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部，欲問老板娘是否接到面試通知。老板娘熱情洋溢，未等鄭順順開口，便告訴鄭順順接到上海市一心工程監理有限公司面試通知。鄭順順又高興又激動，連忙問及面試時間和地點。老板娘一一告知，再說明去面試之前必須先打電話給對方，最后交給鄭順順一張紙條。紙條有上海市一心工程監理有限公司詳細地址，以及總經理電話號碼。

    次日上午九點，距離鄭順順面試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鄭順順很興奮，匆匆來到小賣部，用公共電話撥通上海市一心工程監理有限公司總經理電話。電話連響幾聲，總經理才接起電話，慢條斯理的問：“你好，是哪位？”

    “你也好，我是鄭順順?！?/br>
    “奉行職責至重，這真是你的想法？”

    “當然，否則不會寫進個人簡歷?！?/br>
    “你很難適應環境，態度惡劣，不懂配合，到底是不是這樣？”

    “頂尖公司可能有難處，才給我這些辭退理由?！?/br>
    “你就直接抄進個人簡歷？”總經理很驚訝。

    “對，有什么不妥嗎？”

    “你……不是故弄玄虛？”

    “為什么要故弄玄虛？”

    “為了取得用人單位好感?！?/br>
    “我沒有如此心計?！?/br>
    “感覺不錯，真相不知道怎么樣！”

    “那就試用吧！”

    “工程監理亂七八糟，你可能被冤枉?！?/br>
    “可能，很有可能?！?/br>
    “如今人不比上代人厚道，也可能是你故弄玄虛?！?/br>
    “你……”

    “我實話實說，別見怪！”

    “什么意思？”

    “你清華大學畢業，聲稱奉行職責至重，還把被頂尖公司辭退理由寫進簡歷，讓我如何聘用你呢？”

    “你不想試用？”

    “我看算了，就此通知你別來面試吧！”

    “不，不是……通知我等下去面試嗎？”

    “我口頭通知時，有說明先打電話來。你必須先通過‘電試’，才能來面試！”總經理十分嚴肅果斷。

    “我……不能通過‘電試’嗎？”

    “現在年輕人似誠非誠，讓我感覺不踏實??！”總經理語重心長。

    “別說現在年輕人，不如直指鄭順順吧！”

    “對，你不用過來面試！”

    “我明白，再見！”鄭順順憤然掛下電話。

    鄭順順暗自叫苦連天，深吸一口氣，強裝十分鎮定。老板娘一邊收取電話費，一邊察言觀色。鄭順順打量老板娘幾眼，欲轉身離去。老板娘淡笑一聲，接著勸說鄭順順修改個人簡歷，建議刪除在頂尖公司工作經歷。鄭順順由于太失望，頓時心生一念——接受建議，卻很快打消此念，三言兩語拒絕接受建議，匆匆忙忙離去。老板娘強裝泰然，心里暗自著急，還差點跺腳，對著鄭順順背影，連連搖頭嘆氣。

    隨后幾天，鄭順順陸續投出五份個人簡歷，都杳無音信。誠實的確可貴，卻不一定實惠。鄭順順在殘酷現實面前，四面楚歌，八方碰壁。奉行職責至重，實為職場真理，卻聽似傻里傻氣。鄭順順越來越困難，感覺無法在上海立足，偶爾考慮回廈門去，卻沒有離開上海。

    一九九五年五月九日上午，鄭順順起一個大早，匆匆洗漱吃飯之后，披上如水般陽光，趁著涼爽風兒，帶上美好愿望，懷著激動心情，踏上輕盈腳步，走出安福小區，坐上公交車，趕到人才市場，觀望市場氣氛，尋找合適崗位，仿佛奇跡即將出現。

    人才市場十分熱鬧，萬頭攢動，人聲鼎沸。五個大廳各設一些企業現場招聘攤位，大廳、走廊、樓梯、衛生間……處處皆人，時時有聲。整個樓層擠得水泄不通，連風兒都鉆不進去。成千上萬應聘者幾乎淹沒各企業招聘攤位，根本找不到負責招聘人員身影。許許多多談話聲音匯集起來，攜著來來往往腳步聲，簡直一片混亂。如此火熱之勢前所未有，實為僧多粥少。鄭順順看到人才市場人山人海，只好以蝸牛般速度，艱難擠向二號大廳。男男女女在鄭順順眼前走過，或者直接擋在鄭順順面前，不停阻撓鄭順順前行。鄭順順才走出幾米，便渾身冒汗，不得不往里鉆，又過幾分鐘，感覺越來越燥熱，哈達哈達喘息，還得咬牙鉆進去，來到一家證券公司招聘攤位，發現已給這家公司投過個人簡歷，害怕負責招聘人員認出自己，連忙調頭鉆進人群。

    鄭順順在人流里失去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四處亂竄好久，來到一家建筑公司招聘攤位，迅速看清招聘負責人面目，想起此人七八天前當場拒絕自己應聘，還說一些難聽言語，頓時感覺羞怒交加，無奈調頭便走，以最快速度離開這個攤位。

    鄭順順失魂落魄，心亂如麻。大廳里人滿為患，時而有人相互踩腳。鄭順順無意中踩過別人的腳，同樣被踩幾次，幾度踉踉蹌蹌，狼狽不堪來到一家企業招聘攤位，掃視招聘廣告一眼，方知上海市魯班工程監理有限公司在此招聘，正合鄭順順美意。上海市魯班工程監理有限公司人事部經理阮若水及文員小張負責招聘，都在忙碌現場招聘事務，根本沒有注意到鄭順順出現。

    第八章　誠實（下）

    阮若水二十五六歲，天姿國色，花容月貌，外具蘭蕙美姿，內秉松竹剛性，丹鳳眼凝神含情，吊梢眉拂塵生煙，櫻桃小嘴吐香，朝天長鼻迷人，紅唇如朱，亮齒似玉；她打扮整潔樸素，身著花花連衣裙，腳穿黑黑高跟鞋，不見絲毫時尚感，獨具濃郁自然美。

    鄭順順看到阮若水和小張很忙，不忍心打擾她們，自顧細看招聘廣告。阮若水送走幾名應聘人員，稍微空閑下來，發現鄭順順在看招聘廣告，從鄭順順有些慌亂樣子之中，感覺到鄭順順帥氣和風度，被此深深吸引，情不自禁轉向鄭順順微笑的問：“先生，你要找工作嗎？”

    “嗯，我看看?！编嶍橅槻挥勺灾髯ゾo手中文件袋。

    阮若水緊盯鄭順順，觀察到鄭順順抓緊文件袋，暗自感覺有點好笑，卻沒有笑出來，看到鄭順順似乎有點少年老成，頓生幾分好感，欲招聘鄭順順進入公司工作，又不能急于求成，便傻笑兩聲，連連點頭說：“你慢慢看，慢慢看……找工作最不能著急！”

    “我已經看完，想應聘監理?！编嶍橅樜⑿Φ恼f，隨之打開透明文件袋，掏取個人簡歷。

    阮若水聽到此言，暗自陣陣狂喜，含笑等待鄭順順送來個人簡歷。鄭順順從容不迫，取出一份個人簡歷，雙手遞到阮若水面前。阮若水接過個人簡歷，迅速閱覽一遍，把目光轉到鄭順順臉上，思索好久之后，微笑的問：“鄭先生清華大學畢業嗎？”

    “嗯，好多人說我造假?！编嶍橅橂S之遞上清華大學。

    “哈哈！奇怪，如果你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