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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邊溢出絲苦笑。 不敢。 他真的不敢。 從她第次上節目,到現在已經百多天了。 從開始的陌生,但慢慢的熟悉感,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停地冒出來,不停地提醒他某個殘酷的事實,但是被他次次地壓制下去,告訴自己那只是錯覺而已。 看到她站在舞臺上,那樣拼命歌唱,純凈、清澈、優雅、感傷,讓人忍不住心隨之而動,隨之落淚心痛。 次次告訴自己,她們只是相似而已,怎么會是同個人! 那樣骯臟的女人,能寫出這樣洗滌靈魂、孤傲又干凈的歌詞嗎? 就算她被道雷劈中,突然開了神智,腦子里多了這些天賦,寫出了這些東西,但她能拋棄那些嬌滴滴的聲音,唱出這靈魂深處的聲音嗎? 她的歌聲拋棄了所有的技巧,只有傾訴不完的感情,真摯地叫人沉淪。 這真是同個人? 他寧愿相信,她是從來飄渺傳說中捏造出來的人物! 他要怎么去問…… 告訴粉絲們,你笑起來很美的人,告訴小新人,要怎么演唱,給她們歌曲去演繹的人,竟然是那個拋棄所有尊嚴踐踏所有人心的賤人…… 他真的不敢去想。 “大概又是老子做夢了,這夢該死的還那么真實,見鬼的!”徐書恒歪倒在沙上,扔掉了口袋里震個不停的手機。 ** 黑夜里,渾身包裹在件純白羽絨服下的林容,不顧小助理的反對,自己打的就沖回了家。 大概是大姨媽快要來報到了,還是在這個詭異的世界待得太久了,她竟然這么容易崩潰? 林容抖著手拿鑰匙開門,等到好幾次顫抖之后都沒有成功開鎖后,她站在這空蕩樓道里,突然覺得有點茫然。 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也不知道還能屬于她多久? 是不是拯救林有容失敗,任性地要做回自己之后,這里的切切都不再屬于她了? 好迷茫,不知道接下去到底應該做什么…… 做什么都不能被認同,無論戴著面具還是脫下,都無法讓大家看到真正的林容。 那么,她存在的價值,是什么呢? 手里的鑰匙串從手中滑落,嘩啦聲清脆響聲,在靜寂的樓道里很刺耳,激得她靈魂都顫抖了。 全世界,都不能認同她,即便她無比努力,即便有天林有容終于被洗白…… 他們也不知道,她叫做林容,是個完全不同的人。 慢慢地蹲下身體,雙手無助地圈住自己肩膀,林容把自己戴著口罩的臉深深埋在了不停顫動的胸口。 她就像個在凡間迷路的折翼少女,在冰冷的冬日瑟瑟抖,不知所措。 當薛景天走到樓道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第237章 是誰跌入凡間01(二更) 那個在鏡頭前直巧笑如嫣的女孩,在舞臺上靈動力量的女孩,此刻卻身粉白厚實棉襖,蹲在地上瑟瑟抖。 不知道為什么,薛景天覺得自己胸口某塊地方有些牽動著的疼。 她頭烏黑如海藻的長幾乎要垂落在地上,腦袋埋在雙臂之間嗚咽,就像只失去了主人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小寵物,讓人想要……抱抱。 薛景天的俊容上劃過絲不自然,波瀾不驚浩海如海的眸子里也閃過絲慌亂。 想要抱抱? 他這是哪門子的想法? 莫非最近真的是電車狼劇本研究多了,有了這么多的歹念? 擰著眉頭,四顧了下周圍,薛景天無奈地還是走過去,嘆了口氣,俊臉有些糾結地蹲下了身體,以至于自己可以與她平視。 “又沒帶鑰匙?”他穩著自己的心神,不去看女孩瑟瑟抖的瘦小肩膀,也不去看她垂下腦袋嗚咽露出來的那塊雪白脖頸。 但回應他的,只是更加專注的嗚咽聲,讓他想起了家里那只通身雪白的小奶貓,濕漉漉地望著他…… 心都要軟了。 薛景天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 更讓他覺得刺眼的,是那露出來的雪白肌膚上,還未全部淡去的點點粉紅痕跡。 看到,就覺得有些壓抑不住的火氣,向來溫厚的語氣也不免嚴肅銳利起來。 “醫生不是說了,你要靜養?蹲在門口吹風,你非得要這么折騰自己,讓自己倒下不可嗎?” 本來就哭得稀里糊涂的人,聽到倒下兩字,就瞬間抖得更厲害了,眼淚更是嘩啦啦地往下掉。 在安靜的樓道里,淚水滴落在外套上的滴答聲,她快要無法呼吸的抽泣聲,那嗚嗚著的可憐哽咽聲,都清晰無比。 每聲,都像是在摧殘著某個男人的神經,以及理智。 伸手摁了下跳痛的太陽xue,薛景天終于被折磨地忍無可忍,說出口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沒現,溫柔低聲地簡直比過去任何部戲里的男主角都要深情。 “怎么了?被欺負了?” “別哭了,先回家,好嗎?” “外面冷,感冒的話,自己就更受苦了?!?/br> “聽話,鑰匙呢?” 回應他的,就只有快要哭得打嗝的聲音。 薛景天搜刮了腦海里所有的臺詞,竟然詞窮了,女孩也不抬頭看他眼,反而哭得更兇了。 傷腦筋! 自己以往接的男女劇本果然是太少了? 關鍵時刻,竟然臺詞都不夠用了…… “哎喲,小兩口吵架呢?” 他正頭大無比的時候,旁邊鄰居家的門就吱呀聲打開了,里面穿著睡衣裹著厚棉襖的老阿姨走出來,手里拎著個垃圾袋。 “嘖嘖,小姑娘怎么哭得這么厲害???小伙子,你欺負人家了??!哎,快哄哄人家??!”老阿姨特別熱心,拿著垃圾也急著去扔,就站在邊上開始嘮叨了,“喲,這么冷天的,你怎么可以讓女孩子蹲在地上呢!” 老阿姨滿臉不認同,“小姑娘要注重保暖,不能受涼的,否則以后怎么生娃??!你們小年輕就是不懂事情!” 薛景天真是張俊臉都寫滿了尷尬,好在他圍得嚴實,老阿姨也有點老花眼,走廊昏暗也看不真切,否則真的要成了大新聞。 “你還愣著干嘛!還不把你媳婦扶起來!”老阿姨不滿意地就用沒拿垃圾的手拍了下他。 薛景天本來小心翼翼地蹲在女孩前面,被老阿姨這巴掌,差點堅實地拍得直接跪下。 “兩個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