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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提議去街上消消食。鐘晹綏沒有意見,跟著她出了門。 只是出門后沒多久,便遇上一處賣團糕的小販,唐緩眼睛盯著團糕,步子卻再也邁不動。鐘晹綏買了些給她,無奈叮囑道:“嘗嘗便好,莫要吃撐了受罪?!?/br> 唐緩點頭接過,團糕入口時甜而不惡,糯而不粘,好吃的不得了。她伸手拿給鐘晹綏,鐘晹綏卻擺手道:“我不吃?!彼姶瞬唤獾溃骸斑@么不喜甜食?”見鐘晹綏點頭,她還是不死心道:“就嘗一口,包你不后悔?!?/br> 鐘晹綏不情愿地嘗了一口,唐緩期待道:“如何?”只聽他皺眉答道:“不好吃?!碧凭弻⑹种惺5拇蟀雺K團糕自己吃下,末了抹抹嘴,搖頭道:“真是沒口福?!?/br> 鐘晹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唐緩又沒躲開,只得不悅道:“不是說了不要摸頭嗎?”那小販被兩人逗樂,笑道:“二位有空不妨到青蓮廟去看看,那里今日有廟會,熱鬧得很吶!” 小販的話叫唐緩眼前一亮,她直直朝鐘晹綏看去,眼睛差點眨壞,誰料那人卻不贊同道:“今日急著趕了一天路,你的傷還未好,不宜再折騰?!?/br> 唐緩頓時蔫了下去,沒再吭聲。 鐘晹綏撫了撫額,無奈道:“只去一小會兒,戌時二刻前便回客棧?!?/br> 唐緩哪里敢說不,忙拽了他的手朝前走。鐘晹綏任她拉著手,走出到第二個路口時忍不住開口提醒:“這樣著急有何用,你可知道去青蓮廟的路?” 唐緩前一刻邁的歡騰的步子驀然頓住,茫然道:“是啊,我不認得路?!?/br> 鐘晹綏眼尾微垂,在月色中低低笑開,拉著她邊走邊道:“真是拿你沒辦法?!碧凭徆怨愿姇斀?,一路上抿著嘴唇笑,沒再出聲。 還未到青蓮廟跟前,便聽到里面熱鬧的喧嘩聲。廟里點了許多荷花燈,從遠處看,一片燈火通明。 唐緩從未見過這樣熱鬧的場合,走近兩步,不由驚奇道:“呀!”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朝著那片燈火跑去。 鐘晹綏立在原地,怔怔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漸漸融入那片泛著暖黃色澤的燈影中,一瞬間心中竟是有些發慌。他疾走兩步試圖追上她,可是視線所及,哪里還有她的影子。 唐緩擠到人群中,發現一群人正圍著火堆跳舞?;鸸庥坝熬b綽,似濾過所有憂愁一般,映出來的全部是笑臉。 她被起舞的人群擠到前面,此時甚至能感受到那火光的六分熱度。彤彤火光印入眼中,囂張的樣子,像極了十年前瞿如宮的那一場。 她十分抗拒地想要逃離這里,轉身時,一枝含苞碧荷被遞到眼前。纖長的莖干,清雅的顏色,她順著這一枝看去,正對上一雙清澈含笑的眼,是一個陌生的小少年,正有些羞澀地看向她。 那少年欲將花枝遞給她,手臂卻被斜里沖出的粉衣少女撞開,那粉衣少女惡狠狠地瞪了唐緩一眼,又咬著下唇委屈地看著那少年,末了跺了跺腳,轉身跑開了。 唐緩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后來便含笑打量了那少年,那少年臉頰一紅,伸手將花枝朝唐緩手中一塞,便也轉身跑開了。唐緩愣愣地抓著那枝碧荷,腦中閃過少年松手時掌心的胎記,那形狀看起來,與雪夜中她看到的那只小手一模一樣。 世事難道總是如此巧合? 她垂頭擠出人群,卻被映入眼簾的玄色身影擋住去路。唐緩知道那是誰,她執著花枝微笑抬頭,卻見鐘晹綏正一眨不眨地垂眸看向她,那目光似別有深意,有著鄭重到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的威嚴。 氣氛一瞬間凝滯下來,鐘晹綏有些欲言又止,唐緩卻突然拉起他的衣袖,拽著他朝與人潮相反的方向走,染了恬淡笑意的聲音在如水的夜色中輕輕響起:“我走的時候,是希望你能來尋我的??墒亲吡酥?,就開始擔心,萬一你就這樣不來尋我了,我該怎么辦?!彼哪抗馔蜻h處的參天古樹,聲音里有著做最后道別的溫柔不舍,“后來又想,萬一你想來尋我,但是卻又尋不到我了,到那時我該如何……你,又會如何呢?” 鐘晹綏靜靜聽著她糊里糊涂的一番話,將她那未執花枝的冰涼的手握進手中。唐緩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眼角眉梢笑意更濃烈,首先將她自己醉倒在了其中:“謝謝你最后尋到了我?!?/br> 離別有時會不期而至,此時氣氛多么好,她已經將道別提前做好。 鐘晹綏的手似乎用力握了握掌心那只冰涼的手,然后放開了她。唐緩彎著眼角,剛想邁步,鐘晹綏卻面對著她彎了腰身,用手指拭去了她眼角的濕意。她剛想說是眼里進了沙子才會流淚,那人溫熱的吻卻落在了她冰涼的額頭上。 一瞬間,夜空中有璀璨的火光閃過,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然后墜落,像極了他們這短暫的相遇。她此時無比感謝他那率先朝她伸出的手,卻又無比厭惡她那將率先離開的腳步。 蜻蜓點水的一吻,驚鴻一瞥的絢爛,一切都很快逝去,天地間仿佛只余額頭溫柔的觸感。 盡管知道終將作別,曾動的情,卻依舊在此刻被她自私地捧到他面前,不知經年之后,是否會偶爾也浮于他眉間。 ☆、第十七章 許是前一晚吃得太多,第二日用早飯時,唐緩沒吃下多少東西。 本以為今日相見,二人之間多少會有些不同,但唐緩臉皮厚,鐘晹綏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一頓飯下來,倒也沒有不同。 用過早飯,二人結了賬。因著昨日他們從西城門而入,就近宿在此處,此時卻是要向城東而去。 臨時雇了一輛馬車,二人依舊乘車而行。唐緩擁著狐裘披風,看著鐘晹綏將軟墊塞到她背后,不由問道:“你的臉是不是有什么舊疾?”見鐘晹綏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她解釋道:“例如很難牽動嘴角,只能偶爾維持微笑表情,因此平常不得不面無表情這種?!?/br> 鐘晹綏瞬間明白了唐緩的意思,心下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地伸指彈了她額頭,唐緩捂著腦門“哎呦”一聲,聽他道:“你這腦子里一天怎凈想些沒用的?!?/br> 唐緩也不惱,摸了摸下巴,又問道:“你如今為何不易容了?” 鐘晹綏收了手上動作,問她:“怎么,如今這張臉不好看?” 唐緩被那笑意晃了眼,輕咳一聲,轉開了目光。鐘晹綏見她難得害羞,將臉湊到了她跟前,唐緩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心中卻道,果真俊俏。 鼻間突然有些癢,唐緩伸手一抹,末了發現手背被染紅一片,一時間惱的無地自容——便是再俊俏的臉,她也不能這般丟臉啊。 鐘晹綏也未曾想到她居然會流鼻血,忙拿出帕子幫她擦,唐緩卻撇開頭,叫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br> 鐘晹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