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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聚成了小小的一灘晶瑩,明擺著同男人裝糊涂,“答應什么?”傅雁時輕聲一笑,稍停了幾秒,一副邀請人去約會似的緊張口吻問道,“答不答應跟我吃飯?”顧謹書坐起來,有些揶揄的笑他,“吃餛飩也要和別人一起嗎?”傅雁時走到書房的落地窗邊,望著顧謹書家的那個方向,自然回答道,“你是別人嗎?”兩人都在電話這頭無聲的笑起來,一時間只能聽到手機里電流若有若無的滋滋聲。顧謹書忘了自己頭發都沒擦干,倒在床上回答道,“最近我每天十點回家?!?/br>“樓下小店十二點打烊?!?/br>不知是誰,遠遠放起了煙火,一朵一朵或金或銀的閃爍在夜空里。傅雁時舉著手機,望著那片煙火,溫柔對他道,“知道了。后天去找你?!?/br>這晚顧謹書睡得不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氣色好了許多。他吃完飯去游離準備開門,發現羅舟又提前到了,正在收拾。“嗨?!鳖欀敃退蛘泻?,去工作間換好圍裙,出來清理吧臺。羅舟打掃完外場,正在擺一些裝飾,他聽見顧謹書一面整理一面哼歌,扭頭問他,“今天心情很好???昨天你說有急事,都解決了?”顧謹書點頭,“嗯。拖了很久的一件事,解決了?!?/br>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傅雁時的車卻突然出現在店門口。他匆匆走進來,瞥了一眼羅舟,對顧謹書說,“要杯單品?!?/br>傅雁時剛剛和同事吃完工作午餐,他一看還有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不知怎么就在辦公室坐不下去了,非要開車跑過來買咖啡。顧謹書眨眨眼,“什么豆子?”“隨你?!?/br>兩人再沒有交流了,顧謹書安靜地做咖啡,傅雁時安靜地看他。打包的時候,顧謹書怕他開車不小心灑出來,還在紙袋上多封了一道。傅雁時開車走了,羅舟才走到吧臺前問他,“你跟他……”“他昨天幫了我很大的忙?!鳖欀敃碌搅_舟會問,邊沖洗器具邊解釋。羅舟欲言又止,斟酌半天才說道,“高中時候你應該也聽說過……他交友經歷挺豐富的,況且你之前不是也覺得他……”顧謹書把壺具擺回架子上,他當然記得,傅雁時高中花名在外,學校里不少男男女女都對他趨之若鶩。他轉身看著羅舟,明白對方的話大部分是源于真心實意的關心?!拔抑浪暗氖??!?/br>顧謹書神情有些復雜和矛盾,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水浸得略略發紅的指尖,“那晚我也和你說過,他和我以前……”他說著又把手揣進兜里,有些釋然地笑著說,“一段不算太愉快的生活糾纏在一起,我確實想從那段生活里走出來?!?/br>吧臺里的虹吸壺咕嚕咕嚕地冒著泡,顧謹書過去關了火,從咖啡機上拿下兩只溫好的杯子。壺中的黑咖啡汩汩流向粗陶杯,顧謹書推了一杯給羅舟,自己抱著一杯淺淺啜飲,“不過任何一段生活,都不會全是陰影——”他說著又自己低低的笑起來,“讓人留戀的片段里,也同樣有他抹不掉的痕跡?!?/br>羅舟站在正對店門的風口處,一陣微寒的風掃過,他攏好自己的領口,依舊不太甘心地問,“你有沒有想過他……呃,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咖啡杯里純黑的液體倒映出顧謹書平靜又溫和的眉眼,其實他自己也并未完全下定決心,因為傅雁時實在是個有太多不確定性的人。可這么久以來,顧謹書無法約束自己為了他反反復復的猶豫。猶豫,是兩種勢均力敵的欲望的對抗。如果兩種選擇,有一方展現出壓倒性優勢,自然是不可能有所猶豫的。和傅雁時對抗的,是顧謹書對跨越兩人間各種意義上的阻隔而生出的逃避心理。之前他嘗試服從于逃避,是因為從來沒有認識到一點:傅雁時,就是他的欲望本身。而此刻的顧謹書又是那個會在高中某個夜晚,戴著耳機,聽著當時流行的,打算溜去走廊盡頭悄悄看一眼心上人的男孩了。“痛快去愛,痛快去痛?!?/br>“痛快去悲傷,痛快去感動?!?/br>他在腦海中不自覺響起的音樂聲里回答道,“想過,想不明白,所以想試試看?!?/br>25.兩天里傅雁時連軸轉地參加律所、老團隊和新辦公室的活動,上午年會最重要的總結部分結束之后,他找了個借口推脫午餐,約宋夕樓和費南吃飯。宋夕樓看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嚷嚷著這頓得他請客,傅雁時懶得和他計較,讓他隨便點?!拔疫€有事要你幫忙,這頓先當謝禮了?!?/br>宋夕樓十分警惕,“你又要搞什么鬼?”“請你做法人代表?!备笛銜r給他和宋夕樓的杯子里倒上紅酒,另開一瓶香檳給費南喝。宋夕樓來了興趣,“喲,傅律這是要拉我賺錢呢?!?/br>傅雁時和他碰杯,“我想在B市開家咖啡館。你對這方面熟,開業運營的安排你來管,主要的投資我來?!?/br>宋夕樓作勢要拿酒潑他,費南切著自己的小牛排,沒太明白傅雁時的意思,“雁時哥你不是在這兒有現成的店面嗎,怎么要跑B市去開?”宋夕樓冷笑一聲,“他可不得在那開嗎,給顧謹書造金屋唄?!彼f著又奇怪,“你這么大費周章干什么,讓顧謹書做法人不就行了?!?/br>傅雁時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吃著牛排,語氣里的炫耀勁蓋也蓋不住,“他不會要的,他不稀罕這些?!?/br>飯桌上的另外兩人被秀得暈頭轉向,都沒理他。傅雁時繼續道,“讓你當法人,是怕他又別扭不肯過來做事?!?/br>“嚯?!彼蜗驱b牙咧嘴,“真的,傅雁時,我現在特別想揍你?!?/br>這話鎮不住傅雁時,他還在那絮叨,“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不用太繁華,省得太忙?!?/br>聽完他這句話,宋夕樓面無表情地說,“不用太繁華?你就沒打算賺錢是吧?!?/br>“別虧的太厲害就行,你看著辦?!?/br>宋夕樓一臉沉痛地對費南說,“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給人花錢摳門摳得要死的傅雁時嗎?”費南配合他搖頭,“不是?!?/br>宋夕樓轉頭看傅雁時,“顧謹書是不是給你下藥了?再說人現在工作的不也挺好嗎,你這么折騰不嫌煩?”工作很好?傅雁時沒接這茬,斯斯文文地又切下一塊牛排慢慢品嘗。他想起那本王爾德的書,心里依然膈應。要讓他自己說,他只想讓顧謹書乖乖待在家里,當他一個人的咖啡師。不過顧謹書有脾氣有想法,他也會尊重,但要繼續在什么見鬼的高中同學的店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