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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更像朋友。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陳墨把一切都想起來了,那么之前種種在今日看來便有種獻殷勤的意味了,雖然她是真心的,但陳墨會怎么想呢,會不會覺得他們都是在做戲,把人耍的團團轉。退一萬步就算陳墨不這樣想,陳謙原來那個家也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破壞的,她有什么臉去奢求原諒呢。長長的時間里,這件事被她和陳謙默契地藏在了心里,現在重新翻出來,難免會有種天翻地覆的錯覺。要怎么說怎么彌補,因為自己的幸福而給別人帶來的不幸。 臨走的前一個晚上,崔莞莞靠在床上,盯著陳一一熟睡的可愛小臉看,大腦不受控制地想事情怎么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如果自己沒有第二次出現在陳謙的人生里,陳墨的人生也許過得要比現在好很多。崔莞莞嘆了口氣,如果說如果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犯錯這個詞語了??上ё铄e的錯是很多時候我們明知是錯,還是忍不住去犯了。崔莞莞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告訴自己,這一次絕不能再躲,活了半輩子,不能連面對現實這點勇氣也沒有。 陳謙站在縣城的小型陵園里,看著墓碑上人的照片發呆,他已經在這里呆了兩個小時了,深秋的風刮在臉上,涼颼颼的。陳謙已經十足十是個中老年人了,雖然年輕人的勁頭還在,但也擋不住兩鬢微微發白。黑白照片上的父母微微笑著,那笑容讓陳謙恍惚間回到了數年前。再旁邊是扎著兩條烏黑辮子的楊雪琪,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年紀,陳墨之所以選這張照片,是因為家里母親的單人照寥寥無幾,和陳謙結婚到離婚這段時間里拍的照片全都被楊雪琪一張一張剪碎了,再后來,家里所有和父親有關的東西全都不見了,仿佛在她們的家里,從來都沒有過父親這個人的存在,仿佛在母親的人生里,婚姻那一段被硬生生剪切掉了。陳墨不小心撞見過母親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拿剪刀剪照片的樣子,她看起來十分從容,同時也十分狠絕。 現在墓碑上,照片里的人無憂無慮的笑著,以十七八歲年輕的模樣,那樣子看在陳謙眼里卻愈加沉重與諷刺,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無論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無法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無法彌補有個人曾經消耗在他身上的青春。時間淡定地指引他一路往前,再在此刻安靜地聆聽他的懺悔,最后告訴他,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陳謙離開的時候,天下雨了,秋天的雨也不同尋常的冰涼,低溫好像要滲入骨子里一樣,恍惚間有人撐著傘走了過來,傘面遮住了來人的臉。陳謙愣了一下,站著不敢動了, 他知道來的是誰,那個人喊過他十幾年爸爸,也曾當著他的面說要和他斷絕關系從此不再往來。那個人是他的乖女兒,擁有一雙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眼睛,只是那眼睛里已經全然沒有小時候對他的信任與依賴。 陳謙呆呆站在原地,不說話也沒有挪動步子的意向,一旁等候的司機見狀忍不住上前給他撐傘。 陳墨見到他好像并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淡定地繞過他,把懷里捧著的三束花依次放到了墓碑前面,紅玫瑰是楊雪琪的,爺爺和奶奶是兩束金盞菊。陰霾的天空下,花的顏色很是燦爛。 陳墨上完了上午的課便匆忙搭車去了縣城,在邊上的花店仔細挑了這幾束花。每年她都會來陵園幾次,從來沒想過會在這里碰見陳謙,看見疑似陳謙送的花就不動聲色擺到一邊的空地上,當然她沒有沖動到在上面踩上幾腳,反正踩了也沒人看,要是陳謙在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現在表演給他看看。她是那么地恨他,如果不是這個人,她的家現在會不會是完整的,母親會在她進門的時候對她笑,會在她感冒的時候給她做香噴噴的白米粥。 可惜,她現在連把陳謙送的花擺到一邊的心思都沒有了。無論恨與不恨,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失去的東西不會重新回來,人生的軌跡也不會因此而有所不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你可以不接受,卻無法改變。事到如今,她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偶遇 陳謙在一直在雨里站著,直到陳墨動身離開,才挪了挪步子,離得更遠了一點。六七年了,跟陳墨之間的生疏一點一點擴大,到今天演變成連說句安慰道歉的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陳謙覺得自己和女兒的關系本不該這么糟糕的,只是他不懂如何跟陳墨溝通,加上陳墨的性子太像她的母親,認準了一件事通常不輕易回頭。他和楊雪琪離婚的時候陳墨十六歲,從那以后兩人就沒說過什么話了,偶爾見一見面,也是楊雪琪極力促成的,否則這孩子估計連他的面都不想見,甚至后來,楊雪琪生病住院,陳墨也沒有向自己透露一點消息,是宋凌風打小報告他才知道的。陳謙忍不住苦笑,陳墨那份固執,何嘗不像他自己呢。 陳墨祭拜完撐著傘往陵園的出口走,,隨意往后掃了一眼就發現陳謙的車也開動了,一直在她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期間還下來個司機,熱情地表示順路要載她一程,被陳墨婉言拒絕了。 走到陵園底下的十字路口,陳墨停下等紅綠燈,黑色轎車終于拐彎向左邊駛去。傘下,陳墨收回了渙散的眼光,繼續盯著對面倒計的數字。每一天時光也這樣倒數著,你不知道過完哪一天會是盡頭,你不知道在盡頭等著你的會是什么,有沒有一個人陪你一起等。 走回縣城的汽車站,已經下午一點鐘了,最早一班車是兩點鐘的,陳墨只能等。汽車站外面開了一家水果店,老板娘好心給她找了一條小凳子。她就坐在小店旁邊,雙手托著下巴,一會兒看看地上的螞蟻,一會兒看看陰云密布的天空。家里的三只小貓崽早上就送到陸嬸家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奶,好好睡覺。想到小貓她靈機一動,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她的手機里幾乎沒什么照片,后來養了小貓崽倒是拍了不少。三只小貓很好區別,一只黑一只白,一只身子是黑的,爪子是白。 陳墨想著小貓崽可愛的模樣,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來電。陳墨上課的時候習慣性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不過沒事兒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一看。今天一時沒注意。陳墨劃開屏幕就要給梁深回過去。還沒點接通就有電話進來了,陳墨愣了一下。 “喂?” “墨墨,看見你了,坐在那里等我?!彪娫捓锸撬瘟栾L帶著笑意的聲音。 “???”陳墨下意識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有個大個子舉著傘朝水果店走過來,然后在她面前停下。 “宋凌風?你怎么在這里?!?/br>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當然是咱們心有靈犀啊?!边@人要不要臉? “你能不能好好講話?!标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