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到，程央只是恰巧走了而已，他如果不走呢，他會后悔嗎，會像現在這樣惺惺作態嗎，人永遠只有在被抓包的時候，才會對做過的丑事深刻反省。

“對了?！备哆M看著他，“今天你爸跟我說你利用他的時候，我沒有多問，你怎么利用的，你睡過他了嗎？”

“付進！”蔣明陽過來拉了他一把，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別這樣?！?/br>
付進回手甩開了他，眼圈發紅，“你站哪邊的？”

“我哪邊都不站?！笔Y明陽說：“遲叔叔讓我們過來是來勸他，不是讓你來繼續逼死他的?！?/br>
“我逼他？”付進指著自己，有些好笑，“我哪逼的動他，倒是他有本事把別人逼上了絕路?！?/br>
“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罵他有什么用？”蔣明陽走過去，和李伯一起，把渾身濕透的遲嶼扶了起來，進到屋里，這樣的天氣繼續待在外面，以遲嶼現在的狀態，很有可能會中暑。

他讓付進也先進來。

“原來你也有眼瞎的一天，處處防著我，對真正的惡人卻視而不見?！备哆M看著他冷笑，“蔣明陽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助紂為虐的感覺怎么樣，你還堅持你當初的判斷嗎？！”

蔣明陽慢慢偏過了頭，沒有說話，付進又看了他兩眼，轉身出去了。

他想跟過去看看，但遲嶼現在這幅樣子，他只能留下來。

李伯去給遲嶼找毛巾和衣服了，蔣明陽拖了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你別恨他，他在氣頭上，說話難聽了點，其實他挺關心你的，事情聽說立馬就趕了過來?！?/br>
遲嶼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他罵的都對，我現在哪還有資格去恨別人?！?/br>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找不到他?！?/br>
“那就先不要再找了?！笔Y明陽嘆了口氣，“我雖然沒有太了解他，但以他的脾氣，走了肯定是不希望你再去找他，高考還剩下兩個多星期，你在這個時候放棄毫無意義?！?/br>
遲嶼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問蔣明陽以前初中的同學里，程央還有聯系的人嗎？

“應該沒了?！笔Y明陽說：“他沒什么朋友，你可能是他唯……”

遲嶼轉頭看向他，有些艱難的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放棄高考的?！?/br>
“我也不會放棄他?！边t嶼把毛巾捂在臉上，用小到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只要還有任何一絲希望，他都會堅持找下去。

因為這個人，他從來沒想過真正放棄。

第七十八章不見與不見

程央回學校交休學申請。

黃明從他手里接過，“想清楚了？”

程央點了點頭,態度沒有任何松動。

黃明把所有資料都檢查了一遍,放進抽屜里，“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這一年你準備去哪？”

程央看著他,“我會回來的?！?/br>
“好吧?！秉S明嘆了口氣,“那每隔兩個月能給我打電話報一聲平安嗎,別讓我太擔心了?！?/br>
程央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作為到現在一直都關心著他的人,黃明的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還有,你書什么的,我都讓人給你收拾好了,要帶回去嗎？”

“我挑幾本吧?！背萄胝f：“其他的就麻煩黃老師幫我保管了?！?/br>
“只要你還回來，多久我都替你收著?！秉S明說著心里有些不太好受，拍了拍他肩膀。

他找程央聊了很多次,也勸過他很多次,什么利弊都跟他說了,可程央還是堅持要走，以他目前的狀態，可能確實不適合再留下來參加高考,黃明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先放他這一年好好休息一下,就算不是因為遲嶼，這么多年弦崩的太緊,也確實需要時間和空間留給他調整。

何況像他這樣的學生，關鍵時刻甚至想到了退學，能有現在這樣的讓步，其實已經算是妥協了，黃明沒辦法再逼他更緊，但終歸還是會有些惋惜和不舍。

程央來的時間剛好是上課，所以看的出來他沒有特別著急，他從那一堆書里撿了幾門教科書，看到他把語文和英語一塊帶上的時候，黃明心里寬慰了不少，說明至少他沒有真的放棄。

他是真準備再回來的，程央看著不像是會在這種事上騙他的人，但黃明還是免不了擔心。

“遲嶼他……聽說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秉S明看了一會，猶豫著開口，“你們是不是還有話沒說清楚，要再見見他嗎？”

程央翻東西的手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他怎么樣？”

“可不怎么樣?！秉S明說：“多少天沒來學校了，昨天好不容易回來，人坐在那，魂丟在外面了，我都擔心他這次高考還能不能正常發揮，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搞的這么兩敗俱傷的?！?/br>
程央聽他說話，依舊面無表情，眉頭都沒皺一下，“不了，沒什么說的了?！?/br>
“也好?！秉S明從抽屜里拿出個信封，塞他口袋里，“后面如果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br>
“謝謝?！背萄氲皖^看了一眼，拿出來又還給了他，“等哪天真過不下去了，會來找您的?！?/br>
遲嶼坐在程央原來的位子上，回來后那上面東西都沒了，他以為程央來過，問了才知道是黃明找人收拾的，當下他就沒管唐曉偉他們詫異的目光，把自己所有東西都搬過去坐下了。

今天這一節課是語文，老先生在上面提最后幾個要點，再有兩天，學校就會放他們回去了。

遲嶼強迫自己清空腦子里和程央有關的一切，他現在必須打起精神來，把這最后的幾堂課上完。

他專心記著筆記，余光里掃到外面一閃而過的某個影子，他猛地把頭轉了過去，“程央?！?/br>
“程央！”遲嶼飛快的跳了起來，凳子來不及往后退，狠狠絆了他一腳，人差點摔下來。

他用力扶著門，還沒站穩就沖了出去，“程央！”

“怎么回事？！”老先生在上面敲講臺，“遲嶼同學你干什么？注意課堂紀律！”

遲嶼哪還管得了這些，他明明看到了程央的影子，可站到陽臺上往左右看，卻又什么人都沒有，是錯覺嗎？遲嶼有些不敢相信。

班級里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皆是一臉的震驚與詫異，唐曉偉和李入江互相看了眼，忙追了出去。

遲嶼往樓下跑，“程央！”

沒有人，自然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這時候是上課時間，整個樓道里、空地上、cao場上有沒有人一覽無余。

很明顯，就算遲嶼此刻再想要看到他，不在就是不在，沒辦法憑空變出來。

唐曉偉他們趕上他，把他往回拉，“遲嶼你干什么，上著課呢，先跟我們回去?！?/br>
遲嶼掙開他們，往校門口跑，他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