,工人應該都去吃飯午休了,外面沒看到什么人。按照吳老哥的說法,辦公的地方在西邊,工地在東邊,外面圍著鐵柵欄,兩人繞著走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突破口,只好隔著鐵柵欄拍了幾張照片。遲焰看了看時間,說:“快一點了,我們找個地方隱蔽起來盯著吧?!彼噶酥鸽x辦公的小磚房比較近,長滿了灌木的一個小山包,“那后面應該可以?!?/br>兩人走到灌木叢后隱蔽好,拿出干糧填肚子。一點鐘之后,小磚房里走出來幾個監工模樣的人,遠處也有工人陸陸續續從住的地方走出來上工。邵誼放下手里的餅干,拿起相機,拍了幾張。“能看清監工的樣子么?”遲焰問。邵誼換了望遠鏡,看了幾眼,又遞給遲焰,遲焰仔細看了看,說道:“都不認識?!?/br>“我們這樣真的有用么?”邵誼有些不確定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在做無用功。“有沒有用,做了才知道?!边t焰緊盯著采石場的入口。那里被一道鐵柵門鎖了起來,半天也沒有車輛和人進出,他推測運送石頭和物資的卡車是通過工地附近的路進出的,避免經過三川鎮,以防被發現。邵誼抬頭看了看天色,無奈道:“我們現在能做的,除了盯梢,還有乞求老天不要下雨?!?/br>盯梢這活兒不太好做,不過對于邵誼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蹲了一會兒看遲焰有些吃力的樣子,不禁有些自得。可他得意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張嘴完全是烏鴉嘴屬性,好的不靈壞的靈。兩人在灌木從中蹲到了傍晚,已經預備要在山上過夜了,抬頭看天色,一大波烏云正在接近,看樣子,最多半個小時雨就要傾盆而下了。遲焰漠然看了一眼邵誼。邵誼咬著下嘴唇表示他錯了。兩人四處看了看,發現不遠的山上有一塊凹進去的地方,頂上有一塊石頭,剛剛可供兩個人在下面站著,兩人收拾好東西,往那塊凹進去的地方走過去。剛站定沒一會兒,暴雨就如約而至。很快便連成一片巨大的雨幕。兩人站在大石頭底下抽煙,愁緒如同煙霧一般在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味道混合著濕氣,邵誼漸漸感覺到有些冷了。遲焰見他不停地搓著手,低頭從包里拿出一塊塑料布蓋在地上,招呼邵誼坐下,又扯出一塊薄薄的羊毛毯子往邵誼身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