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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只是忽然伸手向她耳垂上撫摸去。 紀以寧側了側臉,下意識就躲開了他的手。 唐易剛剛轉好的心情一下子重新陰沉了下來,一把扣住她的腰,聲音冷下來:“不喜歡我碰了?” 紀以寧閃爍其詞:“不是的……” 唐易一怒,用力把她的身子帶向自己,伸手撫上她精巧的耳垂,不容她反抗半分。 下一秒,指尖觸及她耳垂背后的肌膚,唐易頓時愣住。 指尖微微粘膩的觸感,微微透著腥味,是他再熟悉不過觸感。 血。 紀以寧終于痛得悶哼了一聲。 唐易一把攏過她的長發,俯下身看她。燈光下,他這才看清了她隱瞞的一切。 一旁的小姐弱弱出聲告訴他:“紀小姐平時從不戴耳墜的,剛才試戴了太多,所以剛才已經劃傷了……” 一句話,讓唐易只覺心里被刺了一刀,道德理智統統都回來了。 想起剛才她那么順忍的表情,什么反抗都沒有,唐易忽然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低下頭吻她,抵著她的唇心疼后悔:“為什么不說,你為什么都不說……” 紀以寧垂下眼,很無奈很沒有辦法的表情,“說了你會聽嗎,說了又能怎么樣呢。搞不好,你會以為我是在故意不聽話惹你生氣?!抑皇窍?,你不生氣就好了,這點痛不痛的。如果連這點痛都熬不過,當年別人給我的那些,我怎么可能撐得過來……” 唐易心里狠狠一緊,他擁緊她,簡直像是要把她揉碎,他在她耳邊低問:“你把我和那些讓你家破人亡的人做比較……?” 紀以寧被他壓緊,被迫埋在他胸前。良久,唐易聽見她傷痛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 “那些人,讓我從此沒有了父母;而你,卻讓我從此沒有了朋友……” 柔愛(1) 于是在這雞飛狗跳的一晚,有一個人很悲憤。不是唐易也不是紀以寧,而是我們救死扶傷的邵醫生。 唐易在半夜三更凌晨兩點的詭異時間一個電話把邵其軒叫到了家里,邵其軒只聽得電話那頭唐易的聲音很消極,只聽得唐易在電話里說什么‘你……過來看一看以寧吧……’,此種醫院太平間的常用句式驚得邵醫生一下子職業病就上來了,馬上就往‘她不行了……’之類的方面去想了。邵醫生忍痛放開懷里的未來準太太,從溫柔鄉里退出來,急吼吼地就飆車去了唐易家。 到的時候,唐易正在客廳抽煙,整個人深陷在沙發里,也沒有開燈,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暗色,邵其軒只看見他手上或明或暗的光亮,還有徐徐升騰的煙霧。 “她在樓上臥室?!?/br> 唐易對他講,也沒有看他,隨手拿起一支煙,又點上。 其軒心里一沉,心想唐易這變態該不會又家暴紀以寧了吧? 唐勁揍起小貓來好歹只暴她屁股,唐勁生物學得好,深知人體最耐cao經揍的就是這一部分,所以那兩個人鬧起來,唐勁揍得爽小貓也不太疼,最后唐勁揍完了就氣消了,氣消了就又重新覺得小貓怎么樣都可愛了,所以絕不會出現傷亡事故。 可是唐易就不同了。這人雖然生物學得也好,但顯然沒唐勁那么會學以致用,火起來就往紀以寧最脆弱的部分暴下去,這兩人一旦鬧起來(確切地說是唐易一旦鬧起來),結果往往就是,唐易還沒覺得自己把她怎么樣呢,紀以寧已經半條命沒了,一個傷身一個傷心,雙方傷亡慘重。 邵其軒作為旁觀者,每每都唏噓不已:明明都是一個爹教大的,這兩男人的行為模式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邵醫生急吼吼地上樓。 五分鐘后邵醫生就像枚炮彈一樣沖了下來。 一改先前唏噓感嘆的心情,邵其軒指著唐易就吼:“你有沒有搞錯?!你老婆只不過是耳垂上擦傷了點你就叫我這個時候過來?!你看看現在幾點???!你自己也是男人,以前也不是沒單身過,這種時間對男人來說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唐易掃他一眼,問得陰柔:“這種時間……很重要,???” “……” 好吧他承認唐易氣場太強大,他其實也很怕唐易的…… 連忙改口:“……偶滴意思是、睡覺的時間,當然重要、重要……”還不忘浮起一臉假笑緩一緩氣氛:“呵呵呵呵……” 唐易沒有追著他不放,也沒有再恐嚇嚇唬他,只是淡淡地問:“禪宗講,執空所導致的斷滅,較執有所導致的欲念更有殺傷……”抬頭,他問他:“……你說,是不是?” “……” 邵其軒心里那個汗水啊……唐易這個樣子講話簡直比恐嚇他都來得嚇人啊…… 恩,真不愧是唐易,和紀以寧在一起久了,連說話方式都開始傾向于紀以寧式了…… 邵醫生很慚愧地退縮了:“……我還是上樓看看以寧好了?!?/br> 表怪他,他和謙人一樣,對文藝這個東西真的沒什么天分的…… …… 敲了敲房門,聽見里面傳來一聲禮貌而安靜的‘請進’,邵其軒小心地打開了房門。 “邵醫生?!?/br> 一見是他,紀以寧坐在床頭,連忙向他問好。 其軒笑笑,“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了,”她很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煩你了?!?/br> “沒事?!?/br> 其軒走過去,在她的床沿邊落座,與她對視。 “反正我都來了,我們聊聊,怎么樣?” 紀以寧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于是半天才說了一句‘好啊……’。 深知她的性格,所以其軒也沒有在意,不期待她會開口說話,于是他引導她:“唐易今天又不講道理了吧?” 紀以寧沒有說什么,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忽然對他講:“邵醫生,唐易他……他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會對付我的朋友……” 邵其軒微微笑了下:“那你相信嗎?” “……恩?” “我不關心唐易會不會對付你的朋友,我比較關心的是,你相信他是那樣的人嗎?” 紀以寧無措了下,半晌才低聲道。 “我不信的,我從來不信的……”又忍不住惶恐道:“可是他那個樣子……” 他那個樣子,那種表情,那種語氣,分明就是死了心要打消她心底對他的最后一絲信任。 其軒的笑容減淡,“所以,你還是不敢信他,是不是……?” 于是紀以寧不說話了。 “以寧啊,”他告訴她:“唐易不會那么做的。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他其實只是說說而已,演得越真,越不會做。正因為他清楚自己不會那么做,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嚇唬你?!?/br> “……”她很無措:“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