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態度，“傅先生，我先走了?！?/br>
?“等一下?！备笛銜r在浴室刷完牙，出聲叫住他。

?顧謹書皺眉，他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傅先生，我趕時間……”

?傅雁時卻已經接通了宋夕樓的電話，“喂？夕樓？”

?宋夕樓昨晚也在酒吧瘋到凌晨，這會兒還沒醒，語氣里有些暴躁，“兄弟，大清早的不興擾人清夢吧？！”

?“昨天你說新招的那個咖啡師”，傅雁時出來看著滿臉疑惑的顧謹書補充道，“你跟店里人打聲招呼，他今天不去上班了?！?/br>
?宋夕樓忍不住罵他，“你發什么瘋，我店里的人請假關你……”，他突然頓住了，立刻睜眼爬起來道，“你把人弄上手了？”

?傅雁時沒搭理他，“你記得說一聲?！?/br>
?宋夕樓還在電話那頭喊，“你拿我討人歡心還不讓我問問？！”

?顧謹書大概猜到了他在給誰打電話，面上十分得體，“傅先生，不用請假，我現在可以過去的?！睂崉t心里已經氣到快翻白眼，暗自埋怨他多管閑事。昨天早退今天請假，顧謹書知道這個月的全勤獎鐵定是沒了。

?顧謹書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大概是空窗太久，才會一時頭腦發熱，中了什么初戀悸動的邪。

?傅雁時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轉身問他，“已經請完了。還趕時間嗎？”

?……

?“不趕了?！鳖欀敃鴱妷褐睦锬屈c火，“您有什么事嗎？”

?傅雁時先叫了客房服務，點好兩份餐。顧謹書配合的等著餐車，甚至還順手幫忙擺了個餐。

?傅雁時對他這知進退的脾氣很滿意，他說，“你既然缺錢，我有個提議?！?/br>
?顧謹書規規矩矩的坐著沒說話，劉海被風揚起一些，弄得他眼睛發癢。

?“要不要跟我?！备笛銜r說。

?方才還覺得初戀的悸動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顧謹書，突然真實的為他初戀的這個要求悸動了一下。

?顧謹書在酒吧見過這種關系，他也不是沒想過。

?只是他覺得維護這樣的關系，并不見得比他打兩份工來的輕松容易。

?顧謹書張嘴想拒絕，傅雁時頭也沒抬的報出了一個讓他立刻噤聲的數字。

?如果有這筆錢，他立刻就能把奶奶轉到最好的省醫院去。

?他還可以把奶奶從那個老舊磚房里帶出來，再也不用發愁陰天下雨該怎么辦。

?甚至，他還可以去請律師和那個害死他父母的人渣繼續死磕……

?顧謹書站了起來，他強自鎮定地喝口水，小聲說，“傅先生……我，我現在不能答復你……”

?傅雁時靠在椅背上抱臂看著他，像是安慰他道，“別緊張，我沒什么特殊愛好?！?/br>
?傅雁時心想，兔子脾氣的人大概都是相似的，這人和費南害羞拒絕他的樣子如出一轍。

?顧謹書拿著水杯輕輕地放回桌子上，“您大可以找其他人……更好看的？或者更……”他有些臉熱，床技好這事兒他實在說不出口，“就算一分錢不花，您想談戀愛，應該也不缺人?！?/br>
?傅雁時轉頭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談戀愛？”

?“戀愛不過就是語言包裹的性欲，跳過語言直奔性欲不好么?！?/br>
?這話是芥川龍之介的。顧謹書太過緊張，反倒沒頭沒腦的想起這一點來。他快速逼自己冷靜下來，有些尷尬的捂著自己的發熱的臉，“傅先生，我能問問您要……維持多久嗎？”

?傅雁時：“你說?！?/br>
?顧謹書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只需要一年的錢?！?/br>
?傅雁時很好商量的說，“那就一年?！?/br>
?房間里響起刀叉碰撞的聲音，傅雁時吃了幾口，又補充道，“錢我半年一付?！彼ь^打量面前似乎是在發呆的人，笑里有些輕蔑，“你也不用擔心，可能也要不了一年。不過讓你走的時候，該給的都會給你?！?/br>
?

宋夕樓滿懷著八卦之心去傅雁時家堵人，結果偌大的公寓還是只有傅雁時一個人在工作。

宋夕樓失望萬分，“你什么情況？那小孩呢?！?/br>
傅雁時去冰箱拿出兩瓶水，扔了一瓶給宋夕樓，“怎么可能在我家?！?/br>
宋夕樓想想也是，繼續興致勃勃地問他，“怎么回事兒啊，你動作這么快?！?/br>
“昨晚上酒吧又見著了?？粗樠劬蛶ё吡??！?/br>
宋夕樓嘖嘖有聲，“我還以為那真是個干凈小孩呢……”

傅雁時皺著眉，隨手照著他的臉彈了兩滴水，“干凈也算得上吧，看得出來沒怎么瞎玩?！备笛銜r靠回沙發上，仰頭深呼吸一下，“所以我包了?！?/br>
宋夕樓被他嚇得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你包人？”

宋夕樓身邊不是沒有包人的，但是這年頭包人也容易弄出亂子來。宋夕樓愛玩歸愛玩，怕麻煩倒是真的，所以從來不沾這些。他以為傅雁時也是一樣，況且，傅雁時還惦記著那個小白月光不是么。

?傅雁時點頭，“包了，他沒什么案底，人也懂分寸?！?/br>
?宋夕樓笑出聲，“你約炮之前還查人案底？”

?傅雁時面不改色心不跳，“做完了他暈過去的時候查的?！?/br>
?宋夕樓：……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傅雁時，“你包人……是不是打算不追你的小竹馬了？”

?傅雁時抬眼瞟他一眼，“怎么？你開始講起三貞五烈了？”

?“兄弟是怕這萬一鬧出點什么事兒，按你說的你小竹馬那么純，能接受的了？”

“我喜歡他不妨礙我干別人?！备笛銜r靠著沙發，吞下一大口水，“又沒在一起?！?/br>
傅雁時又沉默下來，“要是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到時候再說吧?！?/br>
?宋夕樓覺得這么自暴自棄的傅雁時讓他很不習慣，正想趕緊岔開話題，傅雁時手機響了。

傅雁時劃開手機看見了新郵件，臉色不大好。宋夕樓問他，“怎么了？糟心案子？”

傅雁時搖頭，把手機扔到一邊，“不是案子，不過也煩?！?/br>
宋夕樓估摸了兩下，試探道，“又是你爸？”

“嗯。老頭子身體不好了，關純幾次三番的攛掇著他改遺囑?！?/br>
?宋夕樓嘆了口氣，傅家的情況有點復雜，傅雁時母親和他爸是標準的一地雞毛式婚姻，日子過得不如意。早年傅雁時為了躲避家里的爭吵甚至跑來宋家借宿過幾次。結果傅雁時剛上大學沒多久他母親就過世了，三個月內他爸就娶了新人。這六七年過去，傅雁時很少回家，和他爸的關系也越發緊張。

?“你爸就你一個兒子，遺囑怎么改不都還是你的?！?/br>
?傅雁時：“我媽還跟他幾十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