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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見不得你和林夕百年好合?!?/br>“十年的時間,最后沒出來結果,給情敵賠了性命,我當然不愿意?!边@是尉遲沐的態度,還是那個尉遲沐,說不上善良?!拔覜]想到我不救林夕是場罪過,后來被翻來覆去踩了好幾遍,人都死了,我還要給一個死人謝罪?!?/br>尉遲沐說完之后,客廳中長久的沉默,幾個人相顧無言。“咳咳——”尉遲沐突然開始咳嗽,開始的時候聲音不大,咳了幾聲開始徹底撕心裂肺,整個客廳都是尉遲沐的咳嗽聲,本來就是蒼白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空氣中多了點血腥味,肖安第一次覺得這種味道叫人窒息。好幾次想要上去查看尉遲沐的情況,最后還是收斂了這種沖動。“你們都知道了,現在我也要死了,天道好輪回是不是?”嘲諷了一句,尉遲沐擦拭嘴角的那點血跡,“以后都不要見面了,放我輕松點過日子?!?/br>“為什么不告訴我?”話是肖安問的,從頭到尾,肖安一直死死握著拳頭,那里面用了多大的力道,只有肖安一個人清楚。“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暗示過,是你不關心我?!眹@息了一口氣,“那天車上我故意咳嗽,你沒有問我?!?/br>“我以為我臉色已經蒼白到所有人都以為我快要死了……你怎么不多問我幾句?”盡量平靜的態度,“我挺后悔的,十年沒有出來結果,我這輩子真要算計下來時間不長,前面花了十年,回頭等我想要反悔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多少日頭了?!?/br>“以后還是別見面了,看見你,總覺得自己活的像是個笑話?!焙竺娴脑捦nD了一下,尉遲沐還是說了出來,“祝你和新的林夕百年好合,抱歉了,沒有救活前面一個林夕?!?/br>肖安梗塞不知道要說什么,尉遲沐剛才通知自己,那段十年的時光是怎樣一場玩笑,他要走了,走的這段時間里面,不想和自己再有任何的牽扯。心臟那片位置傳來大片的疼痛,肖安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疼過……“再見了,給林夕燒紙錢的時候稍帶上我的?!毙ぐ膊恢牢具t沐為什么能這樣簡單的說出來死亡的字眼,明明那些字眼多重復一次,四肢百骸上涌出來的疼痛便要天翻地覆一次。張景堯沉默的不像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個人,“真的沒有辦法了?”“你要問趙權,這幾天連續幾個專家折騰過,趙權知道結果哭了整整一個下午,你問問他,為什么要哭一個下午?!边@話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對著面前這個恨之入骨的,尉遲沐發現現在也沒有多余的力氣重新算計一遍到底誰虧欠誰?!拔易约旱纳眢w上大概知道,能撐著到現在已經算是幸運了,后面那幾十年,自己沒有那個運氣了?!?/br>“重新檢查,尉遲沐,我幫你安排最好的心內科醫生?!蓖蝗婚g,肖安像是做了某一種決定,“哪怕只有最后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試試!”“他受不了,已經和醫生商量過這件事,尉遲沐現在的心臟狀況,很有可能會死在手術臺上!”趙權急忙反對,“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做手術?!?/br>“你告訴我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趙權急哄哄阻止這樣的決定,“所有人都反對做手術!”“你告訴我可能性是多少?”執拗在這一個問題上,肖安終于等到那個數字,“10%不到?!?/br>“做手術!”不由分說,肖安直接下了決定,“我幫你安排手術?!?/br>“我拒絕?!蔽具t沐開口,“我就這最后一點時間了,肖安,你放過我?!?/br>第122章“當初手術是我自己放棄的,現在也一樣?!币婚g間病房,像是雕飾過得囚籠,無數人在里面掙扎著最后一點生的希望,忍受了所有落空的期待,那里面,像是在一遍遍的通知自己,你快要死了。“你放過我?!?/br>“不可能,做手術!”態度遠遠比尉遲沐想象中的偏執,尉遲沐不明白肖安現在的臉色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像是緊張……真奇怪,這個人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肖安告訴自己,哪怕只有最后一丁點的希望,也要把自己救過來。哪里有什么希望?一聲長嘆,哪怕是到了最后的時候,肖安還是沒有認真聽過自己的意見。關于那天最后的結果,尉遲并不知道是什么,自己暈過去了。“其他人呢?”醒過來看見的只有趙權,身體有些沉重,幾乎抬不起來力氣,哪怕是說話也覺得費力氣。自己的身體狀況,永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差勁。“走了,我全部趕走了?!壁w權還是背后抱著尉遲沐,悶聲悶氣的開口,“你不喜歡他們,下次我全部趕走?!?/br>“恩?!?/br>“尉遲沐……”輕聲應和,尉遲沐的聲音聽上去比趙權的還要啞上一分,“還有什么事情?”“你別死?!?/br>趙權又哭了,哭的比上一次厲害,小時候,會哭的孩子總是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糖果,長大了才明白,原來最沒有用處的就是淚水。一次次淚水,趙權換來的是尉遲沐越來越涼薄的體溫,這個人,自己永遠沒有辦法叫他暖和起來。尉遲沐最近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剛剛趙權趁著尉遲沐睡著的時候偷偷看了那本小冊子,尉遲沐寫的從來不是日記,而是遺書……這個人是認真的和自己告別,他快要死了。尉遲沐只覺得背后濕潤的越來越厲害,趙權似乎是把頭埋起來哭,沒有聲音,只是眼淚全部撒在自己衣服上,像是發泄一般傳達出來他所有的情緒,“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br>這才是輕手輕腳的下床,“你想要吃什么?”聲音特別沙啞,照顧尉遲沐的這幾天,趙權幾乎眼睛全是紅腫的?!爸形绲闹嘞膊幌矚g?”“隨便吧?!?/br>側著身子躺在那里,趙權走后,像是帶走了屋子里面唯一的生氣,冷的嚇人。恍惚中,尉遲沐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了一片墳地里面。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那里面太冷太冰。等到趙權再次過來的時候,順帶把尉遲沐手機交給了他,“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我打電話過去問過,你認識一個叫做錢德厚的老人?”“哦?是療養院找我?”趙權點點頭,“恩,那個老人去世了,是你的親人?”尉遲沐一愣,一直蒼白的臉上突然多出來笑容,“你是說,錢德厚死了?”“他吸毒,毒癮發作,可能是眼前出現了幻覺,從窗臺那里跳下去了?!闭f這些話的時候,趙權一直注意著尉遲沐臉上的表情變化,沒有悲傷,甚至說得上痛快,像是那種等待已久的結果最終呈現在眼前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