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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似炸雷響在耳邊,唐緩震驚地看著段箏歌,只覺周身寒氣漸起,幾乎要叫她整個人凍得結了冰去。 此時燈燭恍惚,有細小塵埃在燈影中沉沉浮浮,整個寢殿內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 見她二人這樣嚴肅,段箏歌突然輕笑著打破了這安靜:“為何說的這樣叫人生怖,如此,我不接觸那東西便是?!?/br> “話是輕巧,但此事若是被韓準知曉,他怕是會千方百計將那東西送到你身邊?!?/br> “哦?”段箏歌挑眉,“如此不也正好,倒省了我去尋天啟玉璽的力氣,待我得了蘭甜玉,小木頭便可以解毒了?!?/br> 唐緩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不像話的人,喉嚨一哽,紅著眼圈皺眉罵道:“白癡?!?/br> 段箏歌卻笑瞇瞇道:“我知你二人關心于我,放心吧,無礙?!?/br> 第二日早朝之后,唐緩便聽聞,段箏歌在議政殿中大發雷霆,他命人將昨日活捉的刺客押入殿中,那些刺客當場咬出了幾位朝中重臣,雖然未提及攝政王,卻將他如臂膀一般重用之人一舉剪去許多。 謀刺皇帝是誅九族的大罪,段箏歌著攝政王統領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查辦此事,朝臣大呼皇帝圣明。 之后,他晉了六位受傷嬪妃的位份,追封了遇刺身亡那位妃子的封號,成功拉攏了她們身后的門閥世族。 段箏歌這一次做的前所未有的干凈利落,叫韓準狠狠吃了一個啞巴虧卻發作不得,這位大權在握直逼帝位的攝政王心下十分驚疑,有生之年第一次灰頭土臉地下了早朝。 下朝后段箏歌心情極好,詢問過隨侍宮人,在御花園湖邊的水榭中尋到了正望著湖面發呆的唐緩。 她倚著圍欄,雙手攏著一顆珠子,正是酆暥曾經送給她的那一顆。 揮手屏退了周圍宮人,段箏歌悄無聲息地坐到了唐緩身邊,只是過了許久,唐緩卻依舊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段箏歌無奈,只得出聲喚道:“小木頭,想何事想的這樣入神?” 唐緩終于回了神,看著他笑道:“你來了?!?/br> “你是在想家,還是在想他?” 唐緩失笑搖頭,卻聽段箏歌笑道:“那難道是在想我?” 見唐緩未出聲,顯然并無開玩笑的興致,段箏歌也不繼續打趣她,過了許久才正色道:“我安排的人還得過兩日才就位,但韓準已發現了黑白調換之事,難不成是你做的?” 他問過之后,見唐緩神色自若地點頭道:“是我,你今日對攝政王一派發難,他此后必定萬事皆有所提防,你的人再想得手,會比之前困難許多,我便提前自作主張了?!?/br> 段箏歌邊隨手擋開水榭周圍翩飛的輕紗邊問道:“即便是之前,韓準的戒心也很強,你如何做到的?” “你應當知道,攝政王府前不久有一位去世的側妃,我恰好認得她的兄長?!碧凭徎貞浧鹬?,眉心便又不由自主地蹙起。 “當真是好巧,只是,他兄長竟然肯去?”段箏歌有些驚訝。 “自然不肯?!碧凭徴f到這里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況且,我連他如今在哪里都不知。去認親的,是瞿如宮的人,我叫他假扮了知側妃的兄長?!?/br> 段箏歌聞言恍然,面上染了淺淡紅光一般笑道:“小木頭,你對我可真好?!?/br> 唐緩撫了撫胳膊上生出的雞皮疙瘩,當即白了他一眼,起身便想離開。 段箏歌見狀,趕忙伸了雙臂將人攔住,“哎,我還未說完,小木頭你別走啊?!?/br> 唐緩左右也繞不過這個人,索性又坐了回去,問道:“你還有何事要說?” 段箏歌卻不著急,他吩咐遠處靜立的宮人泡了熱茶端來,又將取來的披風圍在了唐緩身上,說道:“水邊風大,別著涼?!?/br> 不知是不是為了令朝臣更加信服,段箏歌今日的面色比之遇刺當日更加白上三分。唐緩的目光由他光潔的下巴落到他系披風帶子靈活的手指上,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時光仿若就此被遠遠拉開,眼前的人瞬間與記憶中的水巳漸漸重合起來。 直到段箏歌停了手上動作,唐緩才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無妨,但若是你一直掛心于我,我會更加開心?!倍喂~歌狀若羞澀少女一般說完,將盛了熱茶的瓷盞推了過去,道:“這是新進的貢茶,今早才到,你嘗嘗看?!?/br> 唐緩聽完他的前半句,簡直再不想搭理他,最后卻還是執了瓷杯抿了口茶,那茶水入口后先苦后甜,最后只剩唇齒之間留下的清爽香氣,當真是極好的品質。 待唐緩放了瓷杯,段箏歌才繼續道:“我剛剛接到消息,邊境有人來報,說是我崢國龍玉關外的昭國邊境,昭國駐防軍比之前多出三倍來。你說……” “不用說了,昭國與璧國邊界,襄北關外的駐防軍,也多出了三倍來?!?/br> 見段箏歌有些意外,唐緩接著解釋道:“麟彧他隨著酆紫香回了愨州,便意味著他不想在此刻撕破臉,酆紫香既然隱忍這么多年等待時機,想借助他的手來復滅國之仇,此刻從璧國下手是最好的選擇。麟彧手中有兵符,待他依酆紫香之意,用璧國養了十多年的精兵從內部攻破璧國,酆紫香便會徹底失去對他的控制?!?/br> “如今你的人將璧國皇帝翟謙困在璃國境內,我便將整個璧國的注意力吸引至邊界,這樣用不著費去多少力,璧國便可被他收入囊中,畢竟無論他是鐘晹綏還是酆暥,都可算是襄國舊主,奪回璧國天經地義?!?/br> 段箏歌笑著聽她說完,搖頭道:“你也當真是用了心。我開始時只是猜測,卻不想你如此神通廣大,竟說動了亓茗那塊木頭幫忙在東西兩界陳兵邊境,還順帶幫了我一把?!?/br> “他是個心腸軟的,說動他并不困難?!?/br> 段箏歌此時擺了擺修長的食指,不贊同道:“小木頭,這便是你不了解了,但凡坐在這個位置的人,怎會僅僅憑著心腸做事?他要考慮許多事情,此番應了你,不過也是因為將來有所圖罷了?!?/br> 唐緩抿著嘴唇聽他講,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她突然反問道:“你也是這樣嗎?” 段箏歌本是帶著笑意的神情驀地怔了怔,唐緩卻笑道:“我說笑的?!?/br> 話雖如此,段箏歌卻并未就此罷休,反倒認真思考片刻才道:“小木頭,這個是分人的?!?/br> 這一句話太過籠統,唐緩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一處水榭之上清風微涼,水下有錦鯉三五成群,湖邊綠樹映入水中,樹影或濃或淡的顏色似在水中化開了去,朦朦朧朧的一片。 這日之后,唐緩有好幾日不曾見到段箏歌,但是朝中大事時而會傳到她耳中。 段箏歌剛剛親政時,攝政王牢牢把持著六部之中的五部,段箏歌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