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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玥深的話未承認也未否認。 “明日恰逢幾國貴客一同商討此事,宗主不打算現身給個說法?”穆玥深笑看著唐緩,半真半假地試探道。 照他所說,無論唐緩是否對眾人說出那幾人的真正死因,都必須先承認她瞿如宮宗主的身份。因她不知眾人態度,此事風險極大,她若不是腦袋長了包,定然不會主動出面去給溫決背黑鍋。 見她依舊不出聲,穆玥深身子稍稍前傾,將手肘拄在桌上,“若依我看,自己的事自然是自己去說的好。若是換了人來說,輕者有失公允,重者顛倒黑白,到底都不是人樂見的,宗主覺得如何?”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若是她說,黑鍋便由她來背,若她不說,以穆玥深的為人,怕是不知要將事實歪到哪里去。這個瞬間,唐緩只覺仿佛回到了明鏡堂那一日,只不過她成了被威脅的那一個。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世人誠不欺她。 “我記得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卻不知究竟為何,你一路都在針對我?!碧凭徟瓨O反笑,此時倒想問個明白。 穆玥深眉峰微挑,風姿極是惑人,無怪鐘陌寧當初憑著一張面皮便對其念念不忘,甚至不顧后果地逃了婚。 “若不是你,他如今的墳頭草怕是可以結籽了?!?/br> 唐緩幾乎瞬間反應過來此處的“他”是指鐘晹綏,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不知他又如何得罪與你,讓你不惜重金,竟只盼將他趕盡殺絕?!?/br> “不,”穆玥深伸出食指搖了搖,“問題不在于他做了何事,而在于他此時擁有何物?!?/br> “你竟想要愨州?”唐緩驀地提高聲音,話出口時自己怕是都不信。 “你只說對一半?!?/br> 唐緩看著面前之人,只覺這人接下來的話仿若一個天大的笑話,她聽穆玥深接著道:“我想要的,是天下?!?/br> 這幾個字,他說的極慢,卻極有力道。 “愨州位處中心,是唯一能連通幾國的地方,即便它窮,也是塊寶。不知當初鐘凱霽腦子是否進了水,竟將這兵家必爭之地拱手相讓?!?/br> “起初,我并未著急,直至后來想動手時才發覺,鐘晹綏手中的愨州,卻不是想奪便能奪的?!?/br> 原來,竟是嫌鐘晹綏礙了他的事。 “若北靜王不在,鐘凱霽勢必會將這改頭換面的愨州收入囊中,到時再派過去的,八成是借關系上位的無能之輩?!边@樣一來,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下愨州,而此時的愨州,不僅是要塞,也是一棵搖錢樹。 “呵,你與我說這樣多,不怕我將你這偽君子的面目公之于眾?” 穆玥深聞言似是覺得好笑:“事到如今,你難道依舊沒有自己的小命被我捏在手中的覺悟?” 她的小命?唐緩記得,她的小命一直被捏在君子陣這混蛋的手中。 “如此看來,今日還需勞煩給我尋個舒坦些的落腳處?!碧凭徯南乱粐@,明日殿上走一遭后,她這坐實的魔教頭子怕是只能在大牢里暫歇了。 “不急?!蹦芦h深道,“我這還有一人正待價而沽?!?/br> 唐緩聞言眼皮一跳,心道不愧是母子,這般本事倒是像的很。 “誰?” “他?!?/br> 唐緩順著穆玥深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只是那里除了穆玥潼便只有知墨,她不得不開口確認道:“穆玥潼?” “自然是他?!?/br> “你用你胞弟來威脅我這個外人?”唐緩以為他在說笑。 “他能不能威脅到你,自然由你說的算,我不過是下了注,能不能從你那里贏些東西,我也不知?!?/br> “若我不下注,你又如何?”唐緩只覺荒唐。 穆玥深似乎并不擔心,好整以暇的臉孔讓唐緩恨不得揍上一拳,“我前些日子不巧聽到母后的話,可笑的是,她竟想廢了我,扶穆玥潼上太子之位。暫且除去二十來年的母子之情不論,便是天下未全一事,也讓我必須對此有所應對?!?/br> “于是,我便給他喂了些藥,再過一刻鐘,他便要當一輩子的傻子了?!蹦芦h深話落,對著唐緩示意了一下穆玥潼的方向。 唐緩幾乎失了理智,幾步沖到穆玥深跟前,揪著他的衣領怒道:“你這個衣冠禽獸!” 穆玥深卻不惱,反而極溫柔地對著唐緩的碎發伸出手,被唐緩側頭避過,他便放了手道:“如此看來,我這注便下對了?!彼币曁凭彽难劬?,提醒道:“唐宗主再押時,籌碼記得要高過我這太子之位,否則,便輸定了?!?/br> ☆、第六十一章 穆玥深話落后,屋中一時間只聞唐緩粗重的呼吸。她松了手,深呼吸許久才平復下心情來,睜眼時,已叫人再難看出怒意。 “我給你天啟的傳國玉璽,你放過他?!碧凭徛曇羝届o。 若說對穆玥深來說比太子之位更有吸引力,便只能是這傳聞中得之可得天下的傳國玉璽。自它被天啟皇族帶入頻州,已幾百年未有人見,如今只流傳于眾人口中。 若說全天下最有可能有玉璽線索的,非瞿如宮莫屬。唐緩聽聞,這玉璽的秘密由歷任宗主掌握,她即位至今,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但此時為了穆玥潼,她只得用此緩兵之計,至于后果,她無暇顧及。 穆玥深目不轉睛地看著唐緩,沒有漏過她任何一絲表情。不知他到底是對她的話有所懷疑,還是在思量這樣的交換到底值不值得。 “我如何信你?” 唐緩聞言不由冷笑:“如你所言,我這小命如今難道不是被你捏在手中?” 穆玥深思考片刻,抬頭看向立在不遠處的女人,“易荷,你如何看?” 唐緩聞言,心下不由嗤笑一聲,易荷?叫的倒是親切。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知墨一眼,卻見他一副事不關己之態,大概全部心思都留在了報父仇上。 紫易荷難得有些遲疑,語氣較之平常少了三分跋扈三分篤定:“瞿如宮本就是天啟皇族人所建,玉璽與歷代宗主有關一事闔宮上下確實皆有耳聞。只是不知,這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對此事到底清楚幾分?!?/br> “半吊子?”唐緩挑眉,“我記得,我當初可是按照宮規,在整個瞿如宮的見證下當了這個宗主,如何到你這里,便成了個半吊子?” 見紫易荷又要陰陽怪氣地搶白,唐緩驀地搶先道:“我這個半吊子在你叛宮而逃時便極有先見之明地遞了宗主令,各位主事該簽的也都簽了,估計罷免連帶召你回宮的文書馬上便可以交到紫樓主,啊不對,應當是前樓主的手中了?!?/br> “不可能!”紫易荷聲音尖細,唐緩忙伸手堵了耳朵,這才聽她繼續道:“主事怎可能全部都同意?” “我此刻像是有心情為了逞口舌之快,用此事忽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