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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紇自己送上門的把柄?!彪奚陨岳浜?,“沒更多的了?!?/br>“美人等同把柄?”謝鏡愚重復,震驚之余又忍不住失笑,“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陛下一人會這么想?!?/br>朕斜過去一眼,就把他這話當夸獎了?!罢且驗橹挥须捱@么想,此時才會有用?!?/br>其中有多層含義,但謝鏡愚只是一怔就反應過來?!氨菹抡f的極是?!彼D而嘆息,“陛下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尋常人等難及,確實是真正的天命所歸?!?/br>這話朕聽他說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實在忍不住斜了他第二眼?!皠e盡說些沒用的?!?/br>“臣說的是事實?!敝x鏡愚不服氣地反駁。而后,大概是想到這種對話進行了太多次,他終于忍不住問:“其實臣一直不明白?!?/br>“你不明白什么?”“常人見到美人,不說褻玩,也是頓生親近之意。反觀陛下,別說心動,連多看一眼都嫌煩。臣贊陛下英明神武也出自真心實意,然而陛下根本不為所動,更是似乎永遠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這還只是臣不明白的事情之中的小部分……”謝鏡愚解釋,面上浮現出貨真價實的疑惑,“所以,陛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說得不算太直白,但朕能聽懂——隨便舉例,閱盡人間絕色,再來什么美人就很難動心;坐擁天下財富,也會輕松地無視金錢引|誘??蓡栴}在于,即便美人于朕而言唾手可得,朕也從未主動要求過;即便頌揚于朕而言司空見慣,朕也從未志得意滿。人說吃一塹長一智,朕卻順順當當:好像沒遇到過什么真正的難事,閱歷它就自己憑空出現了。……難道朕能說,朕的夢境橫跨上下五千年么?雖然并不能事無巨細地夢一遍,但夢到的部分就已經足夠令朕少走彎路了!想到這,朕微微一笑?!爸x相這是打算誠心求教?”謝鏡愚立即點頭。看他滿是求知欲的臉,朕差點就動搖了——差點的意思是,朕并沒改變朕先前隱瞞所有人的決定?!耙驗殡蕖彪薰室馔祥L音,“受命于天??!”謝鏡愚一下子就聽出朕在用他剛說過的話打哈哈?!氨菹?!”他又好氣又好笑,“您不能這樣?!?/br>“哦?”朕回以挑眉,“謝相倒是說說看,朕是天子,朕不能怎樣?”朕基本沒用身份壓過謝鏡愚,故而他驚異地睜大了眼睛。便是此時拿出來壓,口吻也滿是不正經?!氨菹陆逃柕檬?,臣自知失言?!彼卮?,忍不住滿溢出來的笑意,“確實,陛下說怎樣就是怎樣?!?/br>“既如此,”朕轉了轉眼珠,愈發得寸進尺,“若朕說,朕在黃河邊上就想……”當朕說到黃河的時候,謝鏡愚已經明白了,即刻靠近。再等朕說到想,他已經自覺地吻上了朕,帶著他一往無前的熱情。作者有話要說:誒嘿~第99章雖然朕用來借題發揮的緣由不能詳細公開,但放出個回紇意圖通過美人近朕的身、再對朕圖謀不軌的消息還是可以的。不出一日,全軍上下就都知道回紇陽奉陰違、包藏禍心,都摩拳擦掌地想給他們點教訓。為了在已經高漲的士氣上再添把火,朕登上豐府北門城樓,向下方將士們親口保證,若能速戰速決,人人都有重賞。本來橫塞軍和定遠軍的兵力加起來就多于回紇可能出動的最大數量,更別提我朝的糧草補給基礎遠勝于西北苦寒之地。天子親臨再加金口玉言許諾犒賞,不管朕明面上用什么借口出兵,大軍都會斗志昂揚。中受降城在豐府東面百余里,西受降城在豐府西面不足百里。雖然都有敵軍sao擾,但回紇可汗本部位于西北方向,而他們要到東受降城就得繞過陰山、費時費力。顯而易見,西受降城才是真正的前線,整裝好的豐府駐軍便是朝西而去。自朕派慕容起到豐府以來,他一直照著朕的要求,大力訓練橫塞軍和定遠軍的騎兵。如今已經過去差不多兩年:雖然騎兵的數量和質量都離朕預期的理想狀態還遠著,但相較之前已經有了長足進步,至少回紇占了好處就跑的便宜事再也不可能發生了。軍中多是騎兵也加快了行軍速度。不過一夜一日,增援的定遠軍已經抵達西受降城。慕容起先派人去通知駐守城池的明威將軍程定中,再讓眾兵士熄滅火把前進,盡量降低被回紇人發現援兵已至的可能。因著出發前已經派過信使,兩邊對接非常順利。趁著夜色掩護,大軍無聲無息地開進了城。下面的人自去安排晚膳休整等事務,軍中諸將及兵部諸人都跟著朕開了個戰前會議。同樣因為準備充分,會議很快就結束了,一切只待時日見分曉。一夜無夢。天剛蒙蒙亮時,朕就洗漱用膳完畢,想去城樓上看情況。此地在興京北面千余里,兼之西北面基本是戈壁荒漠,確實比興京冷不少。剛出門,打著卷兒的寒風夾帶著清晨特有的冷意直往領口袖口鉆,朕忍不住把大氅系得更緊。“陛下?!?/br>冷不防一個聲音傳來,朕隨即轉頭望去?!斑@一大早的,謝相就在朕門外等著,是有急事?”謝鏡愚搖了搖頭。他從低矮的屋檐下走出,肩上卻已經落了些薄雪?!俺剂舷氡菹露ㄈ幌胍巧铣菢?,便早了半個時辰起身,讓軍士們先準備好?!?/br>這人在如何照顧朕這件事上簡直面面俱到,朕估計誰都沒法挑剔?!安灰⒄`正事?!?/br>“臣當然明白?!?/br>朕一想也是——若是朕動靜太大,他又是頭一個不答應的?!澳阍谶@里,那其他人呢?”朕一邊問一邊向院門走去,同時示意他跟上。“諸位同僚都已經起來了?!敝x鏡愚答道,不遠不近地墜在朕身后半步遠的地方,“幾位將軍正調動兵馬,歐侍郎則在調度后方?!?/br>朕點點頭?!奥飞辖o朕細細說來?!?/br>受降城修建時就是為了抵擋胡人,故而街道兩邊并沒多少店鋪,城池也不算太大。等朕登上城樓之后,謝鏡愚的匯報還剩最后一小截。但一瞧見之前僅存在于夢中的景色——天地一色、無邊無際——朕就不可避免地走了神,耳邊只聽得到北地寒風的呼嘯。謝鏡愚估計也發現了。他很明智地掐斷了原先的話頭,轉而問:“陛下早前曾問過臣,哪兒的除夕最令臣難忘。臣回答是受降城,陛下聽了也想來。如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陛下覺得此地如何?”這問題聽著簡單,可實際上卻很難。說好看吧,駐守兵士日日思鄉;說不好看吧,朕還指望它繼續□□地對抗胡人。朕思索了一陣,只回道:“令朕印象深刻?!?/br>謝鏡愚聞言頷首?!按_實。走馬平川,入天黃沙;紫臺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