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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的杯子,常用的兩支筆都好好地放在桌子上,他那天早上走地確實毫無預謀,應該只是帶走了所有的證件和一部分生活必需品。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傅雁時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欣喜若狂地接起來,“顧謹書!”宋夕樓:“……你什么情況?”不是顧謹書。傅雁時原本手搭著桌邊,又忍不住去輕輕描摹著那只杯子的邊緣,回答道,“沒事?!?/br>“不對吧,顧謹書怎么了?”“他——”傅雁時想說他沒事,但出口前又停住了。顧謹書現在有沒有事,他哪里知道。宋夕樓在電話那頭又看了一遍Start店長剛剛收到的那條短信,斟酌著開口道,“他辭職了你知道嗎?是你授意的?金屋藏嬌?”傅雁時剛剛飄忽不定的心,終于徹底地沉了下去。16.顧謹書平??雌饋頊睾?,傅雁時一度以為他真是兔子脾氣的人。所以顧謹書這次雷厲風行的做派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顧謹書再也沒回來過,他辭去咖啡館的工作,留下了在A市生活數年的一切痕跡,仿佛這些東西只是不再有任何價值的斷尾。起初的兩天,傅雁時還千方百計地想找他問個清楚。他從自己老板那拿到顧長順的電話,顧長順顯然有些弄不明白他和顧謹書的關系,但還是如實告知他,顧謹書在草草料理完奶奶的葬禮后就離開老家縣城了,現在他也不知道顧謹書的去向。顧長順踟躇片刻,又對他說道,“傅律師,謹書奶奶走了……我們家已經決定好,我哥的事全看謹書的意思。他……應該是不會愿意和解的,你們也就別……”“……嗯,我知道了,謝謝?!?/br>一個星期過去,與顧謹書有關的一切都被傅雁時翻了個遍,他的號碼再打過去已經變成了空號。好像這幾個月的生活與記憶,只是傅雁時自己的幻想。傅雁時從所里翻出了當年顧長利夫婦的案件卷宗,看起來就像是一樁稀松平常的肇事逃逸案,只是七年前信息網絡遠沒有那么發達,缺少一些現場監控物證,定罪證據主要是罪犯自認。傅雁時又想起那天在會見室的交鋒,從顧謹書那么激烈的反應來看,這件事恐怕并不是卷宗里記錄的這么簡單。他一邊翻著卷宗,一邊心里煩躁的要命,幾乎要恨起顧謹書來。就不能把話和他好好說清楚嗎?手機在桌上震動,嗡嗡聲令人心煩意亂,傅雁時口氣不太好地接通電話,“喂?”“……雁時哥?”費南似乎從這個字里聽出了他心情不佳,說話都有幾分小心翼翼。傅雁時自知失言,頭痛地撐著額頭道,“南南,怎么了?”費南沒有計較,雀躍道,“我媽今天燉了土豆牛rou,讓我叫你來我家吃飯?!?/br>傅雁時本想開口拒絕,可是費南又緊接著說道,“我正好在外面,馬上就能到你律所樓下啦,你下班了嗎?”不拂逆費南的意思,大概已經成為傅雁時的習慣,他答道,“下班了,我馬上下去,你去停車場等我?!?/br>費南穿得有些正式,不像平常少年氣十足的樣子,傅雁時邊開車邊問他,“怎么今天穿這么正式?”費南神神秘秘道,“有大事,不過已經辦完啦?!?/br>傅雁時心里依舊壓著顧謹書的事,實在懶得刨根問底,便也只是扯出一個笑就作罷了。費伯母是個溫柔的家庭主婦,雖然管教費南有些嚴厲,但心腸很好,高中時就總是讓費南帶傅雁時回家吃飯,說是心疼他沒人照管。這幾個月傅雁時父親也走了,她更是唏噓的不得了,幾次三番地催著傅雁時過來。進門時,費伯母正端著一鍋燉牛rou上餐桌,見他們回來了,笑瞇瞇道,“來啦,快,洗手吃飯,今天特地去菜場買的新鮮牛rou?!?/br>饒是傅雁時再如何低落,在這樣輕松溫暖的家庭氣氛里,還是緩解了許多。他邊換拖鞋邊問好,“今天費伯伯不回來嗎?”“嗨,他還有應酬呢,咱們吃咱們的,餓了吧?”費伯母十分熱情地給傅雁時夾菜,一頓飯吃完,還打包許多準備好的熟食給他,說話間又笑話他道,“你也是時候找個人照顧你了,都這么大了?!?/br>傅雁時不由得又想起顧謹書來。他勉強得體地應付過去,和費南一起下樓,覺得胸口沉悶說不出話來。傅雁時覺得,喜歡費南,他能舉出無數個理由來。費南單純、陽光,家庭氛圍很好,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暖意。他這么久以來,渴求的不就是那股暖意嗎。或許對顧謹書,只是驟然失去的不適和煩躁,要是讓他說他喜歡顧謹書什么,他好像一個字也講不出來。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在傅雁時的大腦里橫沖直撞,讓他失去理智一般的開口對費南道,“南南,你喜歡我嗎?”手上還拎著給傅雁時打包好的吃食的少年愣了一下,但立刻揚起一個笑容來,“當然啦?!?/br>他繼續往前走,對他繼續道,“雁時哥人好,我出國這幾年,雖然聯系的也不多,但是還是和以前一樣熟啊?!?/br>他走到傅雁時的車邊,轉身面對著他道,“一點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不聯系就慢慢疏遠了?!?/br>傅雁時自己反倒怔在原地,看著靠著車門的少年,不知道說些什么。費南的話讓他腦海里閃過了那句顧謹書勾出的詩。“追求時瘋狂,占有時瘋狂?!?/br>他有無數個喜歡費南的理由,卻只對顧謹書有瘋狂的念頭。那天和傅雁時分別之后,顧謹書連著三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奶奶去世,他和叔叔回老家簡單料理葬禮,他實在不愿意在家多停留,很快又拖著行李走了。A市是不能再回去了,難保什么時候不會再遇上他。顧謹書索性在B市找了間小屋租下來。似乎只有忙碌能緩解他心里巨大的壓抑,他馬不停蹄地找著工作。B市也有很多不錯的獨立咖啡館,他畢竟已經有了點經驗,應聘不是難事。顧謹書找好幾家他中意的去面試,前兩家面試感覺都不錯。他原本想直接在這兩家里擇一工作,可是回家的路上又路過第三家,便索性進去看看。這家咖啡館叫游離,顧謹書推開門,到前臺和人說明來意。服務員立刻去后面請老板出來,顧謹書看到老板的時候不由得訝異了一下。大概真是無巧不成書吧。羅舟看見他也是意外,但許久未見老同學的興奮溢于言表,“謹書?哎,好久沒有你消息了!”羅舟是他的高中同學,關系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