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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有沒有問題?!?/br>幾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沒意見。至于謝鏡愚,自朕說要去之后,他還沒吭過聲,只緊緊地盯著朕。朕就在他寫滿了“臣想聽聽陛下這次又有什么歪理”的注視中清了清喉嚨?!捌湟?,隴右有黨將軍。自匈奴滅后,西域諸國聞黨之字莫不聞風喪膽。且黨將軍治軍嚴謹有方,若他稱不上良將,便無人是了?!?/br>黨和滅了匈奴,功勞極大,堪稱本朝第一大將。這個眾人都是服的,紛紛點頭。“其二,也就是崔將軍剛說過的?!彪蘩^續道,“雖然都算偏遠之地,但劍南和隴右依舊有極大的不同。朕聽聞,隴右道又名黃沙道,條件艱苦自不必說。而劍南地處西南,卻是富庶之地。算起稻黍之類,怕是僅次于有魚米之鄉美稱的江南。吐蕃再如何兵強馬壯,也是高山極寒之地,哪兒能放著眼前的肥rou不吃、偏要去啃硬骨頭?”這話他們也無疑義,又是一波點頭。“其三則是,用兵之道,避其纓芒。朕要去隴右,吐蕃就只能打劍南。如此一來,便可以省下往隴右增派兵將的功夫,縮短過長的防線,在劍南全力迎敵?!?/br>在朕說到“朕要去隴右,吐蕃就只能打劍南”的時候,好幾個大臣都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想必認為一國之君不能以身犯險。但再聽到后一句,他們就愣住了。“陛下的意思莫非是,陛下的儀仗車馬自往疊府去,而陛下常服隨軍前往益府?但在外人眼里,陛下就是去疊府視察軍情?”崔英嘗試性地問。朕點點頭?!芭d京城中五胡俱有。雖說大都真心依附本朝,但也難免有幾條漏網之魚?!倍抟粫壕鸵褔劳瑥徒衼?,讓他近日多派些便衣上街,瞧瞧能不能揪出吐蕃的探子。這種潛臺詞不是人人都讀得出,但謝鏡愚的神情已然轉做沉思,想必有些動搖了。朕說要去之前就已經預料到,朝中最大的反對聲絕對是謝鏡愚。只要把他說服,其他人不是什么大問題?!霸俳须]右及附近州府互相派兵,做出兵力調動之象,就能更好地障人耳目?!彪拊俳釉賲柕?,“與此同時,在座幾位將軍都率兵前往劍南,也就不那么扎眼了?!?/br>被點名的將軍們紛紛交換目光,也思索起來。崔英張了好幾次口,又閉上,最后嘆服:“陛下思慮周全,臣望塵莫及?!?/br>其他幾人也陸續點頭,包括魏驥。朕即刻拍手,示意劉瑾把早已準備好的虎符呈上來,命四位將軍連夜召集兵馬趕往劍南道。為搶在吐蕃偷襲之前抵達,自然要爭分奪秒:他們領了朕的口諭,便立即退下去點兵。剩下的幾位大臣見得如此,再遲鈍也明白,朕早就鐵了心。王若鈞看了看仍舊不說話的謝鏡愚,又瞄了瞄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曹矩,再次擔起重任?!氨菹?,臣素來對帶兵打仗半分不懂,故而只能仰仗諸位將軍的判斷。既然諸位將軍都贊同陛下的調度,臣也沒有意見??墒?,關于陛下的聲東擊西之計,臣仍覺得有些不妥?!?/br>朕就知道文官比較難搞?!罢埻跸嗝餮?,朕自當認真考慮?!?/br>“陛下體恤前線將士,想要親臨以振士氣,自然是好事。然而陛下乃萬金之體,等閑不可出什么差池。疊府雖不是前線,但近日怕也有些動蕩。臣以為,既然有諸位將士相護,陛下坐鎮其后、運籌帷幄即可?!?/br>曹矩立刻附和般地點了點頭,謝鏡愚仍舊不表態。“朕知道,王相這是在為朕考慮。但王相可曾想過,連實地都沒去過的人,又如何談得上運籌帷幄?朕剛剛確實提了三點,崔將軍幾人也都認可了,然而那只是上層的東西。具體要如何打,最終還是要多討論,再結合實際情況,才能做最后論斷。“另外,朕的命令若想落到實處,還要靠諸位有經驗的將士來執行。有何不妥或是不可行之處,也只有他們知道。退一萬步說,即便這次能行,下次也不見得能行。若是長此以往,必將落得個紙上談兵的后果?!?/br>王若鈞被朕的紙上談兵之論駁得啞口無言。好半天,他才重新開口:“若陛下去了益府,怕是沒有三五月不能回京。那此間京中事務……”“無關重要之事,朕就要請王相代為cao勞了。若有急件,就同上次洛府一般辦理?!?/br>王若鈞顯然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隨朕出巡已是勉強,隨軍那就是要命了。故而,他也沒有太過堅持?!澳転楸菹路謶n是臣之幸。只不過……”朕就煩王若鈞這一點,說個事情和擠牙膏一樣,面上不顯而已?!斑€有什么?”王若鈞又瞧了瞧謝鏡愚,再轉臉時,一臉下定決心的模樣?!氨菹?,您一定要去的話,那還是把謝相帶上罷。諸位將軍忙于戰事,即便有心,也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而謝相早年從軍,還經常隨侍太|祖皇帝左右,定然能將諸事打點妥帖?!?/br>在聽到“把謝相帶上”時,朕便忍不住揚起了眉梢。謝鏡愚很可以嘛!才調到尚書省四個月,就能讓王若鈞幫他說話?人緣真是杠杠滴!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不表態,原來大招在這兒等著朕呢!“謝相意下如何?”朕故意問他。謝鏡愚即刻向前一步,躬了躬身?!俺悸爲{陛下吩咐?!?/br>要不是眾目睽睽,朕真想翻他一個白眼。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要么朕不能去,要么朕去你也去——吧?小樣兒,還和朕裝?“朕正有此意。朕先前說監軍已有人選,此人便是謝相。朕想,此事涉及多地軍隊,而論起居中調度之職,就如同剛剛王相之言,朝中怕是只有謝相堪當了?!彪薜?,帶著微不可察的冷哼。“臣必當為陛下鞠躬盡瘁……”謝鏡愚道。不管他聽沒聽出來,都行了個大禮。但他的話有可疑的尾音,估計是想到朕嫌棄過死而后己,便吞了回去?!捌饋砹T,”朕不免好笑,但面上還是掩著,“曹相,魏尚書,你們可有其他想法?”“回陛下,臣沒有?!辈芫氐幕卮鹨蝗缂韧鶝]看頭。“虎父無犬子這句話,臣今日才真正明白?!蔽后K則如此道,拍朕馬屁的同時還不忘連父皇的一起拍了。朕瞄了瞄他,心道不知道是朕先忍不住免了他還是他先掏空自己的身體。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朕揮手讓他們下去,只留了謝鏡愚一個。“謝相今日既不是第一個反對的,也不是反對者之一,朕很是驚奇?!彪尴绕鹪掝},畢竟謝鏡愚表現真的過于安靜。謝鏡愚似乎有點窘迫,但只是瞬間?!俺家婚_始確實想反對。但陛下確實言之有理,臣無法反駁?!?/br>朕不由揚眉?!盁o法反駁?所以讓王相替你開這個口?”“臣也不知道王相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