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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黑暗,猛然被這燈光一刺,下意識抬手掩住眼睛,等眼底那一陣發暈的青黑過去,這才睜開眼透過指縫看出去。 溫景梵已經回來了,正站在前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她的目光,視線一轉就和她的對上。 隨安然立刻拿下手,對他笑了笑,想說些什么,可到了嘴邊都不合適,一時有些詞窮。 溫景梵并未察覺她的不自在,轉而繼續斷電前要和她提及的話題:“你是后天什么時候回去?” “后天中午的航班?!?/br> “明天有沒有空?” 隨安然想了一下,原本她就沒有班次了,只今晚調班才又值夜,明天自然一整天都空了下來,“有的?!?/br> 溫景梵略一思忖,很直接地問道:“能不能約你?” 隨安然愣了一下,覺得心臟似乎在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能?!?/br> “明天下午2點……”他聲音微微往下沉了沉,音質醇厚。似乎是在壓抑什么,頓了片刻還是咳了幾聲,才接著說道:“你的電話是多少?” 隨安然下意識地就摸出了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手剛伸出去看見溫景梵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時才猛然反應過來—— 但還未等她縮回手,溫景梵已經抬手從她手里接過了名片,低頭看了一眼,揣在手心放進了褲袋里。 隨安然后悔得都要咬舌頭了,她為什么要遞名片!又生分又見外,倒顯出幾分她的不識好歹來。 這么想著,她立刻開口補救:“名片上不止有我的手機號碼,還有我的聯系郵箱,以后你要是……” 話說到一半,她猛地止住,越發的懊惱。 溫景梵是老板的弟弟,無論是工作聯系還是私人聯系……都輪不到她啊。 “好?!彼麘艘宦?,視線卻越過她看向身后的掛鐘,抬手捏了下眉心,再開口時,聲音里帶了一絲疲倦:“我就住在511房間,今晚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上來找我?!?/br> 這句話說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就這么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禮貌,疏離。 和隨安然記憶中見過的很多次溫景梵一樣——看似溫潤如玉很好相處,可其實孤傲清俊得難以接近。 。 隨安然在大堂又坐了一個多小時,臺風已經在S市臨近海面登陸,狂風大作,離得酒店大門近一些都能從那細小的縫隙中感覺到酒店外面那洶涌而張揚的水汽。 冰冷,浸著剛入秋的冷意,涼徹心骨。 她一個人又在酒店內部巡視了一圈,巡到511房間所在的走廊時,微微頓了一下,轉身看向緊閉著的房門。 腳下是柔軟的地毯,走廊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恰好能夠看清整條走廊的格局。511房間的房門正對著不遠處天花板上的一盞內嵌照明燈,門牌上那三個數字被燈光渲染得發亮。 隨安然想了想這一層樓的房間格局,這堵墻的后面是兩個單人沙發,中間擺設著一個精致的小桌幾。左側沙發旁邊應該擺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電腦桌,電腦桌之后就是一張大床,正對著大床的是一臺液晶電視。 格局并不大,她現在站的距離離那大床大概……她在腦海里臨摹著那個場景,點著手指數了數,大概是——十步左右。 十步的距離。 她移開視線,往前走邁了十步,回頭看了眼剛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但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似乎是離他近了些。 巡視完酒店,她便打算去地下停車場看看。已經走到了電梯口,卻想起溫景梵剛才那淺淡的叮囑,折返回來,叫上了值班的其中一個保安。 地下室的水已經抽完,只有地面上濕漉漉的,還覆著一層黃沙證明著剛才差點讓人兵荒馬亂的滲水事件。 她在有燈光的地方轉了一圈,又去傳達室看了一眼,這才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實在是累極,卻因為心里有事,大腦異常清醒。 她拿出手機,點開音樂列表找到里面的幾段錄音,調了音量后便擱在她文件前外放。 她從前幾年高三后便養成了聽電臺的習慣,往后挑選手機的時候第一注重的便是手機的音質,此刻那段錄音外音外放,并未有一絲雜音,前奏音樂更是輕柔舒緩,讓人聽了便覺得神經放松。 她握起筆,夾在指間輕輕地轉動。 “大家晚上好,這里是‘時遇’電臺專欄,我是主持人時遇……” 清澈的男人略微有些低沉,落在“時遇”兩個字上時,似乎是加重了音方便聽眾辨別,咬字清晰,聲音醇厚。 時遇。 隨安然唇邊輕溢出這兩個字,眸光都柔和了些許。 時遇做的一直都是深夜的電臺廣播,午夜時分正是一天最柔軟疲憊的時候,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誘惑,低低的,聲聲入耳,能勾起人心底最隱秘的欲/望。 隨安然研究過他的聲音以及說話,咬字的習慣,并沒有特殊的地方,可每一句話從開頭起口,到結尾,就是能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如一汪深潭水投入了細小的石子,在月光下泛起涼薄的漣漪,一圈一圈,溫柔得引人發醉。 窗外是被隔絕的狂風呼嘯,雨點拍窗而來,也只有此時,S市沒有一點水鄉的溫柔。在外面的驟雨磅礴中,深沉得如同是無波的古井,夜色掩映中,悠然得讓人心頭微沉。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就坐在窗前,神思卻恍然飄到了很多年前以前的梵音寺里。 那晚的天色也猙獰猛烈,卻是她記憶中最溫柔的時刻。 那段記憶和時遇的聲音漸漸重合,她一個恍惚,彎唇笑了起來。 時遇時遇,她正是那一年,遇見的他,然后改變了她的這一生。 時遇,溫景梵。 ☆、第四章 第四章 隨安然醒過來時,已經是早晨的六點。 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晚,腰酸背痛,脖子似乎是扭到了,頸側酸疼得就像是被誰劈了一手刀一般。 外面的天色還是灰蒙蒙的,那風勢卻小了不少,不再是昨晚那狂風大作時的咆哮聲。照這趨勢下去,等到下午哪怕是不放晴,亦不會再影響出行。 她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工作服,壓得有些皺,裙擺處更是翻折起一個角。她抬手去壓,剛撫順,就聽見很沒有誠意的敲門聲短促地響了兩聲。 隨著“吱呀”一聲,她轉頭看去,王姐微有些狼狽地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兩份早餐。見到她彎唇笑了笑,“小隨,你就在這里將就了一晚?” 隨安然收起桌上的手機,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是啊,不小心就在這睡著了?!?/br> 王姐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