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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終于來了嗎? 打開艙門的那一刻,她發誓自己的心里真的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 在一千五百米的高空,所有有關高度的計量單位都仿佛是形同虛設的一般,因為離得太遠,下面的景象看不清楚,所以安禾的心里反倒是出乎意料的鎮定與平靜。 許尉跟安禾在一個架次,此時的他就在她的身后,一言不發卻又專注而深沉地望著她。 等到口令初下安禾真正飛身躍出艙門的那一刻,全機官兵都看到許尉那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狠狠地漾了一漾。 心像是被重重地那么一捏,繼而又緩緩地松弛下來。 在過去的無數次大大小小的傘降訓練中,從來沒有一次,讓許尉這般揪心過。 等到許尉再度踩上那片土地時,安禾已經在他對面調整休憩了很久。 她抬眼,他亦垂眸。 映在許尉眼中的,是安禾漂亮挺拔的身姿。 還有她面上那發自肺腑的盈盈一笑。 …… 等到整個傘訓結束的時候,許尉帶的隊卻出了意外。 一位兵齡最短的年輕士兵因為恐高而克服不了心理障礙,最終也沒能夠跳傘成功。 周圍因為傘降成功而歡騰的人群漸漸地安靜下來。 大家都望著那個士兵。 許尉也望著他。 “為什么不跳?”許尉靜靜地望向士兵開口道。 “我……”士兵面露不甘卻遮不住那心有余悸的面容:“腿……腿打哆嗦?!?/br> “你不知道跟我說話前要喊報告嗎?!”許尉提高了音量道:“這點兒小事兒還要我教你?!” “報、報告!”士兵的聲音里都帶著顫意:“我不敢跳!” “不敢跳還這么理直氣壯?!”許尉冷聲道:“你是不是覺著這種時候我應該安慰你?告訴你誰都有第一次,只要恐高即使不跳也可以被原諒?!” 士兵囁嚅著沒敢吱聲,周圍的人也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我他娘的問你話呢!聾了嗎?!”許尉上前一步,英俊的面龐已然布滿了藏不住的怒意:“我問你,你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報告!”士兵不敢打馬虎眼,急忙應道:“成為一位合格的特種兵!” “你口口聲聲說要成為特種兵,在你看來,特種兵又是什么?”許尉緊聲逼問道。 “是軍隊里最精銳的戰士,是取得戰爭勝利的致命武器!”士兵毫不含糊道。 “說得比唱得好聽”許尉冷哼一聲:“精銳的戰士難道會連他娘的最基本的傘降都不敢?你的身后如果就是敵人,你前方就是摔不死但足夠高的懸崖,你會因為恐高而選擇被俘嗎?!” “報告!”士兵頓了一下,咬牙道:“我會選擇自殺!” “我就X你奶奶的!”許尉勃然,穿著牛皮材質迷彩帆布高腰傘兵靴的腳一腳就給眼前的士兵踹翻在地?!澳阋詾楸环龝r自殺時是為了什么?那是在最后的最后實在找不出辦法才尋得下下策!明明可以跳崖逃生,為什么還要選擇自殺?!你他娘的以為生命是什么?國家和人民養活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在關鍵時刻自殺的嗎?!” 一席話說得士兵啞口無言,許尉上去就又是一腳繼續開口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今兒臨走時大隊長囑咐過我,我他娘的早就一腳把你從飛機上踹下去了,我管你恐高不恐高!特種部隊每年都有日常訓練死亡的指標,怕死認孬的趁早給我滾蛋!” 四周是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個年輕小兵的身上。 安禾環視周圍,士兵們的神情眼神各異,卻獨獨沒有“同情”二字。 并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同情心,也不是因為他們因為訓練了太多次而麻木不仁。 是因為他們真正理解“特種兵”這三個字的含義。 哪怕叫苦叫累,哪怕流血流淚,特種兵也不能夠怕。 他們是最早沖上戰場和最后撤離戰場的人。 他們是每年全程淘汰平均每天休息時間為六小時的人。 “不是說你穿迷彩扛95戴凱芙拉頭盔你他娘的就是特種兵!”這句話深深刻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 所以,在面對這個甚至都不一定有他們家中的弟弟大的士兵時,他們并非不想同情——而是不能同情。 他和他們一樣,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每天完成五公里越野、五百次蛙跳、一百次俯臥撐、一百次負重下蹲,除此之外還有每晚沒完沒了的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三腫三消,才上云霄?!彼退麄円粯?,雙腿經歷了從腫到消、從消到腫,再從腫到消的歷練,反反復復,周周轉轉,他們重復著這樣的必修課。 為了掌握正確的三步離機的動作,他和他們一樣,練習原地彈跳、一步彈跳數萬次。為了使雙腿能夠承受著陸時的巨大沖擊力,他們從兩米半的模擬平臺上無數次跳下,為了保證高空正確的傘降姿勢,他們要在數十米高的吊環蕩來蕩去,最后準確落在十幾米開外的沙坑里…… 千錘百煉,他們千般努力最終才得以真正翱翔在藍天進行真的傘降,然而事實卻又是如此殘酷。 罵夠了,許尉終于平靜下來,一雙深眸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眼前已經泣不成聲的小士兵。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下次的跳傘實訓,要么咬牙閉眼給我跳下來,要么退訓收拾包袱給老子滾蛋!” “是!”年輕士兵抹了把眼淚大喊一聲。 安禾看著許尉轉過去的背影,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種深沉的落寞。 她說不清那種感覺,卻總覺得有哪個地方浮現出弟弟安宇的影子來。 ☆、Chapter 16. “哥——?。?!”在看清醫療室門口的來人時,安禾脆生生響亮亮地喊了一嗓子,下一刻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記側踹。 沒有預料之中的調侃與縱容,林修并沒有像平常一樣陪著安禾周旋,而是硬生生地擋了這一記,唬得安禾趕忙險險地收了力道。 “你干嘛???!合計是來我這兒找抽的???”安禾的語氣有些急。 “借調是怎么回事?”單刀直入的詢問。 “什么怎么回事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