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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前方找到了第二片,這次寫著“30-40歲”,另外還有幾筆胡亂的涂畫。 大伙兒精神一振,沿著紙片方向快速前行,很快又找到第三片,這次寫著“性格暴虐?” 一名武警遲疑的問:“季隊,這些紙片真的是被挾持的刑警留下的?為什么內容看不出聯系 ?” 天色已經全暗,月色稀疏的從林間透下來。季白正蹲在一片草從前,伸手拾起同樣的一塊紙片。 “是她留下的?!彼穆曇舻统劣辛?,胸膛中從來堅韌冷硬的心,卻像是浸在寒流涌動的水中,隱隱發漲發疼。 紙片上,正是他熟悉的清秀字體,筆跡飛揚的寫到:“季白、三哥、三哥……” ☆、47 森林陰黑得像永無盡頭,許詡靠坐在一塊巨石旁,疲憊的喘著氣,同時用余光觀察著對面的男女。 嚕哥的腳受了傷。這一片捕獸夾很多。她因為一路戒備著許詡,腳下分心,踩中一個,頓時血rou模糊。 只是他們傷了一個,逃亡速度稍有減緩,許詡想脫身卻還是不能。 嚕哥正坐在一塊樹樁上,昏暗的夜色里,依稀可見因疼痛而緊繃的五官。珀蹲在她面前,托起她的腳,正用隨身帶的繃帶給她包扎。 “珀,你帶她先走,我斷后?!眹8绾鋈徽f。 許詡微微一怔,卻聽珀答道:“不用?!?/br> 嚕哥默了默,答:“我這樣遲早會引來警察?!?/br> 珀忽然站起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牢牢注視著她。片刻后卻松開她說:“一起走?!?/br> 嚕哥沒再說什么,只是表情多了幾分堅毅。 然而這兩人著實厲害,一夜奔襲,竟然真的讓他們從天羅地網中逃出來,逼近了老撾邊界。 此時天色發白,微濕的霧氣絲絲裊裊浮動在樹林里,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山谷,山谷盡頭,是一條湍急的大河。過了河,就是老撾。 珀轉身看著許詡:“到了邊境,就放你走?!?/br> 許詡一怔,嚕哥已經皺眉:“你要留她這個禍患?” 珀瞥她一眼,算是默認。 “可是她一定會給警方通風報信!你留下她,我們能逃多遠?” “把她打暈扔在河邊!” 嚕哥還想爭辯,珀看一眼許詡,鷹眸冷漠,語氣果決:“她比很多人,更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br> 許詡和嚕哥都沒說話。 河面湍急。 太陽已經從遠山背后升起,明亮的日光將山谷照得通亮,河水閃閃發光。 珀站在最前頭,目光專注的盯著上游——他在尋找最適合淌水過河的地點。 許詡雙手一直被繩子綁在身后,此刻已是精疲力盡。望著晃蕩的水面,壓下心頭隱隱燥動不安的情緒——季白肯定不遠了,她活著就是最大的勝利。等他! 微喘著,剛想用手指勉強從口袋里夾出一塊紙片,忽的心頭生出異樣的感覺。轉頭—— 嚕哥沉默的看著她,慢慢舉起了槍。而珀背對著兩人,絲毫未覺。 許詡望著黑洞洞的槍口,思緒有剎那的空白,而后她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變得僵硬,手心開始冒汗。 季白,我是不是等不到了。 —— 季白已經跟特警們分散開,沿著山谷搜尋。越接近邊境線,意味著許詡越危險,所以大伙兒擴大了搜索半徑,追蹤更加急迫,用對講機彼此聯系。 季白始終維持著沉肅警惕的心情,不去想任何不好的可能。但胸口好像始終有一塊地方,隱隱鈍痛,寒意無聲。 透過一片小樹林,遠遠看到河流奔騰。季白越過樹林,正沿著水流舉目遠眺,猛的渾身一震—— 只見前方不遠處,鋪滿鵝卵石的河灘上,一人面水而立。另一人站在他身后,正舉起槍,對準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周圍空曠而寂靜,只有河水奔流的聲音。季白看著這一幕,心口某處,仿佛也隨著那人拔槍的動作,急速塌陷下去。 他摯愛的女人,從來堅韌的、聰明的小女人,被人逼上了絕路,沉默赴死。 胸腔中瞬間生出一股驚痛的怒火,他已閃電般拔槍,“砰”一聲子彈破空而去。 —— 嚕哥正要扣動扳機,突的聽到耳邊一聲尖嘯,肩頭已是一麻,隨即泛起鉆心的疼,手槍脫手,“撲通”一聲掉進水里。 許詡渾身一震,轉身拔腿就跑。誰知一旁的珀反應比她更快,一把將她提回來,手臂一勒,槍口就對準了她的腦門。 季白持槍快速奔跑逼近。 顛簸的視線里,許詡的樣子越來越清晰。短發凌亂、衣衫也被荊棘劃破許多。她的臉隱隱有些發白,漆黑的眼卻依舊透著執拗和頑強。在看到他的瞬間,那雙眼里涌動的許多許多的情緒。 季白的臉色越發沉肅,沒有半點表情,隔著十幾不遠,也抬槍穩穩瞄準了珀。 兩相對峙。 許詡看到季白,只覺得恍如隔世。 在剛剛瀕死的瞬間,她生平第一次全身冷透,無計可施。她只能聽到耳邊靜靜的風聲,還有胸膛中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可現在,看著他墨黑的眼,就仿佛有一股沉沉厚厚的暖流,瞬間就強勢沒過心頭,包裹住她不穩的心臟…… 呼吸漸漸平復,她抬起冷肅的眼,看著面前三個人。 她還慌什么?季白已至,大軍將至,現在慌的,應該是珀和嚕哥。 這時珀惡狠狠的說:“放下槍,否則我殺了她?!彼浅=苹?,把許詡提起來,自己身體要害部位都被擋住。 嚕哥從旁威懾:“季白,你是神槍手。但珀的槍,不比你慢?!?/br> 季白持槍不動。 陽光越來越刺眼,河水嘩嘩流過,一時間四人都沒說話。 —— 許詡知道這局面相當棘手:其他干警聽到剛剛的槍聲,必然很快趕到。到時候珀狗急跳墻,稍微一點心理波動,都可能導致她血灑當場—— 他們現在的精神高度緊張,必須避重就輕,攻心為上。 稍一思索,她有了主意。 季白正深深的看著她,正打算開口,卻聽她低柔沉靜的聲音,先響了。 “珀,大家都是一把槍,誰都不占優勢——如果你殺了我,季白就會殺了嚕哥?!痹S詡說,“我死了,對季白來說就是犧牲個下屬。她是你唯一愛的女人,你舍得嗎?” 她講話的同時,季白已經快速將槍對準嚕哥。珀的臉更加緊繃,暗紅的疤痕似乎也變得更加糾結,嚕哥亦是神色微變。 許詡繼續說:“你不想她死,我也不想死,只能僵持?,F在季白顧及我的命,等大部隊趕到,局面一亂,有中方有緬方,不是人人都會在乎我一個小警察的命。你們國內,也有人一心想你死吧?怎么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