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說孟唐了,真不說了!”白璐去拉她的手臂。 “再說我恨你一輩子!”秦真狠狠瞪她。 白璐不是不知道她的禁忌,以前也很刻意地避免在她面前提到孟唐兩個字,天知道今天是哪根神經不對,非要刺激她。 討好地替她把大包小包拎過來,白璐一邊走一邊嘆氣,“不是我說你,都這么多年了,早該把他忘到好忘角去了,怎么還老是惦記著?是個傷口也該結疤了——” “你還說!”秦真兇她,“還有啊,好望角是那個忘嗎?” “行行行,不說,不說了??!不愧是咱偉大的語文課代表,咱班當初最有文化的就是你了!”白璐哄她,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著急,隔了好一會兒才假裝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前幾天在QQ上看見班長說要辦同學會,你做好心理準備??!” “不去?!鼻卣娓纱嗬涞鼐芙^了。 “得了吧你,干嘛不去?李老師可是欽點了你的名字,誰叫你是她的心肝寶貝語文課代表?” 提到李老師,秦真又軟下來。那個溫柔又和藹的班主任在知道她的家庭條件之后,整個高中階段對她好得跟親媽似的。她小的時候就有低血糖的毛病,高考那段時間,李老師還每天叫她去辦公室吃雞蛋補充營養。 辦公室的老師還戲稱她是李老師的小女兒。 如今李老師想見她,她去還是不去? 秦真一時無言,半天才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br> 無緣無故為什么提起孟唐?還一口一個,頻率比當初考四級的高頻詞匯還高,還不都是想讓她克服這個毛病,同學會的時候少點尷尬? 白璐看她又從生龍活虎的樣子消沉下去,忍不住重重地朝她腦門上戳了戳,“秦真你知道我認識你這么多年最恨你什么嗎?你當初借我錢吃我飯蹭我奶茶用我開水從來不記得,可你連那個人哪一天穿了哪件衣服、上講臺時一共要走幾步路、一上午要去幾次廁所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死腦筋???該記的記不住,該忘的半點也忘不掉,我真想扒開你腦子看看你腦回路是咋長的!” 秦真精神懨懨地回她一句:“像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是沒法理解我這種有情有義的好姑娘的!” 白璐真想順手把她推到馬路中央為民除害。 周一的時候,秦真先回公司報道,然后拎著去干洗店溜了一圈的黑色外套往程陸揚那里去了。 劉珍珠正在茶水間倒水,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她手里拎著紙袋往電梯里走,端著杯子指了指:“什么東西?” “程總監的衣服?!鼻卣胬侠蠈崒嵉卣f。 劉珍珠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好啊你,出息了!什么時候學會送禮了?” “不是送禮,是程總監的衣服,穿過的!”秦真著重強調后三個字。 劉珍珠瞇眼,狐疑地問:“程總監的衣服怎么會在你那里?” “……”秦真一時卡住,轉而飛快地看了眼手表,“呀,到時間了,再不去程總監又要罵人了!” 跑了老遠都能感覺到劉珍珠女士炙熱的目光,秦真毛骨悚然地感嘆自己的頂頭上司原來是頭披著中老年婦女皮的狼。 一路坐公交車到了La Lune樓下,反正這種時候市中心怎么著都會堵上半天,出租車也不見得比公交車快多少。 秦真拎著紙袋坐在座位上發呆,視線落在衣領上的那一行小小的銀色斜體英文字母上,開始無聊地琢磨起這究竟是法語還是德語來。 她曾經一度想選擇一門外語當專業,因為嘴皮子溜,從小學什么像什么,每年春晚過后,她準能模仿上一小段相聲小品里最精彩的片段,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秦真的外婆年輕時學過俄語,就愛拉著她秀一秀。她也就十分配合地一口一個“啊外婆你好棒”或者“外婆我好崇拜你嚶嚶嚶”,外婆就會一邊笑一邊戳戳她的腦門,末了說一句:“我家丫頭就該學外語,今后讀大學了可千萬要聽外婆的,瞧你這語言天賦,準是遺傳了你外婆!” 只可惜她連大學的門檻都邁不進,拿著錄取通知書在家痛哭一場,然后平靜地接受了父母的決定——放棄大學,把讀書的機會讓給她那天資聰穎的弟弟。 彼時外婆已經去世了,沒有人會再摸摸她的頭,笑瞇瞇地夸她有語言天賦。她收起那些天真無邪的童年記憶,轉而一頭扎進了復雜的社會,在白璐以及其他的高中同學高高興興地跨進大學校門時,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從別人的冷眼中學會如何適應社會,如何放下曾經的驕傲,將自己更好地融入小市民的人生。 所幸她那個天才弟弟不負眾望,從小學起就一路過關斬將拿下奧數、英語競賽等諸多獎項,到了初中更了不得,拿下了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 于是秦真也就釋然了,當初弟弟也哭著鬧著要讓她讀大學,她仗著年紀大,硬是把機會讓給了他,天知道做出這個決定花了她多少勇氣。 還好,還好秦天爭氣。 大中午的陽光普照,天氣又暖和,公交車上的人都昏昏欲睡,秦真也出神地回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 公交車到了途中的一個站,有人上了車,走到她身旁的時候冷不丁問她:“請問紙袋能挪一挪嗎?” “噢,好的——”秦真回過神來,趕緊把身旁空座上的紙袋拿起來,抬頭對那個人笑一笑。豈料笑意還沒抵達眼底,她就猛地愣在那里。 就好像剛才還陽光和煦的天空突然一下塌了下來,頓時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公交車上那么嘈雜,還反復播放著一些說不出名來但是大街小巷都在放以至于人人都耳熟能詳的歌??墒乔卣娴亩吅鋈灰幌率裁绰曇舳紱]有了,嗡的一聲,像是有人把所有介質都抽走,于是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傳播到她的耳朵里。 她甚至死死揪著裝衣服的紙袋,就這么錯愕地望著眼前的人,然后慢慢地吐出兩個字:“……孟唐?” 短短兩個字像是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氣,他的名字明明陪伴她度過了七年青春時光,甚至一路從她還扎著天真無邪的公主辮起,像首唱不完的歌一樣單曲循環到她學會熟練地對著鏡子化妝那一天。 可是如今,再一次說出這兩個字,她竟然嗓子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