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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但房間昏暗,也看不清晰。“起先我確實非常高興,想著他或許是在某個意象中的‘天堂’獲得了永生,但后來事情就變了?!?/br>“怎么變了?”岳青州問道。“我發現,那個好好活著的鄭曄跟我知道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br>“平行空間的兩個個體只是無限接近,但永遠不同。我之前就告訴過你?!?/br>“我記得?!笔捫列寥匀幻嫔领o,“但這并不是重點。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更詭異的事?!?/br>“更詭異的事?”“是啊。我突然發現,好像不止鄭曄,還有好多我認識的人,他們在一個地方活著,卻在另一個地方死去了?!?/br>“人有生死,這不是很正常嗎?”岳青州問道。“正常?”蕭辛辛突然冷笑了一聲,“如果你發現,所有的那些人里,都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你還覺得那是正常的嗎?”“……”這回岳青州沒有說話。白陽卻聽得背后一涼。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下意識往后面退了幾步。岳青州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略微上前了一些。屏幕里,蕭辛辛的臉在黑暗里越發顯得猙獰,但她的聲音卻舒緩而平靜,仿佛在娓娓道來什么古老的故事。“我時常想,會不會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一個規定,所有平行時空里類似的個體只有一個能夠存活下來?!?/br>“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我也告訴過你,根本沒有?!?/br>“我當然記得。但是如果不是這樣,我遇到的事情又要怎么解釋?”“平行時空本來就是所有可能與不可能的集合,一切都會發生,但不代表那就是定律?!?/br>蕭辛辛仍舊語氣倔強,“但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白陽不明白她說的這個“試試”是什么意思,但岳青州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了。“其實,我一開始并沒有想這么多。只是怨恨為什么活下來的,不是我知道的那個人。但后來我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br>蕭辛辛的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什么辦法?”岳青州問她。“如果在所有的人里,一定會有一個可以活下來。那假如我殺了這最后的一個,會發生什么事呢?”“會發生什么?”白陽沒聽明白,“難道死了的人還能從地里爬出來?”“為什么不可能呢?”蕭辛辛嫣然一笑,“這世上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都一定會發生?!?/br>又來了……白陽從來沒覺得這句話聽起來這么可怕過。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周身一股惡寒。岳青州仍看著她,“就算死人真能復生,你又怎么保證,活過來的就一定是你那個世界的鄭曄呢?”“我當然不能保證,”蕭辛辛又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去保證那種事情呢?”這次她捂著臉笑了好一陣,才又接著說道,“但我會殺了他,再重新來過??傆幸淮挝視脙斔??!?/br>“這……”白陽怔怔地看著那人。她的眼神越來越陰冷,但臉上卻盡力做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我知道你會怎么想我。但如果這里的鄭曄也在五年前離世了,那個幸運的女人未必不會做跟我一樣的事?!?/br>岳青州仍緊蹙著眉頭:“我再問你一次,鄭曄現在跟你在一起嗎?”“我說過他在了。不過……”她話音未落,房間里燈光突然盡數亮了起來。蕭辛辛的臉也終于從陰影里徹底顯露出來。她換了身紅色的長裙,頭發也挽成了發髻,只是雙眼微腫,滿臉都是淚痕。而在她身后不遠的沙發上,鄭曄癱坐在在上面,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他怎么了?”岳青州問道。屏幕里,蕭辛辛笑了笑,然后站起了身來。她走到那人邊上,伸手摸了摸他頸上的動脈。“死了?!比缓笏χ鴵u了搖頭,說是終于結束了。鄭曄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他周身沒有傷口,但臉色鐵青。白陽看著屏幕里的畫面,仍然覺得難以置信。岳青州仍然靜靜地看著屏幕,神色凝重。蕭辛辛臉上興奮的表情,逐漸轉為了落寞。就像一場盛會結束,眾人陸續散場了一般。她看著屏幕問道:“接下來會怎么樣?”“我要把你帶回去?!?/br>“那鄭曄這件事要怎么處理?讓另一個我來背鍋嗎?”“我的工作只是消除置換中的異常,其余的事無權干涉?!?/br>蕭辛辛又開始笑了起來,白陽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現在來找你?!?/br>說完,岳青州就轉身出了房間,白陽也連忙跟了上去。只是剛一出去,他就一下拉住了那人的衣袖。“你就真的不管了?她殺了人,就這么讓她逍遙法外?”岳青州看著他,正想說話,這時迎面走來了一個神情焦慮的警官。他問了下調查進展,那人公式化地回答了幾句,就帶著白陽小步上了電梯。“你是不是還有其他計劃?”岳青州沒有回答,他看了頂上的監控攝像一眼,然后傾身上前,用手擋住了監控。在那片刻之間,白陽聽見那人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見機行事?!?/br>然后,等到叮鈴聲響,電梯門一打開,他就轉身,疾步走了出去。這一層的布置同二十五層如出一轍,但整層樓都沒有人走動。房間的大門微敞,他們直接進去,然后便在客廳里看到了鄭曄的尸體。看到他們,蕭辛辛也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們走來。白陽這才注意到,她走路的姿態、表情神色確實與蕭辛大不相同。他記憶里,那個元氣十足的蕭辛就算再困惑再生氣,都是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而蕭辛辛不同,她的表情里總是帶著一種極度疲累的感覺。也許鄭曄之死給這個女人帶來的哀慟,旁人根本無法想象。白陽想起蕭辛辛之前說過的話。她說,如果這里的鄭曄死了,蕭辛未必不會做跟她一樣的事。不過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了。因為鄭曄已經死了。除非真的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還會有另一個鄭曄從墳里爬起來。她踩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走到岳青州身邊。“我們現在就走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你說?!?/br>“誰在幫你?”“為什么這么問?”“你根本沒有去過后門?!?/br>蕭辛辛突然笑了出來:“因為鄭曄也根本沒有出過房間?!?/br>“什么?”白陽又是一愣。“他就在房間,我用安眠藥迷暈了他,然后帶到了上層?!?/br>“所以監控錄像是偽造的?”“對,為了讓搜查人員的注意力放到酒店以外的地方?!?/br>這不可能。視頻里的人就是鄭曄無疑,這怎么可能偽造得出來?白陽覺得這里面肯定另有玄機,于是便開口問道。“所