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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塌,墻上掛著字畫山水千里江波,床桌間還隔了四扇水墨屏風,寬雅素凈。下人走后,院內躲藏的兩道身影偷偷摸摸地邁進門去,不是旁人,正是一天沒露面的徐風堇和岑靈。岑靈像是抱著什么東西,擋住了口鼻,說話有些發悶:“阿,阿堇,咱們這樣不好吧......若是王爺回來見了,生氣了該如何是好?”徐風堇帶他進了內室,讓他將東西放在床上,又親自動手藏好地方,說道:“他若生氣我便哄他,但我想他一定不會生氣?!?/br>岑靈道:“阿堇為何如此篤定?”徐風堇收拾好,四顧房間,最后停在某處,彎彎眼睛道:“先不告訴你?!?/br>趙郁從迎仙樓回來已是明月當空,進屋將折扇放在桌上,桌面上還擺著出門前程喬送來的芙蓉糕,看樣子是沒人動過,端來時什么樣,這會兒依舊是什么樣,趙郁忖量著拿起一塊瞧了瞧,又笑著放了回去,為自己倒了杯,悠哉坐下。趙王爺獨自待著實在無趣,不走動也不翻書,時不時撇撇茶沫,也不知他是不是要撇出花來,待茶半涼,喝了一口,似是終于要起身了,卻沒想只是換個姿勢將桌上棋盤拽到手邊,跟自個兒下起棋來。黑子先行,“嗒嗒”落定,白棋想要出奇制勝,黑子又總能絕處逢生,正在不分勝負難解難分時,床廊處半遮掩的幔帳莫名抖動幾下,趙郁抬眼,只見一只繡著千葉海棠的綢面枕頭從床上滾落下來,接著又是一床疊好的四方錦被,再接著便是一只隨手裹上的細布包袱。這包袱看著眼熟,徐風堇進京那日正好背在身上。趙郁低笑一聲,還未扭頭去找這堆東西的主人,便覺眼前一黑,被人蒙住雙眼,那人在他耳邊低聲道:“王爺方才沒見我來,是不是有些失落?”趙郁道:“王妃見了芙蓉糕忍著不吃,是不是也有些辛苦?”徐風堇挪開雙手轉到趙郁跟前,本以為沒漏出馬腳,卻見芙蓉塔尖上的稀碎荷葉在他等人時被氣息吹散不少,只得拿起來塞到嘴里,含糊道:“本想看看王爺見我沒來會不會很獨自傷感,卻被幾件行李和一塊糕點出賣的干凈,不過王爺早就備好茶點,是料定我會過來?”趙郁倒了杯茶推到他手邊:“估摸王妃會過來對本王負責,自然不能慢待了你?!庇中Φ溃骸爸皇菦]想到王妃準備的如此周全,看來今日沒來讀書,是在內宅打點行李?!?/br>徐風堇厚臉皮道:“既然要對王爺負責,自然得跟王爺起居一室,讓王爺隨傳隨到呀?!?/br>趙郁問他:“聽說王妃今日還受了委屈?”徐風堇喝口茶順順芙蓉糕,煞有介事地道:“可是天大的委屈,看來蕭世子是對我意見很大?!?/br>趙郁研究棋局:“我倒是見他與王妃相處很好,估摸都快忘了自己來府上的本意?!?/br>“本應該是這樣,誰知道他今日又在想些什么?!毙祜L堇吃完,隨手撿起自個兒腳下散亂的包袱,趙郁瞥了眼,見里面除了衣裳,竟然還有一本書,這本書他在臨安聽過,是劉秀才寫的那部便道:“王妃喜歡這本書?沒習字前能看得懂?”徐風堇道:“說書的每日都講,誰還去看書,不過是借它書皮一用,里面可藏了旁的秘密?!?/br>趙郁跟自己下了平局,把剩余的子放回棋笥,本不想問,卻見徐風堇神秘兮兮地卷起那本書晃了晃,像是說著你想不想知道?若是想了,那就過來求求我。趙郁便順了他的意,問道:“不知是藏了什么秘密??!?/br>徐風堇果然道:“王爺想知道?”趙郁逗他:“不想知道?!?/br>徐風堇道:“王爺怎這樣無趣,你問我一句又當如何?”趙郁道:“那本王若是想知道,王妃會不會說?”徐風堇沒做猶豫道:“自然會說,往后我有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王爺?!?/br>趙郁道:“那便說來聽聽,本王仔細聽著?!?/br>徐風堇見趙王爺并不配合,鐵骨錚錚地把書遞過去,讓他自個兒看,又趁著趙王爺翻閱那會兒功夫,將地上的枕頭被子撿起來放在床上鋪好,書里果然不是劉秀才的,而是一幅幅草圖組成的曼妙舞姿,畫得不是多好,但能看清姿態,腳下踩鼓,漣漪生姿。趙郁抬頭:“這是......”話沒問完又吞咽回去,方才還在眼前的徐風堇早已經脫鞋上床,此時單手撐頭側身而臥,笑著為他解疑:“這是我娘跳舞時我爹跟著畫的,他能畫成這樣想來也苦練許久,果真我家里沒有一個能文的,幸好我娘會舞,上面的那支舞可是她獨自琢磨出來的,別看畫上簡單,跳起來可別有玄機,當年余三娘開了南館就讓我苦練這玩意兒,不知搶了多少生意?!?/br>趙郁問道:“那為何要用旁的書皮包上?”徐風堇挑動眉眼,拍拍床榻,隔了幾步之遙還偏要遞送秋波:“這可是我們徐家的秘密,王爺若想知道,便上床來,我趴你耳邊,偷偷告訴你?!?/br>第33章扭轉徐家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趙郁早就查過,除了徐風堇他娘艷絕全村,其他都平平無常,徐風堇年少時算是坎坷,從小在南館生活,當了幾年頭牌,住最好最大的房子,十二那年被人占了便宜準備跳河,往后的日子卻并不艱難,他本身性子厲害,再加上個不好不壞明著暗著給他撐腰余三娘,余三娘寡婦一個了無牽掛動輒就是拆牌坊砸店,鬧到官府也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潑婦架勢,嚇得整條清樂坊加南北斜街都沒人敢給他罪受,聽說平時待客也是,若是遇到好拿捏的客人占他便宜他便可勁兒欺負,若是碰到硬石頭他也懂得迂回周轉讓自己全身而退,雖然后幾年沒少挨三娘的打,但也樂得自在,徐風堇在臨安城的煙花巷里算個異類,畢竟哪家勾欄紅院的頭牌都是婉約溫雅才華橫溢,全是按著大家閨秀富貴公子的方式培養出的一眾清倌,個頂個的出類拔萃,有的甚至比閨中小姐還大方得體,單純害羞……對了,清倌?也就是說……趙郁思量半晌,將書放在棋盤之上,時辰不早,床不能不上,覺還是得睡,徐風堇見趙郁走來,本以為他該像之前一樣與自己約法三章,正準備打個滾兒裹上被子躺平,卻見趙王爺沉吟片刻像是難以啟齒道:“王妃也知道本王并沒有經歷,若是待會有什么不妥,還請王妃指點一二?!?/br>徐風堇登時一愣,翻轉的腿懸在半空顯得十分滑稽,眼見趙郁動手摘下腰間玉佩為自己寬衣解帶,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瞬間調笑起來:“王爺想讓我如何指點?”趙郁里衣未退,斜襟半敞漏出肩骨胸膛,附身徐風堇之上將他壓在身底,沉聲道:“王妃想對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