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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答應那個小賤人竟然唆使她的奴婢對臣妾的奴才施以辱罵,甚至出手,打狗還要看主人,她這是在打臣妾的臉,陛下,臣妾跟了您十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恒兒都快六歲了……”渾身怨婦氣息的青年還在聲淚俱下,外頭又進來一個臉上寫著“太監總管”四個大字的中年男人,他低頭彎身用手捏著嗓子細聲細語,“陛下,皇后在外面求見?!?/br>以為能打聽到有用信息的江余聽了一場非常成功的宮廷大戲。他對兩人擺了擺手,“跪安吧,朕累了?!?/br>☆、第22章卷三青年被拖走,房里安靜下來,江余拿起小桌上的杯子,手指來回摩挲后喝了口水,除了材質奇怪,跟普通杯子沒什么區別。夕陽西下,窗外的光線透著淡淡的紅,把房間慘白的墻壁染上了層暖意。床上沉睡的男人蹙著眉頭,高大的身軀蜷縮著,背部拱起,膝蓋微微向上曲著,頭朝下,像個嬰兒一樣。聽說有這樣睡姿的人焦慮不安,缺少安全感。江余的目光停在男人身上,一點點變的深沉,心里盤算著先找出張家送進來監視對方的人,這樣才有機會籌劃帶對方離開這里,他靠著墻坐了會就掀開被子扶著床沿慢慢下床。走廊人來人往,嘈雜的聲音里夾著優美的交響樂,江余扶墻向前挪步,盡頭是個大廳,四周除了休息的沙發椅子,還有一些簡單的鍛煉器材。大廳里挺熱鬧,病人扎堆談論著什么,有說有笑,之前撲到他床前痛哭流涕的青年這會正抓著一男人的大腿又哭又叫,看起來格外凄慘。安逸,二十四歲,七歲就步入演藝圈,卻只能混在三線,病齡兩年半,因在拍戲過程中頭部受重創,就從攝影棚搬到精神病院。是張釋的室友之一,長期紅不了的年輕演員,雖不驚艷但是也眉清目秀,條件不錯,江余在心里暗自揣測。角落里患有癡呆癥的幾個老年人正在和護士一起拍手做游戲,臉上都掛著病態的純真笑容,宛如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外界的人都把精神病院妖魔化,包括江余,他在來這里之前根本沒辦法想象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而實際上這里是個小型影視基地,每個人都投入在自己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不發病的時候言行舉止和善,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病人。江余倚著墻的十幾分鐘內就有好幾個人過來熱情的跟他打招呼,當然也有犯病的,比如現在這個,已經問了他五遍的白胡子老頭。老頭渾濁的雙眼緊盯著江余,第六遍問,“你是誰?”江余揉著額角,“我是115號?!?/br>老頭一口咬定,“不!你不是!”江余頭疼,“我真是?!?/br>“不不不!你肯定不是!”老頭擼了把胡子,圍著江余轉了好幾圈,就在江余看著都快犯暈的時候他突然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隔壁二娃家的小花是不是?”江余豎起大拇指,“大爺,聰明?!?/br>老頭一臉鄙夷,“笨蛋,小花是頭豬?!?/br>在江余凌亂的目光中,老頭蹦蹦噠噠的走了。這哪是精神病人,受到打擊的江余在原地陰著臉一言不發,直到這副身體的虛弱席卷上來才恢復理智。他轉身走了幾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近的快貼上來了。是剛才的太監總管。中年男人先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然后湊過來用很輕的聲音神秘兮兮的說,“嘿,你知道嗎?我有八套房?!?/br>說完就對江余嘿嘿嘿的笑。江余一頭冷汗。劉以民,四十九歲,病齡六年,因和朋友合伙炒房被騙的傾家蕩產。見江余不搭理自己,劉以民不高興的哼了聲,邊走邊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八套房,我有八套房……”江余目送自己接下來的另一個室友離開,眼底微微沉下來,劉以民有可疑的幾率,他對錢有可怕的癡迷。“115號,你怎么跑出來了,快回去躺好!”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護士快步過來,二話不說就伸手拉住江余的胳膊,江余掙脫了幾下換來更大力的禁錮,他就任由對方吃力的把自己往房間扶。“修仙不急一時,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br>發現江余不說話,女護士又說,語氣放輕了許多,“大叔,別難過?!?/br>江余無力吐槽,“我不難過?!?/br>女護士一愣,隨后就看了眼江余,眼神充滿同情,大叔肯定是把頭摔狠了。江余重新躺回床上,女護士吩咐他好好休息就轉身出門。進來的安逸拿著一個蘋果啃的津津有味,他往最里面那張床上一躺,抬起的兩條腿不停擺動。江余審視的視線在安逸身上停頓了幾秒就移開了,他懶懶的看著窗外,天已經黑了。“大黑!”左邊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江余額角一跳,與趴到他床上的男人對視。張釋雙手捧著江余的臉,“大黑,你瘦了?!?/br>江余面無表情,細看之下面部肌rou正在抽動。“別怕,明天給你買兩根大骨頭?!睆堘屔舷旅?,又捏捏。撫在臉上的手虎口處的繭很明顯,是一雙常年拿□□的手,江余被摸出一身寒粒,他在腦中問000大黑是誰?“叮,聽起來不像是人名?!?/br>江余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房里的另外一個人,“大黑是誰?”“狗啊?!卑惨輰嗪?,“汪汪!”江余扶額,這才不到半天時間,他的身份就有皇帝,豬,司令,大當家,狗,時間一長,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摸夠了?!苯啾┰甑陌醋∵€在他臉上亂摸的手,用力揮開。前一刻狀態還很不錯的男人突然瞪著眼睛死死盯住江余,讓人頭皮發麻。張釋平時并不發怒,相反很單純,像個大男孩,但是如果有人惹到他了就會變的狂躁,發病的時候比瘋狗還要兇猛。院里的醫生護士都不敢輕易跟他接近,能避開就避開,避不開就哄。他也有正常的時候,不過那時候更讓人害怕。察覺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臉上的表情也變的駭人,江余的頭更疼了,他試著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喜歡看書嗎?”張釋還在盯著他,口氣火爆,“不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