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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筠棄毒藥轉而研制胭脂花粉,將璃玉堂帶入全盛時期,并在三十歲時再披嫁衣,夫婿乃江南一小小樂師。白道中人被這突來的變故鬧昏了頭,而楚嵐卻早將瓶子交給老妖,進莊分發給中毒者。各派心中都打起算盤,一旦魔教中人解毒完畢,再加上楚嵐,怕是己方再無勝算,不如先下手為強!豈知,齊嘉義神色恢復如常,向少林、昆侖各派首腦道:「齊某本不贊同下毒連累無辜,此番,魔教害殺穆家又有疑點,為免無故犧牲,不如先行退去,再圖后計?!?/br>眾人聽了這話,倒又有些躊躇起來,畢竟此次剿魔已是收獲甚大,令得白道聲威大振,但若齊嘉義代表的楚家堅持撤離,魔教又解了毒性,那再斗起來,怕是討不了好,勝也是慘勝……經過一番商議,各派決定先行撤離,齊嘉義只在臨走時看了眼小柳和他懷中的嬰孩,而楚蕓則一步一回頭,想和哥哥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卿三給的解藥果然有用,中毒者一刻功夫倒都恢復了七八成,此時陸陸續續趕過來,目送白道群俠漸漸遠去。昊天教眾人從前一刻的極度危險中脫身,竟似是從夢中驚醒一般。恍恍然一覺醒來,教主和教主夫人都已身死,教中徒眾死者更多。申老妖抱了爛頭陀的尸身徑自而去,其他十四魔倒也沒攔,看他們臉色,多半都知道頭陀暗戀老妖。眾人合力將昊天和秋若依合葬,小柳懷中的嬰孩不斷嗷嗷啼哭,顯是餓極,小柳急得緊,跟楚嵐說:「你去弄些奶水來??!」楚嵐眉一挑,竟回了聲:「我又沒奶?!?/br>「我、你、你、我又沒說你有奶……」小柳臉都漲紅了。楚嵐看小柳這個大小孩抱了個小小孩,還學別的婦人那般將啼哭的嬰兒抱在雙臂間輕搖,心里又好笑又覺到一種別有的溫馨,嘴里卻涼涼地說:「你不是做爹了,要奶水就去找個娘么?!?/br>「不跟你說了,不講理!」小柳氣鼓鼓。魔教眾人本來還悲傷沉郁,聽了兩人對話,卻不禁笑起來。一陣張羅,總算從莊里找了個正在哺育孩兒的婦人,還有些剩余奶水,不過婦人也曾中毒,雖是服了解藥,小柳仍是不放心,挽了衣袖就要哺血,楚嵐只好攔在前頭。心說,這是什么世道,別人吃奶,自己放血!但是一個婦人的奶水有限,哺育兩個嬰孩遠遠不夠,婦人見那初生的嬰兒是教主的遺孤,便要把自己孩子放一邊先顧這個少主,卻不料,沒等小柳這個「爹爹」說話,十四魔就一口拒絕--「你便先顧著自家的孩兒!」楚嵐心里一震,他的性子已算是白道武林的大大異數,許多想法實是和周圍人格格不入,但他見慣的都還是白道那套。小柳手中的孩兒是昊天唯一的血脈,教徒卻不要婦人先顧這么精貴的少主!十四個魔將大多數都去安撫剩下的老弱病殘,有的帶了小柳去安頓小嬰孩,剩下幾個和楚嵐坐在大廳前的空地上,苦戰數日,卻沒有一絲睡意,迎著初升的日頭,說不出的寧靜。楚嵐問道:「以后打算如何?要不要報仇?」其中一個魔將看他一眼,眼神卻復雜異常:「教主大哥出去之前讓我們都立下血誓,如若生還,也絕不能給他報仇?!?/br>楚嵐灑然一笑,果然沒錯,他最后答應昊天替他照顧徒眾是沒錯。昊天和他雖然身份背景大相徑庭,上輩人更是同歸于盡的敵人,交往也是少而又少,卻有種說不出的默契。他又問:「那若是別人找上門來呢?」「嗤!若不是璃玉堂下毒,就憑他們?」那魔將見楚嵐沒說話,隔了半晌,突地開口道:「喂,你和你老婆留下來算了……」楚嵐聽了老婆二字大為受用,他笑笑說道:「留下來?我楚嵐從來只作別人老大!」魔將竟一本正經回答:「我們先前還商量,你武功不錯,人倒也仗義,只是歲數太小,我們不能叫你大哥,教主才是大哥!」楚嵐一怔,沒回話,頭枕臂躺倒在地上,卻突地想到遠去的師兄。在世上,除了母親和小柳,師兄是他最信任的人。即使師兄弟兩人很多想法都是南轅北轍,即使齊嘉義一氣之下割袍斷義,但楚嵐明白,很多東西再怎么都不會改變。就好像此刻,師兄定為了師姐身死難過之極,且那種難過終其一生都不會忘懷。不知是不是年紀漸長,楚嵐覺得自己自從和小柳單獨離家后,變了許多。他會在這個時候,想到過往,師兄送給他小劍,師姐送給他荷包,自己則無憂無慮享用一切……他很想師兄妹三人還像當初在山上那樣……可是,師姐愛上魔教昊天,為了他不惜欺瞞師兄和自己,而昊天終也死于師兄之手。自己背離家族,又混跡魔教,師兄弟怕是再走不到一起。不知母親會……楚嵐只覺得從未有過的酸楚難受,他狠狠咬住牙,決心一定要徹底解決這一切。從地上一躍而起,便去尋小柳。小柳卻蹲在嬰孩的搖籃旁傻傻地看著。楚嵐一見,胸中酸氣沖天。「哼!」「你回來了!」小柳回頭朝他一笑,楚嵐這才緩了臉色。他把頭擱在小柳肩上,緩緩吐出口氣。小柳輕問:「怎么啦?」楚嵐緊緊抱住他。「公子以后不會怪你的,這里的人不是壞人,公子弄明白了就好了?!?/br>楚嵐一笑,咬住小柳的耳垂,心里卻是暖暖的。嘴里則道:「切,姓齊的一根木頭,等他想過來怕是下輩子了!再說,昊天教這些人哪是什么好人,他們對你雖是不錯,在外邊可都是殺人不眨眼,那個申老妖不知殺了多少近他身的人!」小柳悶悶嘆口氣,半晌才說:「我也不懂你們,為什么都殺來殺去,原先、原先在船上,雖然大家也都相處得不好,可也頂多使壞,不會像這樣動不動死人的……殺人總是不好的……」楚嵐見小柳煞有其事地發愁說教,模樣恁地逗人,心里一些愁郁頓時輕了許多,熱氣猛地竄上來:「喂,把衣服脫了?!?/br>「呸!」這人、這人真是!也不看什么時候,天都大亮,外間人來人往,何況還有個孩子……「那個小崽子能懂什么!」「他不是小崽子!」「怎么不是猴崽子,瘦成那樣!」「那是他剛生下來……」「就是個小崽子!」「他是你師姐的孩兒!」「他現在是你的小孩,我說自己家孩子還犯誰規矩?」小柳被扒得只剩條小褲衩,卻氣得直踹楚嵐:「你不準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